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十方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眺望太子山之峰,隱隱約約看見,上麵漂浮著一柄紅色的劍,其體散發著磅礴的力量,直衝天際。


    “是天外之物麽?”沈十方不禁浮想翩翩,心想難不成這世間真有他們口中說的仙界?


    “十方。”一道聲音打斷沈十方的思考。


    沈十方對這聲音非常熟悉,可以說是日夜都深深迷戀的。轉身老去,司徒潔緩緩向自己走來。


    沈十方看著眼前的紅顏知己,替她撩撥散亂的青絲,說道:“睡的可好?”


    司徒潔抓住沈十方的手,溫柔說道:“荒山野嶺的,能睡好才怪。”


    沈十方掙脫司徒潔的手,撫摸著後者紅潤的臉龐,似乎愛不釋手的感覺。


    “抱歉,讓你跟著我受苦。”沈十方表情帶著愧疚之色,說道:“相信,很快你就可以迴竹新城了。”


    司徒潔不解,她說道:“為何如此一說?我們不繼續走下去了嗎?”


    沈十方搖搖頭,說道:“很難說,祁汀大洲已經再次亂起來了,相信司徒園主不會再讓你走下去。不僅僅是你,還有輕語師姐。”


    司徒潔目光希冀,說道:“我不走,我和你在一起。”


    沈十方微笑了一聲,幸福感油然而生,他摟著司徒潔的蠻腰,看向山峰。


    二人久久不做言語,隻是享受著難得的二人時光。


    直到……連空陵這貨的醒來。


    “我說二位,要摟到什麽時候?”連空陵雙手抱著胸,調戲著說道:“不如你倆現在成親,我也好討杯水酒喝。”


    司徒潔頗為羞澀地離開沈十方懷裏,臉色通紅,雙手拽著衣角。


    沈十方沒好氣地說道:“白給你看熱鬧了,還不知安靜。”


    “嘿嘿。”連空陵走過去和沈十方勾肩搭背,說道:“我這不是為你好嘛!你看司徒大小姐,她可是萬人迷,不知多少公子哥少爺等著一吻芳澤。再說了。”


    說罷,他又附耳輕聲說道:“再說了,她和那什麽微生見寧的婚約退了,你可要牢牢抓住啊!當然,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吻定情,嘿嘿。”


    沈十方拿開連空陵的手,臉色有些紅潤,說道:“別胡說。”


    “什麽胡說?”連空陵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耐心說道:“你得相信我,人生可沒有讓你後悔的機會。”


    “你們在說什麽?”司徒潔看見這二人在那竊竊私語,故而問道。


    連空陵擺擺手,說道:“沒什麽,就是聊一聊男人。”


    “男人?有什麽可聊的?不就是臭男人嗎?”花輕語跳下馬車。


    隨後,宋文若也下來。


    連空陵被花輕語的話噎住,說道:“什麽臭男人,我們十方舉世無雙的好男人。當然,相比我連某人,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點,不多,嘿嘿。”


    他還有手在比劃著。


    花輕語知道連空陵臉皮比城牆還厚,沒打算跟他鬥嘴,說道:“小楊睨呢?”


    她左右探頭探腦,並沒有看見小楊睨那家夥。


    沈十方笑道:“他在那兒都睡的香,心真大。”


    司徒潔也在尋找著,說道:“他在哪?”


    連空陵賤笑一聲


    ,走到一棵二人環抱粗的樹前,凝聚起真氣,猛然打在樹身上。


    頓時,一陣落葉。


    “啊!啊!哎呦喂。”


    幾人看見小楊睨在茂密的樹上掉下來,看他表情,慌張無比。


    掉落地上的時候,還在呆呆地看著眾人,心想這是地龍翻身了嗎?


    幾人一陣輕笑,看向連空陵。


    小楊睨反應過來,幽怨地看著連空陵,說道:“就知道是你,可憐小爺我的美夢被破壞了。”


    連空陵笑道:“嘿嘿,喂,小子,跟咱幾個哥哥姐姐說說,夢見什麽了?”


    小楊睨晃了晃腦袋,站起身拍著身上的灰屑,說道:“夢見你被一群惡狗追,慌忙逃跑之下,摔了個狗啃泥,完了之後你還說味道不錯。咦,話說,真的好吃嗎?”


    “哈哈!”眾人大笑。


    小楊睨總算學會語言攻擊了。


    連空陵賤賤一笑,說道:“這夢不錯,下次你嚐一下。”


    說罷,他轉身去收拾收拾東西去了。


    沈十方看時候不早了,讓大家簡單洗把臉,吃點東西便上山了。


    今天,他心裏感覺不太對勁,像是有事情要發生。


    幾人一番過後,便將馬車和馬匹栓好,頭也不迴地上山去。


    太子山並不算高,眼看隻有不過五六十丈高,很快他們便走到了半山腰,來到了小屋旁。


    沈十方看去,這座小屋依山而建,門前是一塊頗為寬闊的空地,像是練功場一樣。


    幾人警惕地靠近過去,發現這座獨立木屋大門緊閉,破爛不堪。門上麵的灰塵非常厚,還有許多蜘蛛網在屋簷下。


    料想這是多年沒人進出,早已荒廢了。


    沈十方不多想,用手推了推門,一下子門就推開了。


    “砰!”木門應聲落地。


    嚇得小楊睨往後一跳,躲在連空陵身後,顫抖著聲音說道:”這會不會是鬼屋啊?”


    他看著周圍靜悄悄,此處又荒無人煙,這誰人建的木屋?怕是真有鬼。


    連空陵翻了個白眼,說道:“我看你就是鬼。”


    小楊睨疑惑地指著自己鼻子說道:“我?我怎麽可能是鬼?”


    “膽小鬼。”


    ……


    沈十方不理會二人的打鬧,放眼望去,屋內隻有一張床,一套桌椅,中間靠牆還有一張香案,上麵擺放著一個靈位,還有一些香燃盡的殘跡。


    他謹慎地走進去,打量著木屋內部。


    司徒潔緊緊跟在他身後。


    聽聞小楊睨說的一些鬼話,幾個姑娘多少有些畏寒的心理。


    所謂鬼神之說,確實是未知最可怕。


    幾人都看見了那靈位,隨著沈十方一同走近。


    沈十方疑惑地走向靈位,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然後伸手擦去靈牌上的灰塵,上麵的字……漸漸清晰。


    這時,沈十方身體如同被雷電擊中一樣,渾身麻痹動彈不得,手還懸在半空中。


    他的神情複雜,有悲傷,有疑惑,還有震驚。


    “吾兄東乾帝國武將軍沈牧之靈位。”連空陵輕聲讀出來。


    話


    音落下,幾人不可思議地盯住靈位,然後看向沈十方。


    司徒潔在沈十方身後,挽著後者的臂彎,表示自己在他身邊。


    沈十方顫抖著手,眼中泛起淚花,表情盡是傷悲。


    “噗通!”他猛然跪在地麵上,雙手杵著地,努力閉著眼睛,可還是止不住眼淚的流淌。


    終究,他內心深處的希望,還是破滅了。他的父親沈牧,已經死了!


    張歉和宋文若頓時也跪了下去,按理說,沈牧是沈家軍的創立者,他們跪下是天經地義。


    司徒潔哽咽了,一向善解人意的她,此時竟不知如何安慰沈十方?隻能蹲下,陪著他一起麵對。


    片刻後,沈十方努力地晃了晃頭,眼睛通紅地看了一眼司徒潔,表示自己沒事。


    可地麵上,已經濕了是一大片,那是沈十方落下的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這事情上麵,沒人會說沈十方懦弱。


    連空陵歎息一聲,說道:“不知是何人在這立的靈位。”


    沈十方擦了擦淚痕,站起身來,將香案用袖口擦拭幹淨,再把靈牌也擦幹淨,然後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響頭。


    當他再起身時,額頭上,紅了一片。


    “我想,這就是為什麽讓我來太子山的原因。”沈十方說道。


    現在他明白了,花泯和莊不揚知道這靈位的存在,隻是不好親自開口說而已。


    很有可能,曆練之路的路線,都是他們杜撰出來的,根本不是沈牧他們的曆練之路。


    當然,這隻是沈十方的猜想,一切還有待考證。


    “會不會是有人認識伯父,故而在此立下靈位,以便用來拜祭呢?”司徒潔說道。


    沈十方靈光一現,說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他。”


    他?是誰?


    不由得沈十方再次開口,他耳朵動了動,沉聲說道:“大家小心,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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