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潔再仔細一看,細聲說道:“你是……離恩?”


    沈十方苦笑一聲,他說道:“這麽容易看出來。”


    花輕語聽聞此言,放下抱著的盒子,走到小楊睨麵前一陣打量,她說道:“你們這是做甚?這樣貌……嗯,還挺俊的。”


    “既然要做戲了,當然得做全套。估計現在我倆被逐出宗門的消息,已經在廣場散開了吧?”沈十方說道。


    他蹲下身體,將盒子打開,抓起一個包子便吃了起來,還喝著豆湯。


    當花輕語走近時,他已經聞到豆香味了。


    “我們幾人輪流給你們送飯,有什麽需要的跟我們說。”司徒潔看著沈十方說道。


    現在,她已然分不清哪個麵貌才是真正的沈十方。隻是她並不知道,其實兩張臉都不是。


    小楊睨轉過沈十方身上,看著後者大快朵頤,眼睛一亮,便急忙忙地跑過去。


    他抓起幾個包子就是一陣狼吞虎咽,十足是餓鬼投胎一樣。怪不得他,昨天就一天沒進食了,能不餓?


    花輕語沒好氣地遞給小楊睨一碗豆湯,她說道:“慢些吃,你哥那木頭可不會搶你的。”


    “額~”沈十方有些無語,他何時變成木頭了?於是說道:“你這形容不錯。”


    司徒潔一陣輕笑,隻見那花輕語又說道:“難道不是嗎?整天擺著副臭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欠了你似的。”


    沈十方心裏直叫苦,若非世道所迫,誰人願意舍棄本性?想歸想,他可不敢說出來。吃完最後一口包子,將豆湯一飲而盡,他行禮說道:“多謝二位師姐。”


    然後叫小楊睨過來說道:“昨夜多得司徒姑娘的珍寶,才讓小離楊恢複如此之快,還一舉突破,開啟了初靈,大恩大德,銘記於心。”


    他拿過鳳血珠,雙手捧著,對司徒潔說道:“今日物歸原主。”


    司徒潔眼光放在沈十方身上,沒有接下鳳血珠,她說道:“這個本就是我送與小離楊的,何有歸還一說?”


    “此物過於貴重,我兄弟二人何德何能?不配擁有此物。”沈十方說道。


    不是他不識好歹,無功不受祿,小楊睨痊愈,已經起到了作用了。


    司徒潔好看的眼睫毛動了一動,輕聲說道:“你們還是留著吧!”


    “司徒姑娘,我知道你的好意。不過,相比之下,鳳血珠更為適合你,不是嗎?


    我們有修為在身,而小離楊已經初靈了,往後修煉雖然不算容易。


    但……我相信你以前沒有修煉過,之所以有靈識的境界,是因為長佩戴鳳血珠的原因。”沈十方說道。


    確實,如果鳳血珠在小楊睨身上,效果是有。可小楊睨還是修煉比較刻苦,相比之下,最適合司徒潔。


    “既然你一再堅持,我隻好隨你之意,若往後需要,你盡管向我要便是了。”司徒潔伸手取迴鳳血珠,佩戴在腰間。


    “走吧,還依依不舍的,一會二師叔可得責怪了。”花輕語笑嘻嘻說道。


    司徒潔臉色一紅,含羞看了一眼沈十方,轉身離去。


    沈十方愕然說道:“什麽依依不舍?”


    花輕語搖頭說道:“說你木頭還不服,小離楊,師姐走了。”


    “師姐慢走不送。”小楊睨含糊不清地說道。


    沈十方苦笑一聲,開始了踏雪尋梅的修煉。


    白溪城城西


    一個黑衣鬥篷男子盯著小樹林遍地死狀各異的屍體,他冷聲對一名手下說道:“可認得那人麵容?”


    “迴執事大人,屬下未能看清,隻能記得三分,便讓隊長遣來找您去了。”


    這鬥篷男子,正是東乾帝國修羅殿情報司安插在白溪城的執事,負責白溪城地域的刺探事宜。


    “那你們可否知道他的身份?跟邪影大人下發的畫像可否相似?”執事大人說道。


    “毫無相同之處,隻是隊長覺得可疑,便前去追查。可是……沒想到那一個人竟能將他們殲滅。”這名手下心有餘悸地說道。


    幸虧讓自己去報信了,否則就跟他們一個下場了。


    執事大人走過去一一檢查屍體,發現他們的傷口全是一招致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且發現他們的武器也沒有殘留鮮血和對碰的痕跡。如此推斷,他們是死在一個強者或劍法淩厲霸氣的人手上。


    執事大人突然看見一棵樹下有一個坑,便走過去看看,他沉聲說道:“傳令,第一,你描下畫像,與目標人物一同追查。且加大力度追查,主要圍繞白溪城附近。


    第二,想辦法打入流雲宗,看看是否他們所為。第三,將此事稟報邪影大人看看兩者究竟有沒有關聯?他現在在西雲國。”


    “喏,屬下立馬去辦。”


    執事大人背著雙手,沉聲吩咐剩下的人手說道:“就地掩埋。”


    說完,便騎著高頭大馬離去。


    流雲宗大殿正廳


    花泯在此處負手而立,對著正廳的一副畫像入神。這畫中人是流雲宗第一任宗主,開創了流雲宗這門派。


    這時,大廳進了人,是徐夫子帶領餘下幾位師弟前來,他說道:“師兄,何事如此急促,需要眾師弟前來?”


    花泯迴過身,示意他們坐下,他說道:“前日,缺月宗微生皓天那老狐狸,本欲想拉攏流雲宗歸順東乾帝國,為他所用。被我拒絕後,想方設法挑起事端一事,你們皆已知道。”


    “不錯,若當日不是師兄不讓我等插手,定叫那微生皓天命喪當場、血灑四方。”開口說話的是許在為。


    量謬聽聞此言,搖頭說道:“六師弟,我們修行之人,最為重要的是修心修性,怎可以有殺伐心?”


    “四師弟說的可是在理。且不說修行之人不可亂造殺戮,就按江湖規矩來說,也不適合。正因為如此,微生皓天才有恃無恐,敢在流雲宗挑事。”徐夫子說道。


    說實話,他的怒氣不比其他人少。小楊睨可算得上是他弟子,不僅年齡小修為高,更為重要的是他對修煉有一種極為刻苦的態度,頗得他喜愛。


    可他還是比較理性去看待,不會魯莽行事。


    “所以,我今天讓大家前來,此事便是其一。不揚給的消息是微生皓天遣人前往西北方向,而去那邊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去離火陵,挑動烈麒麟與我流雲宗一戰。”花泯表情莊嚴,有種強悍的氣勢。


    “以離火陵實力,恐怕不能與我流雲宗相比。不過,暗箭難防,我們需要做好準備。”玉心說道。


    她是流雲宗最高輩分裏唯一的女性,除了在座幾位同輩之外,還有三個流雲宗護宗衛。


    包括很少見人的流雲宗第一護宗衛,實力也是高深莫測。可以肯定的是,會在花泯和莊不揚之上。


    “五師妹分析的不錯,離火陵一向是以見不得人的手段而聞名。所以,我已經讓內門弟子,分散在西雲國與南琉國邊境主要的幾條國道,暗中觀察他們的動向。再讓不揚前去落花軒,告知離火陵有可能會破壞江湖秩序。”花泯點點頭說道。


    徐夫子嗬嗬笑道:“哦?不揚這迴敢去見秋娘了?”


    “哈哈,可難為他了。”量謬和眾人哄笑著。


    經過調侃一下莊不揚,氣氛反而變得沒有那麽沉重,多了一些輕鬆。


    看來莊大護宗衛也是有軟肋啊!這秋娘是誰?這都人盡皆知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花錫,這時插話說道:“隻是,國主的邀請,時間迫在眉睫。內門弟子不去,如何向國主交代?”


    花錫,流雲宗副宗主,負責內外務,同時也是花泯之弟、花輕語叔父。眉宇間與花泯有五分相似,隻是此花泯年輕許多。


    “這便是第二件事,我意欲這次讓更子虞等修煉塔弟子前去,不知幾位師弟的看法如何?”花泯說道。


    “更子虞倒是沒問題,除了他之外恐怕師兄心中還有幾人吧?”徐夫子緩緩說道。


    他對更子虞可是非常有信心,假以時日,定當進內門成中流砥柱。


    “沒錯,這是我擬訂的名單,你們看看。”花泯在袖口取出一張名單。


    徐夫子接過來,朗聲說道:“更子虞、雪凝、花輕語、夏念風、陸仁、銘蘭、陳萍,以這七人為首,另外挑選宗門資質較好的弟子,除領隊花錫、量謬之外,共計二十二人。”


    “大師兄,這幾人可都是流雲宗的未來啊!年齡最大的也不過是子虞和雪凝,其餘等都不滿二十歲,未來不可限量。如果遭到離火陵的襲擊,三師兄和四師兄恐怕分身乏術,風險可大啊!”玉心說道。


    花泯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是有一定的風險。不過,加上一個高靈三重的莊不揚,恐怕高靈初啟的烈麒麟還不夠看。要知道,一旦進入高靈境界,多三重的修為,實質上相當於多了三個高靈初啟的強者。”


    莊不揚的境界已經達到了高靈三重,這可是祁汀大洲許多人到不了的高度,難怪花泯沒有擔心。


    “大師兄的意思是…讓他歸來之時在某處匯合?”量謬說道。


    徐夫子點點頭,他說道:“嗯,有了不揚坐鎮,想必能起到震懾的作用。他烈麒麟想要耍手段,還得掂量掂量自個有沒有這能力。”


    “不,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烈麒麟最擅長的就是暗箭傷人,我們可不能如此被動。”花泯否認道。


    “那當如何?”


    “讓他在暗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等他們想放冷箭的時候,先發製人。”花泯眼中散發著睿智的光芒。


    說完,他又在心裏補充道:“更何況……還有沈十方這個變數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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