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是怎麽迴事兒?”蘇年趕緊岔開話題。


    跟白雀這樣聰明的人說話真是危險!


    白雀也沒有細問,不過知道了蘇年的情況,她就像是報了當初假消息的仇一樣,非常開心。


    “還能是怎麽迴事?單繆派人來要搜查這邊,拒絕被搜查的都是這個待遇。”


    “是嗎?”蘇年皺了皺眉頭。


    果然,沒過多久,蒲蓉就過來了,身後還跟著司機王哥。


    王哥麵露難色,見到蘇年很想說什麽,但是看看蒲蓉,終究沒有說出口。


    蘇年便知道,蒲鏵應該是已經知道情況了。


    如果單單是一個白雀躲在會館,這樣程度的事情蒲鏵應該懶得管,畢竟單繆終究是瀾城的人。


    但是這件事情還涉及到了自己的女兒的朋友,這就難免讓這位大佬上心了。


    講真,瀾城雖然比瀚城更大,但是瀚城的經濟還要比瀾城更發達不少。


    瀚城是後起之秀,經濟發展時期崛起的城市,和老牌重工業發家的城市不同,商業氛圍濃厚,經濟實力更高。


    而蒲鏵作為瀚城本地排名第二的富豪,在自己的地盤還是有些底氣的。


    所以雖然知道了,蒲鏵也沒有讓人對蘇年說什麽,還任由蒲蓉出現,不過王哥跟著過來,也算是給蘇年打過預報了。


    蘇年知道,白雀一定要盡快送走,否則就很難辦。


    蒲蓉倒是什麽都沒看出來,看來將她帶迴來之後,蒲鏵並沒有教給她什麽心計算謀。


    進門之後,蒲蓉便警惕地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一點都不客氣的白雀,這才轉向了蘇年。


    “蘇年哥,今天外麵也太吵了,我帶你去泡溫泉吧?”


    蘇年點頭:“好啊!”


    總這樣在房間裏呆著也不是事兒,估計外麵的這些人蒲鏵的手下應該馬上就能處理,他需要好好想想怎麽把白雀送走的事情。


    果然,沒過多久之後,門口便傳來了驅趕的聲音。


    這個時候,蘇年已經走到了溫泉池子門口,選擇的當然是單人間。


    蘇年可沒有泡大澡堂子的習慣,何況他現在精神不濟,也受不了嘈雜。


    進了溫泉,便感覺到一陣微燙的溫熱包裹住了全身,讓他感覺到心裏都開始平靜了不少。


    脖子上的清神玉散發著迷離的光芒,這是蘇年自己買下來用的。


    半躺在溫泉池子裏,蘇年思考著白雀的事情。


    但是奈何自己在瀚城除了蒲蓉之外其他人一概不認識,自己就算是想辦法,也沒有地方可以想。


    難道就隻能讓白雀自生自滅不成?


    從今天早上這個陣仗來看,單繆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手下的這群人更是跟瘋狗一樣。


    連蒲鏵的地盤都敢這麽鬧事,還有什麽是他們不敢做的?


    想了想去,蘇年還真想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肚子曾經介紹給自己認識,曾經也有過來往的蹦子。


    以前跟肚子他們一起喝酒的時候,蹦子曾經趁著酒勁兒告訴他,在瀾城附近的這一片兒,他認識的人也都不少。


    雖然不知道蹦子和那個從沒見過的燦爺到底是做什麽的,但是蘇年總覺得,這家電瓶車店絕對不簡單。


    想到這裏,蘇年總算是有了一條路可以嚐試,這才稍微心安了一些。


    等到泡的差不多了,蘇年從池子裏出來,換上了寬鬆的睡袍,這才走出來溫泉區。


    蒲蓉的圓臉紅彤彤的,零星的雀斑都被掩蓋下去了,一雙大眼睛更加的水靈。


    “蘇年哥,你出來了!”


    蘇年點點頭:“等多久了?”


    蒲蓉嘿嘿一笑:“我也剛出來。”


    兩個人一起到了休息區,在這邊吃了頓午飯,下午蒲蓉還有課,便離開了會館。


    臨走的時候王哥跟蘇年交換了一個眼神,見到蘇年明白,便也是鬆了一口氣。


    他這才上了車,將蒲蓉帶走。


    蘇年沒有去蒲蓉推薦的休閑區,而是直接迴到了自己的房間,打給了蹦子。


    “喂?蹦子哥?”蘇年問道。


    電話那頭是突突突突的聲音,大概是氣動扳手在擰螺絲的聲音。


    蹦子接起電話來,簇生粗氣地說道:“蘇年?聽說你出去養傷了,怎麽今天有空給我打電話過來?”


    蘇年笑著說道:“實話實說,是有點事找蹦子哥幫忙。”


    “哦。”那邊的聲音一停,蹦子放下了手裏的活問道:“什麽事兒?”


    蘇年隱瞞了白雀的身份,隻說是自己的一個朋友在瀚城被單繆的人困住了,現在想要離開。


    “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找蹦子哥你問問,如果沒辦法的話……”


    “行了,這件事兒我辦了!”蹦子果斷地說道。


    “真的?”蘇年驚喜道:“不會為難吧?”


    蹦子笑了:“不會不會!瀚城我還是有那麽幾個朋友的,你蘇年把我們老城區那些個搗蛋的小崽子們都帶好了,你的忙我時一定要幫的!”


    “那就謝謝蹦子哥了,迴去之後我請你喝酒。”


    “好!等你請我喝酒!”蹦子說著,在那邊翻看了些什麽,然後告訴了蘇年一個電話。


    “打這個電話過去,他會給你安排一切。”


    “不會讓人家為難吧?”


    “不會!一個單繆,不至於讓他為難,單繆畢竟不是瀚城的人。”


    蘇年再次道謝,這才掛了電話。


    拿著手邊的筆,蘇年的心裏已經有了一些新的認識。


    雖然蹦子說的是自己的朋友,但是都沒打招唿直接就給蘇年電話,估計這個朋友的地位應該比蹦子更低。


    字裏行間,蹦子對單繆就從來都沒有什麽在意。


    可見蹦子,或者說燦爺,應該是比單繆更加厲害的人,隻不過還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哪一行當的。


    不過總之,現在是已經有了辦法了。


    蘇年撥出了那個號碼,那邊是個挺年輕的聲音,等蘇年說了事情之後,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


    約定好了今天晚上在會館後門碰頭,蘇年才放心下來。


    白雀早就在一邊豎起耳朵聽著了,她倒是沒想到蘇年確實還有許多的朋友,竟然能夠幫得到自己。


    想了想,她終究還是說道:“不管成與不成,我謝謝你。”


    蘇年沒有跟她客氣,過去的仇人跟自己道謝,他怎麽說也該受著。


    晚上的時候他們都沒出門,白雀漫不經心地看著電視,蘇年則是看著書,不時地還會緩緩神。


    今天精神不濟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大概因為蘇年的作為,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稍微融洽了一下。


    白雀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怎麽迴事?怎麽一點都不見好,反而還嚴重起來了?”


    蘇年搖了搖頭,命運金幣這種東西實在是太過玄幻了一些,說出去也沒人信。


    於是他說道:“你能安全離開,我估計就該好了。”


    白雀不說話了,其實她的心裏比蘇年更要期待的多了。


    她已經在這樣的困境當中輾轉了這麽多天,受盡了痛苦,眼看著就要離開,就算是表麵上表現得再淡定,心裏麵也是急得火燒一樣。


    蘇年也知道她心裏忐忑,便沒有繼續說什麽。


    夜裏十一點多少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蘇年和白雀對視了一眼,走到門口看了看,然後打開房門,外麵站著的是一個身穿灰色製服的年輕人。


    “是年哥吧?”年輕人開口說道:“我是蹦子哥的朋友,你叫我硬盤就行。”


    蘇年笑了:“硬盤?還有這種外號?”


    “這不是小時候家有兒女看多了嗎?”硬盤自嘲:“我們哥幾個,還有耳麥、話筒、手柄、路由器呢!”


    說著,硬盤看向了跟在蘇年後邊的白雀,也是忍不住驚豔了一下。


    “這位就是要離開的?”


    蘇年點頭說道:“就是她,怎麽樣?行嗎?”


    “行!”硬盤幹脆道:“怎麽不行?要是想走,現在就可以出發了,絕對不會有人知道。怎麽?年哥你還跟著嗎?”


    “我能跟著?”蘇年一愣。


    “跟著也行,別露麵。”


    “行吧,跟過去看看。”蘇年說道:“我還真挺好奇的,你到底打算怎麽把人弄出去。”


    “嘿!保證讓你們又驚又喜!”硬盤一擺手:“走吧,車就在後門。”


    蘇年和白雀稍微收拾了一下,帶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幹糧和水,跟著硬盤到了後門的位置。


    這還真是又驚又喜,蘇年看著麵前的這輛車,忍不住都是渾身一涼。


    “靈……靈車?”白雀也是嚇了一跳。


    硬盤說道:“是,而且是城外一家殯儀館的靈車,經常出入孤兒院和養老院的那種。”


    蘇年和白雀沉默了,便知道了這輛車的關鍵。


    本身是本地的車,又是殯儀館的靈車,平常拉的也都是孤兒院或者養老院的屍體,基本上除了政府沒人管。


    這樣的車出入,幾乎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尤其是大半夜的。


    在道上混的人,誰還沒點忌諱了?誰也不願意沾染上這種東西。


    打開了火車廂,硬盤三個人上了車之後,就看到後車廂裏麵固定著一口棺材。


    “怎麽著?漂亮姐姐,進去吧?”


    白雀的臉上露出一絲的掙紮,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點頭說道:“鑽就鑽!”


    為了活命,死一迴又怎麽了?又不是真死!


    隨後她便就著硬盤扒開的棺材蓋往裏麵看了一眼,別說裏麵看起來還挺舒服的樣子,軟軟唿唿的。


    放下了心,白雀就鑽進了棺材,局促地躺下來。


    躺在棺材裏,任誰也不會舒服,她的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有些悲壯,有些慌張,還有些羞怯。


    蘇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白雀,倒是有些驚奇。


    發現了蘇年的眼神,白雀這才板起一張臉:“蓋棺吧!”


    “好嘞!”硬盤伸手將棺材蓋合上,然後抬手就拿起了氣釘槍,“啪啪啪”就是幾槍上去。


    可把蘇年和棺材裏的白雀都是嚇了一跳。


    蘇年連忙問道:“怎麽還得釘上?”


    硬盤無辜道:“不釘上,恐怕一會兒會有膽子大的要掀開看看,到時候不就露餡了?我這還沒拿正經的鎮魂釘呢,氣釘而已,糊弄一陣就行了。”


    “可是這樣不透氣怎麽辦?”


    硬盤笑了:“放心,年哥,既然兄弟我來了,那就是萬全的準備。棺材下麵有透氣孔,上麵就是糊弄人用的。”


    說著,他還拍了拍棺材蓋:“怎麽樣漂亮姐姐?悶嗎?”


    白雀剛才嚇了一身的冷汗,聽到外麵的話才知道是有驚無險,吐了一口氣說道:“還行,不悶。”


    硬盤攤開手,然後又是三槍。


    試了試棺材蓋不會動了,硬盤便說道:“年哥,你就在車廂裏,到時候有什麽動靜我來應付就行。”


    “行。”蘇年說道:“麻煩你了。”


    “您客氣!對了,如果不停車,你們無聊也可以說說話。雖然是挺詭異的吧……但不至於無聊。”


    說著,硬盤便鑽出了後車廂,將車門關上,然後上了駕駛座。


    片刻之後,靈車發動起來,朝著不知名的方向前進。


    蘇年看著合起來的棺材,覺得確實是有些詭異,不過還是對白雀說道:“你在裏麵感覺怎麽樣?”


    “有空你進來試試就知道了。”


    白雀的聲音在棺材裏悶聲悶氣的,但還是能夠聽到那股鬱悶勁兒。


    蘇年突然開心起來,隨意問道:“你當初為什麽跟著單繆幹的?”


    棺材裏沉默片刻,白雀才說道:“能有為什麽?不就是為了錢?當時年輕,不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不然現在我高低也是個知名主播了。”


    “後悔?”


    “沒什麽後悔的,事情都做了,錢也轉了,還要抱怨自己跟錯了人?那才是真的傻逼吧?更何況,我幹的還不是最黑的事,不然現在我還想跑?”


    蘇年問道:“聽說單繆在瀾城幹的是詐騙和拐賣的生意,他真的拐賣了?”


    “當然。”白雀說道:“雖然那邊我沒有插手過,但是單繆確實幹了……你可別說什麽讓我去做汙點證人之類的,我沒有證據。”


    蘇年搖了搖頭,看來單繆做的事情確實是滴水不漏。


    他歎了一口氣,自己就是孤兒,當然不願意看到更多的孤兒出現。


    “誰又能想到,偌大的一個瀾城,居然會有單繆這樣的人?”


    白雀不由得冷笑:“如果不是單繆,難道就沒有別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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