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不知道金煥這邊的情況,還以為自己已經完美解決了。


    說來倒也不複雜,上一次因為蘇年到金家推銷鎮山石,金煥就看出了金胖子對這塊石頭很感興趣。


    其實金胖子和金煥都知道,所謂尋找法器,隻是金胖子給了安德魯最後一個機會而已。


    安德魯好歹也是專業的,水平就算不高,總能拿出一個不錯的方案吧?


    金胖子放出話來要尋找法器,就是告訴金煥,這一次你們要是糊弄我,那這個安德魯就趁早給我滾蛋。


    也正是因為這樣,金煥和安德魯都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跳腳。


    本來以為還有時間,結果蘇年出現了,帶著他的鎮山石。


    金煥跟著金胖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眼就看得出來,金胖子居然真的對這塊石頭感興趣起來。


    等等,你不是說這些都是幌子嗎?難道你就不想給我機會了?


    金煥的心裏著急,當天就帶著金胖子去了安德魯的工作室,謊稱安德魯有了方案。


    安德魯也是心裏麵罵娘,他能有個屁的方案,什麽都沒弄好呢!


    但是得到金煥的暗示之後,安德魯隻能硬著頭皮從已經廢棄的方案裏麵抽出了一個最好的給金胖子充數。


    金胖子那是什麽眼睛?就算是不懂技術,可是這輩子拆過的房子沒有萬八千,那也得有四五千了吧?


    這些方案到底行不行,金胖子能看不出來?


    於是胖子大發雷霆,將金煥和安德魯訓斥了一頓,告訴他們最好珍惜一下剩下的時間,一語雙關,嚇得兩個人抖若篩糠。


    別看金煥囂張跋扈,陰險的不行,但是他心裏還是清楚的,自己的一切都是金胖子給的,利用正規手段爭取權利金胖子非但不會生氣,還會默認。


    可是現在,事情就徹底大條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金煥就將蘇年恨在了心裏,要不是你橫插一手,我能出這種事?


    而且最讓他生氣的是,金胖子從那之後似乎是認定了蘇年手裏的東西有用,什麽放出消息去拖延時間,這些都忘記了。


    金煥的心裏五味雜陳,一方麵著急著解決這次的事情,另一方麵也怨恨金胖子。


    培養他這麽多年,竟然選擇相信一個不知道從哪來的小子,而不相信他這個侄子!


    本來他還能安慰自己,就算金胖子買了石頭,到時候還是要製定一個方案,安德魯還有好好表現的機會。


    結果蘇年臨走之前就說了那麽一句話。


    蘇年當然不知道因為自己的到來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他想的很簡單,我敬你一丈,不去惹你,你也別熱無。


    他哪曉得自己已經惹了?


    金煥聽到他那句話的時候,當時都要氣炸了。在金煥看來,你這是做什麽?這是擋著我叔叔的麵給我上眼藥啊!


    說什麽人定勝天,具體操作還需要專業團隊?


    這什麽意思?這不就是說,這件事兒萬一搞砸了,那就是我和我的團隊的問題?


    金煥的心裏就想被紮了一根釘子一樣。


    在夜總會裏濫砸了一通,金煥心裏的火氣也消減了一些,身體也沒有力氣了,隻是擺手說道:“趕緊給我換一個包廂!”


    夜總會的經理當然是沒有問題,反正這些東西金煥肯定都要賠,他愛砸就砸唄!


    麻溜兒地給金煥換了一個幹淨的包廂,經理又叫了幾個小妹過來,擺好了酒之後就離開了。


    沒過多久,包廂裏就響起了一陣驢叫雞叫。


    蘇年這個時候正神清氣爽,陪在蘇曉的旁邊,跟她聊著當初學校的事情,文卿和寧思雨頗有興趣地聽著。


    不過今天旁邊多了一個付鳴掖。


    這貨是自己貼上來的,從他們來了就開始跟在旁邊,若有若無地營造一種十分靠近的氣氛。


    寧思雨和文卿這兩個昨天才結成的姐妹同盟一致對外,對付鳴掖冷冷淡淡的。


    蘇年當然不好像她們一樣,不時地也跟付鳴掖說兩句話。


    徐知年上樓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蘇年看見他過來,笑著問道:“你今天怎麽這麽早?還上來了。”


    他那邊公司一直都有事兒,過來接他們也都是剛好掐著點來,在停車場等一會兒。


    徐知年還愣了一下,看了看文卿:“不是你……哦,我今天不太忙,就早到了一會兒。”


    看見文卿瞪了他一眼,蘇年就知道了,是文卿叫徐知年過來救場的。


    一低頭,發現蘇曉正窩在枕頭裏,小眼睛滴溜溜轉著,看看文卿又看看徐知年,顯然也看出來了。


    突然發現蘇年的目光,蘇曉和蘇年對視了一下,兩個人悄悄地笑起來了。


    寧思雨捂著胸口,痛心疾首指著蘇年和蘇曉:“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啊——你們倆就不能收斂著點?可秀死我了!”


    蘇曉臉皮薄,偷偷別過了頭去。


    蘇年卻似乎沒聽見一樣,看了看徐知年說道:“金胖子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徐知年在旁邊的空床上坐下來:“是嗎,整挺好。”


    付鳴掖頓時感覺到氣氛的排擠,十分識趣地說道:“誒,我弟弟那邊該換班了,你們聊,我先走了。”


    蘇年和徐知年跟他道了別,看著他離開輸液室,徐知年才露出一臉的懵逼:“怎麽個情況啊這是?”


    寧思雨添油加醋地一說,沒想到徐知年不但沒有反感,反而還很開心:“行啊文卿,我看你就趁這個時候把自己推銷出去得了,有人要不好嗎?我還沒人要呢!”


    文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後又看了看蘇年和蘇曉,不知道在想什麽。


    寧思雨倒是不樂意了,口口聲聲說著付鳴掖配不上文卿,和徐知年掐作一團,不亦樂乎。


    等到蘇曉今天的吊瓶打完,大夫過來看了看,說蘇曉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給他們開了點藥,明天就不用來了。


    不用天天打針了,蘇曉當然開心,但是這也意味著自己要迴到職工宿舍了。


    寧思雨小聲勸道:“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蘇曉這才打起精神,準備到徐知年的房子裏收拾東西迴去了。


    “哎呀,我們女人收拾東西,你們男人上去幹什麽?留下留下!”寧思雨把徐知年和蘇年推到了一邊,和蘇曉上樓去了。


    文卿也沒跟著上去,而是站在了他們的旁邊。


    徐知年忍不住問道:“蘇年,這丫頭真的追了你四年?真就硬追啊?”


    蘇年點頭:“可不是。”


    文卿頓時側目,心裏覺得蘇年簡直就是個渣男,吊著人家不答應,四年時間你都在幹什麽?你為什麽不和蘇曉在一起?


    徐知年問出了她的心聲:“那你為什麽不跟人家好?非得這樣嗎?”


    蘇年沉默了。


    徐知年見狀,十分識趣地沒有開口,文卿皺了皺眉頭,其實她不太願意相信蘇年是那種人。


    就是那種,答應又不答應,喜歡也不太喜歡,隻是享受讓女生留在自己身邊追求自己的人。


    他們這個層次的圈子裏,有不少人玩的一手這種好套路。


    難道蘇年也是這種人?文卿疑惑,可是從她和蘇年認識這些時候,她不覺得蘇年會有這樣的惡行。


    她忍不住看向了蘇年,頓時就知道自己想的是對的,因為蘇年是真的很認真地在發愁著,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所以,你到底在想什麽。”文卿忍不住問道。


    蘇年看了她一眼,隨即笑了一下,搖頭說道:“其實也沒什麽,總得先買套房吧?我可是沒家的人。”


    徐知年和文卿愣了一下,都是沉默了。


    他們是不懂蘇年和家裏的那些事情,也不懂蘇年到底是個什麽心情,可是那句“沒家的人”,確實是狠狠地敲在了他們的心頭上。


    設身處地想想,徐知年和文卿突然覺得,如果自己身在蘇年這樣的位置上,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歸宿和落腳的地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到底會走到什麽地方,恐怕也不會做得比蘇年更好。


    上完大學就和家裏麵幾乎斷絕了關係,自己靠擺地攤來賺錢。身邊有一個喜歡自己的女生,四年來也沒有讓她太過失望……


    這不是很明顯的?雖然沒有在一起,蘇曉還是很喜歡陪伴蘇年的時光。


    而對於蘇年來說,他終究是浮萍野草,隨風而來,隨風而去,什麽瀟灑逍遙,那不過是說著好聽的。


    也別說什麽有愛情就夠了,珍惜當下才是最好的方式。


    在場的三個人都知道,連自己都沒有辦法安頓的人,用什麽來安頓別人的未來?簡直就是笑話。


    徐知年拍了拍蘇年的肩膀:“這套房想要嗎?”


    蘇年笑了:“當然不想,你這個小破房子,我可看不上。”


    徐知年也是笑了,氣氛一下就變得輕鬆了起來。文卿卻在一旁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送蘇曉和寧思雨迴到了宿舍,蘇年騎上了電瓶車離開。


    車裏麵就隻剩下了徐知年和文卿兩個人,徐知年問道:“現在你滿意了?”


    “我滿意什麽。”文卿死鴨子嘴硬。


    “你這個人……我可是幫了你的大忙了,連句謝謝都不說了。算了,誰讓你是我發小?”


    徐知年撇了撇嘴,發動輛汽車。


    坐在後座的文卿看著車窗外,焦距漸漸地挪到了倒映在車窗上的那張臉上,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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