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晨心虛地說完這一句,才發現自己被司徒潔下圈套了,而且還使勁往裏跳。


    “果真如此,父親,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司徒潔逼問著說道。


    有關自己的終生大事,如何不上心?


    曾經隻認識一個微生見寧,她沒法評論後者的一切。可自當自己去到了流雲宗,認識了許多人,發覺自己原來的世界竟然是如此渺小。


    說句心裏話,微生見寧這瑕疵必報、心胸狹窄的性格,相比流雲宗其他人,他拍馬難及。


    特別對比沈十方,品德性格和心中的人生觀,根本就是遙不可及。


    雖然這些話並沒有說出來,不會傷害到微生見寧。也可能有心有所屬的嫌疑,可這就是不爭的事實。


    同時,司徒潔正視了自己的立場,不負初心。


    而反觀司徒晨,他並沒有直接迴答,隻是那種痛惜的神情和悔意,隱瞞不住司徒潔的眼睛。


    後者繼續說道:“你知道我很善良,曾認為世間一切都可以被原諒,包括做了惡。直到後來有人跟我說:眼淚,要為值得的人而流,否則便是一丘之貉。”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司徒晨疑問道。


    心想是誰能改變了司徒潔?讓後者換了一個人似的。


    那個年輕人?


    司徒潔失望地看了一眼自己父親,她說道:“先說缺月宗,助紂為虐,暗自幫助東乾帝國殘殺大紀年一年出生的孩子,此為其一。


    帶人前去說服流雲宗歸順東乾不成,微生皓天出手重傷今日的離楊,有失強者風範,此為其二。


    離恩為弟弟重傷微生見寧,敗退流雲宗後,為了報複,請求離火陵襲擊進宮覲見國主的流雲宗眾人,此為其三。”


    “你說什麽?離火陵襲擊你們是微生皓天的主意?”司徒晨聽到這就火冒三丈了,難道他不知道司徒潔也在其中?


    可他自動忽略了一件事情,暗殺輪迴之子之事,司徒潔已經知道。


    他太在意司徒潔的安危了,否則怎會派人奔襲離火陵?


    “沒錯,除了他們,還能有誰?他們種種行為,如若是以前的我,定會包容。可現在,我覺得很失望。”司徒潔嬌臉上浮現出決斷的神情。


    司徒晨咬牙切齒,身上的怒火揚起,重重錘在茶桌上,他說道:“如果真是他們,我定要找個說法。”


    司徒潔這才舒心了一些,最怕他父親冥頑不化,到時就套不出他的話了。


    “父親,若不是離恩相救,恐怕今日你看到的不是在這尋你找答案的司徒潔,而是一具屍體。請您說出當年訂下婚約一事,我想要自己做決定。”


    “好吧!你執意要知道,我便告訴你。訂下你婚約的,是你的爺爺。當時為了讓鑄寶園進入東乾帝國,他帶著十幾個隨從,前往天子都拜見前東乾帝國國主,商量合作事宜。


    當一切都談妥之後,東乾國主不知從何得知你尚在腹中,於是便提議當時同樣在場的缺月宗,一同聯姻。


    其實誰都看得出來東乾這計謀,就是想要將鑄寶園綁在東乾的戰車上。


    你爺爺果斷拒絕,因為當時並不知你是男是女,再加上看破了他們的小計謀。


    於是東乾帝國就說,如果是男的就讓他們的皇室女下嫁,如果是女的便聯姻缺月宗。


    正欲拒絕,可他們用鑄寶園數千人以及你爺爺的性命安危威脅,迫使他訂下這婚約。


    而我們卻又不能言而無信,不然根本無法在祁汀大洲生存。我們司徒家還無所謂,可是那些鑄寶園下人們的性命不得不顧。


    最終你爺爺因為此事鬱鬱寡終,你也出生了。”


    司徒晨有些無奈,可他也出於僥幸心理,之後覺得微生見寧還不錯,倒也沒再反對。


    說完這一切,司徒潔終於得知自己的婚約緣由。


    她不怪自己爺爺,更也沒有責怪司徒晨,因為他們都是為了鑄寶園這麽多人的安危。


    可她自己的終身大事,她要自己掌握,她說道:“父親,我理解你們。可是,你們可否理解我?微生見寧心胸狹窄、逞性妄為,根本不是我未來夫君的人選。我想過了,我對他僅有兒時之情罷了。”


    司徒潔說完,業已垂淚。本來不再計較他幾次尋找別人麻煩的事情,可這次遇襲,讓她寒了心。


    那些情誼,終究被時間打破。


    司徒晨雖然很同意自家閨女的話,可他又不能這麽做。如若違背婚約,隻怕鑄寶園在東乾帝國的二百多人命就難保。


    兩邊為難之下,司徒晨權衡利弊,他說道:“不行!我決定了,你不許迴流雲宗,好好待在家裏,不得出門半步,直到你出嫁之日。”


    說完,他就火速離開,待司徒潔看不見的時候,用袖口輕拭著眼角。


    花香婷歎了一口氣,疼愛地走到司徒潔身邊,替她擦拭著淚痕,說道:“潔兒,你父親是迫不得已,可別怪他。或許,你再跟微生見寧相處之下,可能會發現不一樣的好。”


    司徒潔嘟著嘴,一言不發地走了,心中認定父親在推自己入火坑。


    但她也知道司徒晨的為難,畢竟幾百條人命,可不是說著玩的。


    但也不能因此而毀了自己一生啊!辦法總會有的。她可不想嫁去一個毫無善心的家庭裏,讓自己含恨終生。


    “如果你在就好了,你肯定會告訴我怎麽做的。”司徒潔暗自說道。


    這個時候,她還是想到了沈十方,這個睿智、讓人感到安全的男孩。


    可這些事情,沈十方並不知道。


    拜別了韓不朽,留下了朱義和年郜,兄弟二人悠哉悠哉地遊蕩在竹新城街頭。


    經過集市,他們二人索性買些東西,迴去好好陪楊老夫人吃一頓飯。


    當他們二人提著大包小包東西準備迴去之時,一個人撞到小楊睨身上,惹得後者摔倒在地。


    “抱歉,在下太過著急了,實在抱歉。”


    這人連忙扶起小楊睨,嘴邊還不停地道歉。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人家還是無意的,於是小楊睨便笑道:“不打緊。”


    沈十方看著這人,身上穿著滿是補丁的衣裳,眉毛濃烈,眼睛深邃,鼻梁高挺,一看就是西雲國人的外貌。


    “既然無事,在下先告辭,再次致歉。”


    這人說完便風風火火地走了,時而還迴頭看。


    “這人好奇怪。不對,該不會是小偷吧?”小楊睨嘀咕完後,便查看自己的物品。


    這物品,自然是金銀。


    “還在,幸好不是小偷。”小楊睨傻笑地看著手中的財物。


    “別想多了,人家可能是在躲避那些人。”沈十方用下巴示意另一邊的方向,正有一行六人正奔跑著過來。


    沈十方看著他們經過自己身邊,仔細觀看他們的裝扮,並不是修羅殿的人,故而才放下戒備心,和小楊睨迴家。


    三天後


    沈十方這幾日都和小楊睨陪伴在楊老夫人身邊,體會了一把家的感覺。


    而他們現在,已經乘著馬車來到鑄寶園門口,隻等司徒潔就可出發迴去流雲宗。


    “見過各位,我來接司徒姑娘迴去,勞煩通告。”沈十方來到守衛麵前說道。


    而這個守衛不是別人,依然是幾日前見到的那個,他說道:“實在抱歉,園主有令說,見到你前來,就讓你自行迴去,不必等大小姐。”


    這態度果真轉變了不少。


    沈十方眉頭皺起,為何這麽突然?不是說好今日一同迴去?難道是鑄寶園派人護送?


    沒想其他,沈十方點頭示意,便轉身走向馬車。


    “請問,能否請司徒姑娘一見,好讓我告別,不然會以為我不辭而別。”沈十方停下腳步,迴頭看向守衛。


    “再次抱歉,園主有令,沒有邀請,不得求見任何人。”


    沈十方有所質疑地看了一眼鑄寶園,微笑地走去。


    “離大哥,請留步。”


    沈十方迴頭看,隻見小鈺氣籲籲地跑了出來,他說道:“小鈺,怎麽了?司徒姑娘何在?”


    “離大哥,小姐知道你今日迴來此接她,故而讓我來等候。幸好趕上了,不然可就沒救了。”小鈺緩了緩氣說道。


    話出口,沈十方臉色發白,他急衝衝問道:“沒救?司徒姑娘怎麽了?”


    小鈺知道沈十方誤會了,以為司徒潔有性命之憂,她說道:“小姐她沒事,隻不過被園主禁足了,不讓迴去流雲宗,更不讓出門半步。”


    沈十方鬆了一口氣,道:“為何?”


    “因為和婚約的事,小姐知道微生見寧的為人,想讓園主退婚。可園主不同意,於是就被禁足了。”小鈺說道。


    沈十方看似不在乎司徒潔的私事,可他非常了解後者的心意,知道她看清了缺月宗以及微生見寧的品德。


    再者,她可能也理清了和微生見寧的關係。


    可沈十方麵對這樣的事情,也無能無力啊!畢竟是人家的家事,有媒灼之言父母之命。想要插手事務,是怎樣都說不過去的。


    於是他說道:“既然如此,那離恩就先行迴去了,替我向司徒姑娘告別。”


    小鈺連忙喊道:“小姐說你會有辦法的,她想迴去流雲宗,請你幫幫小姐。”


    “可…我又能如何?此乃你們家務事,我並不方便插手。”沈十方無奈說道。


    “離大哥,你是不是心中有對策?”小鈺覺得沈十方言外之意是有辦法的,隻是覺得外人不宜插手。


    沈十方搖搖頭苦笑,他說道:“現在沒有,可就算有,我又能如何?突破鑄寶園重重防禦,在司徒園主手中搶出司徒姑娘?讓他們父女結仇?”


    “小姐說,你是她朋友,知道你一定會幫助她的。也隻有你,才有這能力。”小鈺隻好祭出殺手鐧,將司徒潔之意轉告。


    這招也屬於給沈十方帶高帽了。


    可他麵對司徒潔這種信任與依賴,沒法拒絕。他說道:“既然如此,我便試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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