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在城南淋了雨,又接著和詡王喝了一晚上的酒,迴府後洗完便去同沈煥常汲商議事情,當天夜裏餘擇言便有些發燒。


    撐了一宿到第二天,餘擇言起床後嗓子疼到說不出話來。


    侍女拿了碗還在冒熱氣的水遞給他,他喝了一口,覺得有些甜,他咋舌問道:“這什麽水?糖水?”


    一臉懵逼的侍女搖了搖頭:“迴殿下的話,這就是單純的水啊!”


    “是水嗎?”


    餘擇言又喝了一口,但還是感覺有些過分的甜。


    沈煥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站在了餘擇言背後,小聲吐槽道:“公子,酒喝多了,水都甜了。”


    “就你話多,再胡說八道就把你送進宮。”餘擇言瞪了一眼沈煥,說話的聲音有些許喑啞。


    “公子,不會是染上了風寒了吧?”沈煥關切的問道。


    “無妨。”


    餘擇言裹緊了外衣,每說一句話,嗓子就像有刀在剌,他又拿起侍女手中的水碗咕咚咕咚的喝起水來。


    門前的院子裏種著的那幾顆不知品種的樹上已然全部泛黃了,有小廝在打掃著落葉。餘擇言隨手抓了把魚食,站在池塘旁邊喂魚。


    他不太習慣養這些小動物,這池子裏的魚被他養死了好幾批。沈煥隔段時間便會尋些錦鯉放在這池塘裏,但是照著餘擇言這養法,到最後沈煥再去給他尋魚苗時都隻撿那便宜的魚苗買,因為反正也活不了多久….


    隔著不遠便聽到一牆之隔外的大街上有吵吵嚷嚷的聲音,餘擇言聽得出像是官府的人,他隨手拽住了一個正在灑掃的小廝問道:“外麵發生什麽了?”


    這小廝懵懂的迴道:“迴殿下的話,小的今天沒出門,所以不知道。”


    “還能有什麽事情?無非就是那點破事。”沈煥搭腔道,官府出來這麽鬧挺人的辦事,無非就是哪個貴族家裏又丟了什麽東西,亦或者是抓小偷的告示。


    餘擇言“哦”了一聲,腦袋有些昏沉,他輕聲問沈煥:“常汲呢?”


    沈煥聳聳肩,一晚上並沒有收到任何來自常汲的消息。


    “那你呢?”餘擇言目光一瞥,轉頭目光炯炯的看向沈煥。


    沈煥不敢吭聲,一晚上卻是是沒查出來個啥,但是他知道詡王今天入宮了。


    “詡王殿下今晨快馬入宮了。”


    餘擇言又“哦”了一聲,沒有耐心的將一把魚餌都撒入池塘中,引得一群五顏六色的魚爭先搶後的探出水麵吃食。


    “多吃點。”


    餘擇言看著這些魚,呢喃道。


    有小廝跑來稟報,說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可以用飯了。


    抬頭看見這正午的太陽時,餘擇言才反應過來,自己這一覺竟是睡到了晌午。


    他搖搖頭,衝著小廝擺手示意:“我不吃了,沈煥你去吃吧。”


    沈煥一臉拒絕,他好心勸慰道:“公子,您要是不吃,這要是被江叔知道了,會被他念叨死的!”


    餘擇言突然想到江叔放鞭式的嘮叨,心想還是去隨便吃一點吧。


    他下意識應聲,小廝便將飯菜呈到了院子中的涼亭中。


    世子府的廚子都是各地請來的名廚,其做菜功力堪比禦膳房,不僅飯菜十裏飄香,吃起來更是迴味無窮。擺盤也精致,就連餐具都是用著上好的琉璃盞,色香味俱全。


    可是餘擇言著了風寒,頭昏腦漲,嗓子還劇痛無比,他看著這些一點胃口都沒有。


    他坐下來,象征性的吃了兩口,便叫沈煥也坐下一起吃。


    剛吃了沒多久,一位不速之客卻罵罵咧咧的跑了進來。


    “還在這吃,還在這吃!還有心情吃!”


    那熟悉的頑劣的聲音,是初長成的男孩特有的,餘擇言不用看都能聽出來是權寅。


    沈煥剛咬了一大口紅燒肉,聽到這聲便驚的抬起頭來看,肉都差點滾到桌子上。


    權寅一臉灰,就連衣服也穿的極破,渾身是洞,乍一看像一個流浪了有段時間的小乞丐。


    “你這是哪兒成哪兒高就去了?”這樣子的權寅誰看了都會忍俊不禁,餘擇言更是忍不住的調侃。


    沈煥也一臉憋笑,“權公子不是去查事情了麽?”


    權寅白眼一翻,沒好氣的扔給沈煥一張黃紙,正好扔在沈煥臉上。


    他拿起那黃紙一看,是個通緝令,上邊的畫像正是權寅。


    “這是啥?”沈煥明知故問。


    “你是瞎嗎?看不到上邊那幾個大字?”權寅氣衝衝的罵罵咧咧道,他頭發蓬鬆而淩亂,臉上還有淤青,他轉頭瞪著餘擇言,怒道:“說好了護我十日周全,這才第六天,怎的世子殿下說話不算話到這份上了?世子殿下就暴露本性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看你就是個偽君子!”


    權寅一通亂罵,對待世子絲毫沒有半分收斂,可見這境遇差到一定地步了以至於心裏憋著多大的氣。


    餘擇言一言不發,就靜靜的坐在飯桌上聽著他罵,還不時的喝口熱水。沈煥將那黃紙遞給餘擇言,餘擇言也沒看,而是心想原來剛才外邊鬧哄哄的隻為這事。


    權寅氣急,可奈何一拳打在棉花上,對方也沒給自己絲毫迴應。


    他頓時要被氣得七竅生煙。


    見權寅喘氣歇息的功夫,餘擇言遞了雙筷子過來,道:“還沒吃飯吧?先吃點吧。”


    權寅也不客氣,接過來坐下就是一頓胡吃海喝。便吃還便氣鼓鼓的,像極了一隻窮途末路的鬆鼠,在吃著最後的晚餐。


    哦不,是午餐,稍微晚一點的午餐。


    沈煥在一旁目瞪口呆。


    餘擇言都不用看那通緝令,甚至都不用想,肯定是詡王進宮添油加醋的說了些什麽,不過這樣也好,省的自己去說了。


    事實上不論昨天詡王找沒找自己,他都會找法子將這個假消息散布到陛下耳朵裏。


    “看什麽看!假仁假義。”權寅咬著雞腿,惡狠狠的瞪了沈煥一眼。


    沈煥聳聳肩,這明槍暗炮的,瞄準錯人了吧?他看了一眼依舊穩坐釣魚鉤的餘擇言,公子果然是公子,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他讚歎的悄悄在桌下豎起了個大拇指。


    餘擇言也拿起了筷子,象征性的吃了兩口,而後毫無表情的道:“不是我。”


    權寅卻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經的問道:“那你有搞我的想法嗎?”


    “有。”餘擇言絲毫不掩飾,他點點頭,表示承認。


    “那這就是你幹的。”


    權寅的邏輯很是驚人,一時間繞的沈煥都有點想不明白。


    餘擇言攤開雙手,無奈的道,“那是之前,後來你跟我談條件我都答應了,這都到了第六日,我就算是做戲幹嘛不做全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年年擇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擇言而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擇言而行並收藏年年擇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