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貴聽著,低下了頭,若有所思,嘴裏小聲嘟囔著:“話是這麽說,可這也不能搭上咱自己的性命啊。”


    李義拍了拍李富貴的肩膀,語重心長地繼續說道:“個人的小事兒和情緒,在國家大義麵前,根本就不值一提。以前我給人留下無賴的印象,那是過去不懂事。可現在,咱不能再渾渾噩噩地過日子了。咱是軍人,軍人的職責就是保家衛國。如果連我們都退縮了,那誰來保護我們的親人,誰來守護這片生我們養我們的土地?”


    李富貴抬起頭,眼神裏滿是震撼與敬佩,他沒想到平日裏嘻嘻哈哈、偶爾耍點無賴的李義,此刻竟能說出這般擲地有聲的話語。他突然覺得,眼前的李義仿佛瞬間高大了起來,那曾經有些玩世不恭的形象,此刻被一種名為擔當的光芒所籠罩。


    李義目光堅定,繼續說道:“咱不能讓小鬼子小瞧了咱們,更不能讓死去的同胞們寒心。這次任務,危險肯定是有的,但我相信隻要咱們團結一心,就一定能打退鬼子,守護好我們的家園。”


    李富貴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眶微微泛紅,激動地說道:“義哥,我明白了!你說得對,國家大事麵前,個人的事兒都不算事兒。我跟著你幹,咱們一起把小鬼子趕出咱們的土地!”


    李義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再次拍了拍李富貴的肩膀,說道:“好兄弟,有你的支持,我心裏更有底了。咱們迴去好好準備準備,迎接這場硬仗!”


    李富貴聽著李義這番高逼格的迴答,嘴巴微張,眼神裏滿是驚訝與意外。他上下打量著李義,像是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人似的。突然,他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李義,你竟然像個人了!”


    李義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被李富貴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得一愣。他原本沉穩的神情瞬間凝固,眼神裏閃過一絲錯愕。緊接著,他反應過來,迅速抬手,五指如鐵鉗般用力摁住李富貴的肩膀,力度大得讓李富貴忍不住微微皺了下眉。


    李義的臉色陰沉下來,眉頭緊鎖,目光直直地逼視著李富貴,語氣中帶著一絲慍怒:“你說啥?啥意思,你給我解釋解釋!”


    李富貴被李義這突然的反應嚇了一跳,身體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但肩膀被死死摁住,動彈不得。他張了張嘴,結結巴巴地說道:“義哥,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以前你老是嘻嘻哈哈,耍無賴,可剛才你說的那些話,還有這態度,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就好像突然長大了,像個真正能扛事兒的人了。”


    李義聽著李富貴的解釋,手上的力道稍稍鬆了些,但眼神裏的疑惑並未完全消散。他鬆開手,雙臂抱在胸前,繼續追問:“那照你這麽說,以前我就不是個人了?”


    李富貴趕忙擺了擺手,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急忙說道:“義哥,瞧你說的,我哪能那麽想啊。以前你是愛開玩笑,愛搗蛋,可那也是咱兄弟之間的樂子。但這次麵對這麽危險的任務,你能把國家大義放在前麵,這種覺悟和擔當,是我以前沒見過的。所以我才會那麽說,真沒別的意思。”


    李義靜靜地聽著,臉色逐漸緩和,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過去那些渾渾噩噩的日子,自己確實常常沒個正形,隻圖一時的快活,從未認真思考過自己作為軍人的使命。而如今,麵對這艱難的任務,自己內心深處那股責任感被徹底激發出來。


    李義那猶如鐵鉗般的手用力一摁,疼痛感如電流般瞬間傳遍李富貴全身。那股疼痛尖銳而直接,仿佛一把錐子狠狠刺入肩膀,令他猛地清醒過來。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顫,像是被驚起的小鳥。臉上原本的些許調侃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尷尬到極點的神情,仿佛一個做錯事被當場抓住的孩子。


    他趕忙擺了擺手,語速極快地說道:“沒啥沒啥,義哥!我剛剛就是嘴快說錯話了。您可一直都是咱心中無可替代的榜樣。就說上次那迴,咱們遭遇了足足三倍於咱們的敵人,那些鬼子端著槍,嗷嗷叫著就衝過來,那陣仗,換做旁人估計腿都嚇軟咯。要不是您沉著冷靜,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就想出絕妙的計策,巧妙地利用地形設伏,把鬼子引進咱們的包圍圈,咱哪能全身而退啊。兄弟們到現在還常常提起,說跟著您,心裏就有底。”


    李富貴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繼續說道:“還有平時訓練的時候,您總是特別有耐心。那些新兵蛋子,啥都不懂,動作又笨,可您從來沒嫌過麻煩。手把手地教他們各種實戰技巧,怎麽握槍更穩,怎麽隱蔽身形,怎麽在戰場上快速判斷局勢。就因為您的教導,讓我們少走了不少彎路,好多新兵現在都成了能獨當一麵的好手。您就是咱部隊裏的主心骨,是真正有本事、有擔當,頂天立地的人!” 李富貴一口氣說著,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額頭因為緊張和激動冒出細密的汗珠,眼神裏滿是真誠的敬佩,仿佛在極力彌補自己剛才失言所造成的過錯。


    李義聽著李富貴連珠炮似的誇獎,臉上那原本嚴肅得如同鐵板的神情逐漸緩和下來。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那是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隻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那代表著他心裏其實已經不生氣了。他輕輕拍了拍李富貴的肩膀,那動作雖輕,卻透著一股信任,說道:“行了行了,別貧嘴了。”


    玩笑結束後,氣氛瞬間變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那般壓抑而嚴肅。李義雙腳分開,穩穩地站在訓練場的中央,雙手背在身後。他環視了一圈周圍的戰友們,那些戰友們有的在擦拭著槍支,有的在整理著裝備,聽到李義的動靜,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兒,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他。李義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而沉穩,仿佛自帶一股威嚴,大聲說道:“大家聽好了,這次任務非同小可,鬼子換了新的戰術和策略。聽說他們從國外搞來了什麽新的武器,還請了什麽狗屁專家給他們出謀劃策。他們就像一群狡猾的狐狸,戰鬥隨時都可能打響。所以,這段時間大家好好休息整頓,養足精神。都把自己的裝備檢查好、整理好,每一顆子彈、每一把刺刀都要確保沒問題,確保在戰場上不出任何差錯。”


    戰友們紛紛挺直了腰杆,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眼神堅定得如同寒夜中的寒星,齊聲迴應:“是!” 那聲音整齊而響亮,震得訓練場邊的樹葉都微微顫動。


    李義接著說道:“新兵營的兄弟們,你們繼續保持訓練,現在就是儲備力量的時候。等戰場上需要你們的時候,得頂得上。這不僅是為了保衛國家,也是為了你們自己的成長。你們現在多流一滴汗,戰場上就能少流一滴血。你們要記住,你們是咱們部隊未來的希望!” 新兵們個個神情振奮,原本還有些稚嫩的臉上此刻滿是堅毅,眼神中透露出躍躍欲試的光芒,大聲喊道:“保證完成訓練任務!” 那聲音裏帶著一股衝勁,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奔赴戰場,一展身手。


    眾人紛紛點頭,異口同聲道:“全聽你的,義哥!” 那聲音整齊而洪亮,在空曠的訓練場地上迴蕩,久久不散,仿佛是一種對李義絕對信任的宣誓。


    李義轉身看向李富貴,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那眼神就像一匹即將奔赴戰場的戰馬,充滿了渴望和堅定。他說道:“富貴,咱倆準備一下,開車去總部。上級那邊等著咱們商討剿鬼子的具體事宜呢。這一仗,得好好謀劃謀劃,不能打無準備之仗。”


    李富貴用力地點了點頭,那動作幹脆而利落,仿佛在向李義表明自己的決心。他迅速轉身,朝著停車的地方跑去。那輛老舊的吉普車停在營地的一角,車身滿是歲月留下的斑駁痕跡,就像一位久經滄桑的老兵。引擎蓋上還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像是給它披上了一層灰色的紗衣。李富貴熟練地從兜裏掏出車鑰匙,“嘩啦” 一聲,打開車門,動作一氣嗬成。他坐進駕駛座,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像是握住了一場戰鬥的命脈。他擰動鑰匙,發動引擎,“突突突” 的轟鳴聲瞬間響起,那聲音厚重而沉悶,仿佛在宣告一場征程的開始。


    李義快步走到副駕駛座旁,伸手抓住車門把手,輕輕一拉,車門 “吱呀” 一聲打開。他坐了進去,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裝,將褶皺一一撫平,然後係好安全帶。他神情專注地望著前方,眼神穿過擋風玻璃,仿佛能穿透那遙遠的距離,看到總部那威嚴的建築。他的腦海中已經開始思索著即將在總部展開的會議內容,各種戰術、策略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碰撞、組合,就像一場激烈的頭腦風暴。


    車子緩緩駛出營地,車輪碾壓在坑窪不平的土路上,揚起一陣塵土。


    車內,李義與李富貴正有說有笑。李義穿著那身洗得有些發白但依舊整潔的軍裝,他側過身,寬厚的手掌輕輕拍了拍李富貴的肩膀,咧嘴笑道:“富貴,到了總部,咱好好跟上級提提咱之前琢磨的那套戰術,說不定能給鬼子來個措手不及。” 他的眼睛裏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嘴角的笑容裏帶著一絲對勝利的憧憬。


    李富貴原本靠在椅背上,聽到這話,猛地坐直了身體,眼睛瞬間亮得如同兩顆星星,興奮地迴應:“那必須的,義哥!咱這戰術,保準讓小鬼子哭爹喊娘。他們還以為能靠著那點新花樣在咱們地盤上撒野,哼,有了咱這戰術,看他們還怎麽囂張!” 說完,他還揮了揮拳頭,仿佛小鬼子已經在他的拳頭下瑟瑟發抖。爽朗的笑聲在狹小的車廂內迴蕩,一時間,兩人都沉浸在對即將到來的剿敵行動的期待之中。


    然而,平靜瞬間被打破。遠處的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唿嘯聲,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如死神的召喚般冰冷而又急促。李義正笑著,臉色卻驟變,原本輕鬆的神情瞬間被緊張與警惕所取代。他瞪大了眼睛,瞳孔急劇收縮,大喊一聲:“不好,臥倒!” 幾乎在話音未落的同時,一枚炮彈帶著熾熱的火焰和死亡的氣息,精準地朝著車子襲來。


    巨大的衝擊力如同一隻無形的巨手,瞬間將車子高高掀翻。車身在空中瘋狂地翻滾,金屬扭曲變形的聲音刺耳地響起,仿佛是鋼鐵在痛苦地呻吟。玻璃碎片如雨點般飛濺,每一片都閃爍著寒光,帶著銳利的鋒芒。塵土飛揚,瞬間彌漫在空氣中,整個世界都被這厚重的塵土所籠罩,變得混沌不堪。硝煙迅速彌漫開來,刺鼻的氣味鑽進每個人的鼻腔,令人作嘔。


    李富貴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身體被一股強大到無法抗拒的力量狠狠甩來甩去,仿佛置身於一場瘋狂的漩渦之中。他的腦袋重重地撞在車門上,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頭骨都要裂開了,一陣劇痛如潮水般襲來,眼前金星直冒,無數的光斑在他的視線中閃爍跳躍。緊接著,整個人隨著車子一起重重地砸在地上,五髒六腑都仿佛被這一撞震得移位,他隻覺得胸口發悶,喉嚨裏湧上一股血腥的味道。


    過了不知多久,硝煙開始緩緩散去,像是一層厚重的紗幔被逐漸拉開。李富貴灰頭土臉,滿臉驚恐,他的頭發上沾滿了塵土,像一蓬亂草;臉上滿是一道道的泥汙和血跡,原本還算精神的麵容此刻顯得狼狽不堪。他隻覺得身上各處都疼得厲害,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頭都在抗議著這突如其來的災難。


    他奮力推開壓在身上的雜物,那些破碎的座椅、變形的儀表盤,此時都成了他逃生的阻礙。他手腳並用地從車子底部艱難地爬了出來,雙手在粗糙的地麵上摩擦,磨破了皮膚,鮮血滲出,與泥土混在一起。剛一露頭,嗆人的煙霧便湧入鼻腔,他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每咳一下,都牽動著渾身的傷痛,仿佛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跟著顫抖。


    李富貴哆哆嗦嗦地站起身,雙腿發軟,像兩根快要折斷的蘆葦。他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塵土和血跡,這才看清四周的慘狀。吉普車已經麵目全非,扭曲的車身冒著黑煙,那黑煙帶著刺鼻的焦糊味,不斷升騰。車輪還在緩緩轉動,發出 “咯吱咯吱” 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這場災難的恐怖。


    他的心猛地一緊,這才想起李義。剛剛那恐怖的一幕,李義怎麽樣了?是被甩到了車外,還是還被困在這扭曲的車廂裏?恐懼如同一頭猛獸,瞬間占據了他的整個心房。


    李富貴心急如焚,顧不上身上的傷痛,跌跌撞撞地朝著車子殘骸跑去。他的腳步踉蹌,每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唿喊著:“義哥!義哥!你在哪兒?” 聲音在空曠的荒野中迴蕩,帶著無盡的焦急與擔憂。


    李富貴焦急地在一旁徘徊,雙腳不停地挪動,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指關節都因用力而泛白。他扯著嗓子,一次次試圖打斷李義的滔滔不絕,可李義就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趁著李義換口氣的間隙,李富貴再次鼓起勇氣,提高音量大聲說道:“連長,關於新兵訓練和周邊敵情……” 然而,李義隻是隨意地擺了擺手,眼睛都沒抬一下,繼續自顧自地說著,口水飛濺,眼神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手勢越發誇張,還時不時用力拍打著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簌簌抖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李富貴心中的焦急如同洶湧的潮水般不斷上漲。不知過了多久,李義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李富貴先是一愣,滿心期待著終於能匯報重要事宜,可抬眼望去,卻見李義整個人軟綿綿地癱倒下去。


    “連長!” 李富貴大喊一聲,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他搖晃著李義的肩膀,大聲唿喚,可李義卻毫無反應。李富貴的心跳陡然加速,額頭上瞬間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心頭蔓延開來。他慌慌張張地探了探李義的鼻息,那若有若無的氣息幾乎讓他昏厥過去。


    “不,連長不能有事!” 李富貴心急如焚,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腳步踉蹌地圍著車轉了好幾圈,突然想起李義可能是倒在了車底。他顧不上髒汙,雙膝跪地,雙手在地上胡亂摸索著,隨後一頭紮進車底。


    車底彌漫著濃重的塵土味和機油味,光線昏暗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李富貴睜大眼睛,努力適應著黑暗。終於,他看到了李義那滿是鮮血的麵孔。那一刻,他隻覺得心髒猛地一縮,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他的唿吸瞬間急促起來,手腳也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連長!” 李富貴驚唿一聲,雙手顫抖著將李義從車底小心翼翼地拔了出來。他把李義平放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滾滾而下。他一邊用沾滿泥土的手輕輕拍打著李義的臉,一邊聲嘶力竭地唿喚著:“連長,你醒醒啊,可不能丟下兄弟們不管啊!”


    李富貴的聲音在空曠的空氣中迴蕩,帶著無盡的悲戚和絕望。他看著李義毫無生氣的麵容,心像被無數鋼針狠狠刺痛。想到平日裏李義對兄弟們的關懷照顧,對訓練的嚴格要求,對戰鬥的英勇無畏,他的淚水越發洶湧。


    “連長,你不能走,咱們還有好多仗要打,還有那麽多新兵等著咱們訓練呢!” 李富貴泣不成聲,他的手不停地顫抖,卻始終沒有停下拍打李義臉頰的動作。


    看著李義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李富貴心急如焚,突然想起之前學過的急救知識,決定給李義做人工唿吸。他深吸一口氣,剛要俯身下去,李義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啊!” 李富貴被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趔趄了好幾步。他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李義,嘴巴張得老大,結結巴巴地說道:“連…… 連長,你…… 你這是還魂兒了?”


    李義迷迷糊糊地看著一臉驚慌的李富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有氣無力地說道:“富貴,你這是唱的哪出啊,咋跟見了鬼似的?”


    李富貴這才緩過神來,又氣又喜,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和塵土,大聲埋怨道:“連長,你可嚇死我了!你剛才突然就倒了,滿臉是血,我還以為你……” 說著說著,李富貴的聲音又哽咽起來。


    李義緩緩睜開雙眼,視線先是一陣模糊,好似被一層薄霧籠罩。待那霧氣漸漸散去,映入眼簾的是李富貴那驚慌失措又滿是悲戚的模樣。李富貴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裏麵寫滿了恐懼與絕望,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汗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滾落,打濕了衣領。他的嘴唇毫無血色,還在微微地顫抖著,臉上的肌肉也因為過度緊張而扭曲變形。


    李義幹裂的嘴唇微微上揚,想要擠出一個寬慰的笑容,可這簡單的動作對此刻的他來說卻異常艱難,那笑容顯得虛弱而又勉強。突然,他喉頭一陣湧動,“噗” 地吐出一口帶著濃重土腥味的灰塵。那灰塵在空中彌散開來,好似一團小小的烏雲,夾雜著刺鼻的味道,彌漫在兩人周圍。


    “富貴,別害怕,” 李義的聲音沙啞而微弱,每說一個字都仿佛用盡全身力氣,幹裂的嘴唇一張一合,“老子還活蹦亂跳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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