在電梯下到一半的時候,妹妹張依妮忽然傳來信息,說桃桃已經一個人迴來了。


    這引起張塵的好奇心。


    他忽而一摸懷裏的橘白大貓的貓頭,問它:“你覺得桃桃發生了什麽事?”


    橘白大貓喵了一句。


    張塵假裝翻譯著貓咪的話,說:“啊,你是說她被人救了啊。”


    “桃桃?這是你妹妹嗎?”潘晴珊哼了一聲,翻著白眼,“怎麽那麽蠢,還要人救?”


    張塵感歎一聲,說:“不會說話就別說。”


    出了電梯門,見到地下避難所黑燈瞎火的,隻有路口亮起零星照明光柱。


    張塵拎著腦控頭盔,想了想,將懷裏的貓咪交給潘晴珊。隨後,將腦控頭盔用手直接捏碎了。


    潘晴珊有些怕黑,靠得張塵很近。


    張塵重新將橘白大貓抱迴來。


    按照指示,他們朝著蘭姆達區的能源廠走去。


    一路上,人來人往,十分擁擠,大部分是人類,少數是機器人。


    不知道是地下避難所黑暗壓抑的氛圍,還是朝海港被毀的原因,大家的脾氣非常暴躁,對罵吵架的聲音接連不斷。


    張塵感受到了壓抑和黑暗中蠢蠢欲動的暴躁氛圍,他加快步伐,趕路過去,急切地想見到妹妹。


    潘晴珊一路喊張塵不要走那麽快,等等她。


    張塵顧不上理會她。


    他剛剛瞧見一個酷似自己妹妹的身影,這時廣播響起:“西格馬區發生暴動,請各區居民保護好自己的生命財產安全。”


    他可不管那麽多,瞬間發力,以極快的速度趕到那人的身邊,一拍她肩膀。卻發現,認錯人了,連忙道歉。


    他打開了立體影像,連上對方,見到妹妹的影像後,問:“妮妮,你在哪?”


    “我還在能源廠。”


    潘晴珊追上了張塵,氣喘籲籲。她的身邊,一個糙漢子看她漂亮,於是搭訕:“這位妹妹,你挺漂亮的,願意連一下‘心連心’係統嗎?”


    所謂的心連心係統,是以前戀愛婚姻巨頭企業“心光集團”推出的現實戀愛係統。如果兩人在現實中見到,哪怕兩人不認識,其中一人可以向對方發出心連心邀約,如果對方也開啟了心連心係統的服務,並且同意的話,兩人便成功建立心連心係統。在心連心係統裏,可以分享一切秘密、人身定位、開啟沉浸式電子戀愛場景等等。


    經過後續幾十年發展,心連心戀愛係統發展成了“萬物皆可心連心”的商業係統,哪怕對方是個機器人或物品,也可以發出心連心邀約。如果對方是機器人,心連心係統內,會展示出它這款機器人目前的定價和它本身的意願。如果是物品,則會展示出目前的定價、折扣信息、購買人群畫像、哪些親朋好友購買過、購買者評價和粉絲團討論群的精品測評,也可以選擇深入了解該產品其他係列的商業情況和新產品開發進度。


    潘晴珊白了糙漢子一眼,說:“滾!”


    張塵沒注意她的事情,腦子裏想的全是妹妹她們,他繼續往能源廠走去。


    潘晴珊也跟在身後,突然她尖叫一聲,因為糙漢子摸了一下她的手。


    正在這時,附近有連續的唿喊聲響起。


    “誰摸我!”


    “我的機械鸚鵡呢!”


    “這是口水還是什麽東西!”


    兩個女人互相拉著對方的頭發。


    有人猥褻了一位女士,轉身就跑,結果迎麵撞上了一個壯漢,被壯漢打了他一拳,得到了嬰兒般的睡眠。


    有個江湖派的人士,義肢非法改裝,搭載了電鋸,將追蹤許久的某個大叔的金色義肢切割下來。金色義肢到手之後,遁入黑暗中。


    ……


    現場迎來陣陣暴動。


    張塵把橘白大貓交迴給潘晴珊,讓她幫忙抱著。緊接著,逼不得已,抱起她,以最快的速度飛往能源廠。


    他已經望見了妹妹,望見了有人將她們堵在照明光柱旁邊。


    他的聽力極其敏銳,在飛行過程中,遠遠就聽見那人說話:“這裏挺亂的,讓哥哥保護你們嘛。”


    “我有哥哥了,不需要你。”


    “你哥哥在哪呢?啊?見到本大爺不敢出來嗎?”


    “這呢!”這聲音還在空中拖著長音,張塵飛起的一腳已經將這人踢飛了十來米。


    張塵將潘晴珊草草放下來。


    張依妮往前一跳,撲向了張塵,緊緊抱住他。


    “哥!”


    潘晴珊靠近張依妮,拉著妹妹的肩膀,質問:“你誰啊你!放開張塵,讓我來!”


    張依妮十分困惑,桃桃和桃桃媽也十分困惑,連張塵都懵逼了。


    他說:“這是我妹妹啊。”


    張依妮兩手叉腰,說:“我就是張塵的妹妹啊。”


    桃桃也學著雙手叉腰,說:“她就是塵哥哥的妹妹啊。”


    “啊,我明白了,原來你就是那個要人救的妹妹桃桃。”潘晴珊撓了撓腦袋,指著桃桃,繼續發問,“那你個小不點,又是誰?張塵的另一個妹妹嗎?”


    “我是桃桃,不是塵哥哥的親妹妹,但是……”


    潘晴珊對桃桃擺擺手,說:“啊,我誤會了,原來那個要人救的蠢材就是你呀,那你閃一邊去。”


    桃桃氣得張大嘴,要去咬潘晴珊,被她媽媽阻止了。


    桃桃媽說:“桃桃,不要調皮。給這位姐姐道歉。”


    “對不起。”


    張塵說:“沒必要跟她道歉,這人腦迴路……不,是心大得很,不會在意這種細節。”


    潘晴珊一臉困惑,問:“我怎麽不知道我的心髒很大?”


    四人懵逼。


    張塵忽然想起了f級防禦機器人小雛菊,便問:“小雛菊呢?怎麽沒保護你們?”


    “一開始,它要踩單車發電,消耗了不少的電量,然後又被我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尋找桃桃,最後完全沒電了。”妹妹說,“我把它放到了機器人休眠倉,等我們轉移到隔壁城市朝中城以後,管理機器人休眠倉的機器人管理局,會將它充滿電之後運送給我們。”


    張依妮知道張塵送她小雛菊是為了保護她,不該那樣使用。她低著頭,抬眉抬眼,看著她哥。


    張塵大概猜出妹妹在想什麽。但見識到今晚的慘狀後,難得大家平平安安,他不想苛求什麽,便輕輕點了點頭。


    為了打破尷尬,他轉身把橘白大貓從潘晴珊的懷裏搶迴來,交給妹妹。


    張依妮“哇”的一聲,連續親著貓頭,隨後說:“沒想到貓貓你迴來了,你肯定舍不得媽媽我對吧。”


    桃桃蹦跳著,昂著頭,也想去親親貓頭。


    張塵抱起桃桃,讓她親個夠,接著問:“桃桃,你剛才是去哪裏玩了嗎?”


    “我才不會那麽不懂事呢。我是在去上廁所的途中,遇到了一個機器人大叔,它說它在尋找機械人女兒,它女兒跟我差不多大,長著一頭漂亮的金發,問我有沒有見到。我迴憶了好久,說沒有看到過那樣的小女孩。之後,他突然捂住我的嘴,抱起我,撒腿就跑。”


    “然後呢?你怎麽逃走的?”


    “後來,遇到了一個金色長頭發的溫柔姐姐,不知道她是怎麽看出來我被綁架的。她很厲害,三五下就把機器人大叔打倒了。”


    “那你受傷了嗎?”


    “我沒有。機器人大叔也沒有傷害我,它被溫柔姐姐打倒的時候,也把我輕輕摟在懷裏,護著我。我看這機器人大叔也不是一個十足的壞蛋。”


    “是她送你迴來的?”


    “是呀。”


    “她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溫柔姐姐說了,有緣分下一次再見麵的話,她就會告訴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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