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道寒光,高速飛來,轉眼間便來到。


    “噗”


    一聲輕微的聲音過後,接著一聲痛苦虎嘯聲又隨之而至。


    隻見那母白虎腰間插上了一支利箭,正癱瘓在地上,扭頭看著身上這利箭卻又無可奈何。


    小白虎向前欲將它母親身上的利箭用嘴巴拔開,可就在此時,林中又“嗖嗖”地飛出五支冷箭。


    其中一支落空,一支再落在母白虎的腹部,另外三支悉數落在小白虎身上,它低嘯一聲便伏在地麵哀嚎不止。


    沈十方看著林子方向,依舊是一副警惕狀態,吩咐說道:“大家注意,不要放鬆,是敵是友尚未可知。”


    大家自然不敢大意,注視著林中。


    沈十方緊緊握住青劍,蓄勢待發,一有動靜就暴起。現在他的真氣還有五成,如果是一般人自然無懼,有連空陵可以支撐。


    而林中這時出現了五個身影,每人皆是頭戴草環,身穿獸皮衣。背有箭筒,腰挎短刀,手執短弓。


    他們一出現,先是訝異地望了一眼沈十方幾人,隨即幾人才包圍住三隻白虎。


    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抽出短刀,在奄奄一息的白虎喉嚨一刀而過,鮮血噴湧而出。


    司徒潔和花輕語見不得這場景,於是兩個姑娘躲在沈十方身後,擋住這讓她們臉色發白、讓胃部翻江倒海似的血。


    沈十方倒也盡職,取出兩顆圓形藥丸,遞給身後的姑娘,說道:“這是白清丸,含著它,胃裏就舒服些。”


    兩位姑娘相視一眼,半信半疑地拿過來,心想沈十方為何有如此之多的東西?幾乎應有盡有。


    她們怎能知道,這些東西沈十方早就托陳信備好,以防不時之需。


    現在看來,還真是沒錯。


    “你們是什麽人?怎會在此處?”那像是為首的人過來問道。


    他將短刀用粗布擦幹淨,收迴入鞘,打量著沈十方五人,想不通他們怎會擊敗那巨型白虎。


    沈十方放下戒備心,將青劍和刺雲別在腰間,向前扒拉開護住自己的連空陵,行禮說道:“在下千裏鏢局中人,和幾位好友路過此地,欲想在此休歇,可不曾料到…。”


    “不曾料到這有白虎?”男人打斷沈十方的話說,眼睛充滿著疑惑。


    “沒錯,多得幾位壯士相助,我們逃過一劫。”沈十方說道。


    那男人左右走走,發現了地下淩亂的腳印,又看見沈十方等人身上的血跡,開口道:“你別給我戴高帽,那兩隻白虎本身有傷,我們不過是僥幸。”


    “那虎王是誰人所殺?我見它身上傷痕累累,想必爭鬥了許久。”


    說話的倒不是剛才的男人,而是身後一名粗獷男子,身上的肌肉和臉上的刀疤,讓人感受到他身上的爆發力,不可小覷,


    沈十方心想他們說的虎王是不能殺的,極有可能是他們信奉的神靈之類的,故而想將所有攬在自己身上。


    “我殺的,有何不可?”


    “果真是你殺的?”


    沈十方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淡淡說道:“我不知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問,是否不能殺?”


    那幾名男子表情有種釋懷的感覺,讓出身,後麵一個年輕小夥走了出來,眼光直勾勾盯住沈十方。


    接著,“撲通”一聲雙膝在地,措不及防地猛猛磕了三個響頭。


    ……


    沈十方和連空陵幾人根本沒來得及反應,怎麽說著說著就行此大禮?頭都磕上了,還咚咚響,看著都疼。


    沒等沈十方等人開口,這磕頭小夥說道:“恩人在上,在下丁桓,多謝恩人替我父親報仇。”


    沈十方這迴好像聽懂了什麽,說道:“你且起來說清楚,我何時成你恩人?”


    丁桓站起身來,很是怨恨地遙指他們所說的虎王,道:“我和這幾位叔伯都是附近的山民,靠打獵換錢為生。這廝在三年前的春初時節,吃了我進山打獵的父親。


    由於它們實在過於強大,我們始終奈何不了。隻能在林中邊緣,立上一塊石碑,警告過路人此處有惡虎。”


    聽著丁桓的講解,沈十方算是明白了。這個前者和虎王有著殺父之仇,難怪他會如此給自己磕頭。


    而這個虎王,則是盤踞在這附近山頭的王,沒有任何人敢冒犯。


    得知是沈十方殺死虎王時,他們第一時間是有所質疑。看沈十方的麵貌可不過就是十七八歲,怎能有如此實力殺虎王?


    從丁桓那裏得知,此處名為彩霞林,先前並沒有白虎出沒,不知這些白虎從何而來。


    他們是獵人,代代相傳,一直在這林中打獵,並沒有出現過任何大野獸襲擊人的事情發生,直到三年前。


    而那為首的男子則是丁桓的族中叔伯,名喚丁大術,正是他目睹了丁桓父親被這虎王所吃,自己幸運,讓丁桓父親給救了。


    當時白虎對他們進山打獵的兩人窮追不舍,丁桓父親大義,讓丁大術躲好,自己去吸引白虎。


    於是丁大術偷偷爬上一棵十人環抱粗的樹,眼睜睜看著丁桓父親被追上撲倒,緊接著駭人的一幕讓丁大術眾生難忘。


    他當時捂著嘴巴,流著眼淚,卻不敢鬧出半分聲響。白虎吃完後,便搖搖尾巴悠哉悠哉地離開。


    丁大術便火速跑迴了村中,得以撿迴一命。


    聽到這,沈十方不禁有些動容,這丁桓父親這舍己為人的精神,令他很是欽佩有加,說道:“令尊真漢子也,我等十分欽佩。”


    “是啊!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會有如此之人。”連空陵也感歎道。


    丁桓微紅著眼,拳頭時而鬆開,說到動情之時拳頭又突然緊握,表現出他的心理活動。


    聽到沈十方二人的稱讚,有些許自豪,可並沒有露於形色,他說道:“不知恩人高姓大名?去往何方?”


    沈十方打量著這些人,不過就是尋常百姓衣著,手上有老繭,是做粗活的人,與那些修羅殿隻有虎口有老繭的不一樣。


    而這丁桓歲數也不過與自己相仿,十七八歲的樣子,國字臉,眉毛細長,倒算不上英俊。


    沈十方做了計較,他說道:“在下江楓,前往靖南府做些買賣。”


    沈十方隨口編了個名字出來。


    這還是在夢裏時,見到江邊楓林,和離脩、沈牧以及莊莘一起隱居時的環境,便以此為第三個名字。


    丁桓看了看他們幾個人,一個男子帶著豪放不羈的笑容,一個呆呆的少年,還有……兩個絕色佳人。


    看到司徒潔和花輕語,丁桓情不自禁地停留了一會,看見沈十方動了一下,擋著自己視線。


    他臉紅了一下,自知有些失禮,尷尬羞愧地笑了笑,以表示善意。


    那被擋住的司徒潔心中一暖,想不到這榆木疙瘩竟然挺在意自己的,溫柔的目光停留在沈十方的背影上,不作轉移。


    “話說迴來,適才你們射出的利箭,不得不說,實在是厲害。其精準度和力度,皆是平生所見,不知眾位是否修行過?”


    沈十方扯開注意力,緩解這尷尬的氣氛。若不是自己有些擔心這些人,恐怕不會問根刨底。


    出門在外,逢人隻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


    這種關頭,若是陌生人,沈十方不會放下全部的戒備心,這是有關身後的幾條性命的事,輕視不得。


    聽聞沈十方的話,丁大術點點頭,說道:“實不相瞞,村中有一位大師,閑暇之餘會教我們箭法和丹田修煉之道。”


    “不過,你們既然無法消滅這虎王,自然也不會入你們立下的禁區。今日在此出現,是為何?”沈十方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試探地問道。


    確實,明明他們沒有能力和白虎對抗,為何這次卻又出現在這裏?莫不是剛才之言,全是謊話。


    防人之心不可無!


    隻見丁大術和他們的夥伴笑了幾聲,說道:“我們雖然是山野中人,可也不是膽小如鼠之徒。我們想去另外一處山林打獵,卻見到二輛車駕停在外邊。


    心想定是有人不知情,沒看見石碑,誤入了彩霞林。於是幾人合計著,總不能見死不救不是?大師可是一直教導我們,行俠仗義才是修行之人最重要的。”


    對於這個迴答,還算合理。


    “恩人是否在顧忌什麽?我等皆是山民,絕無害人之心。況且,恩人能將虎王殺死,實力想必非常高,不需要擔心。”丁桓說道。


    沈十方心想著丁桓還算聰明,能從他的話語間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是啊!這位英雄,年紀跟桓兒差不多吧?修為幾何了?”丁大術問道。


    沈十方不動聲色地向小楊睨傳遞了一個眼神,之後說道:“小小修為,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這虎王,不過是僥幸罷了。


    況且,我確實有顧忌,畢竟我們是鏢師,身上帶著客人的鏢物,需要謹慎一些,請諒解。”


    他說話滴水不漏,愣是沒透露出半分信息。


    “恩人多慮了,我們別無他意。”丁桓說道。


    沈十方點點頭,看了一眼虎王身上中利箭的位置,若有所思地思考著。


    “那好,我等就此告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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