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缺錢那是缺什麽?缺晉升?”沈煥追問道。


    常汲撇了撇嘴,無語的嫌棄道:“爺剛才都說了,二級官職,前途無量,你到底有沒有在聽講?”


    沒想到餘擇言竟讚同的點了點頭,他反手就拍了沈煥一掌,嚇的沈煥以為自己做錯什麽事了,隻見餘擇言笑眯眯的吩咐道:“去查一下權司護和詡王的關係,順便也查一下三殿下。”


    如今東宮未定,局勢未穩,皇子政權也有可能借助外力,雖說東風可能沒有,但那搖擺不定的南風總是可以試一試的對吧?


    詡王雖說這權司護明裏暗裏總是壓他一頭,但是不外乎有共同合謀而表演的成分吧?此人行事不像表麵上的過於魯莽,雖說他天天與自己親近,但還是小心為妙。


    “查,這兩條路都給我查一下。”餘擇言輕聲吩咐道。


    常汲接了命令,沒有多耽誤一分鍾便退下去了。


    餘擇言瞅了一眼沈煥,低聲道:“你還在這杵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查?隻叫常汲一人去查,跑斷腿嗎?”


    沈煥趕緊應聲溜了出去。


    ……


    ……


    翌日一早,詡王便頂著黑眼圈入宮了。


    他倒不是因為查事而一宿沒睡,他單純的是因為喝大了頭疼的一晚上沒睡著覺。由於兩個不同類型的烈酒混著喝,就算自己酒量再好,胃也耗不住。


    不過這黑眼圈倒也不是一點作用也沒有,反正感情牌是能靠這黑眼圈打一打的。


    他入宮前,先是沐浴了三遍,用了無數香氛皂莢,為了將自己身上這酒氣遮掩住下了不小功夫。


    酒量大有酒量大的好處,那就是無論喝的再多,腦袋裏也記事,沒有斷片的時候。


    他腦袋裏就牢牢的記住了餘擇言給他的消息。


    由於自己認為擇言多年和自己交好,他自然也沒多去查查這消息的真偽,自然是蒙頭猛漢一頭撞的相信了餘擇言。


    要怪也就怪這餘擇言平時裝的太好了,吃喝玩樂那是樣樣精通,誰都看不出來他內心還是實打實的記掛著查長寧王的死因。


    除了一個人,那就是當今陛下。


    陛下雖知餘擇言的遊手好閑,但是為了製衡自己兩個兒子便將這六洲暗探總署秘密交給了餘擇言管轄,現如今餘擇言暗地裏一人強大,他又開始後悔了。


    為啥後悔?倒也不是說他心裏有鬼,而是坐在這九五之尊之位上,看誰強大都後悔。


    陛下今日下朝下的早,便擺駕直接迴了天聽殿,現如今正在與朱公公下棋。


    詡王到的時候,陛下剛被朱公公吃了一個棋子,正琢磨著怎麽耍賴要迴來。


    “兒臣拜見父皇。”詡王彎腰行禮,拱著手等著半倚在榻上的皇帝讓自己起身。


    “這不行,這我剛剛走錯了。”皇帝低哼了一聲,根本沒看詡王,而是自顧自的伸手要搶那棋子。


    朱公公捂著棋盤嘿嘿笑道:“落子無悔啊陛下!”


    詡王見沒人搭理他,倒也不急。便一直彎著腰拱著手,等著皇帝讓他起來。


    “你這孩子,倒是實誠,不叫你你就一直彎著腰,不累嗎?”皇帝麵無表情的看向詡王,揮手賜座,“起來吧,什麽事。”


    小太監搬來了一個紅木凳子放在詡王身後,詡王卻一動不動的筆直的站在那裏,他迴話,道,“啟稟父皇,兒臣查到了消息,就是這權寅是故意將攝魂珠盜走的,根本沒有什麽武功高的盜匪,盜匪就是他自己。”詡王一本正經的說道。


    皇帝看了一眼詡王,眼底有一瞬間的詫異轉瞬即逝,在場的幾人都並沒有看到這詫異,天子畢竟是天子,也不是誰都有這膽子一直盯著天子的臉看的。


    皇帝沒說話,但心裏卻泛起了嘀咕,看著詡王認真而又嚴峻的神色,他不免問出了口:“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問的讓人有種自己早知道了的感覺…


    當然這詡王也沒往這方麵想,而是老老實實的迴答道:“兒臣查了好久,命人快馬加鞭,跑死三匹馬,也命人地毯式搜尋,查到了一個運送隊伍裏苟活下來的侍衛。”


    快馬加鞭去查是真事,跑死了三匹馬也是真事,下令找了一大群人去去地毯式搜尋也是真事,不過結果其實是啥也沒搜到…


    皇帝點點頭,將桌上的茶盞拿起來伸手要遞給詡王:“喝口水吧,瞧你這黑眼圈,幾宿沒睡了?”


    詡王趕緊彎著腰,雙手接了過來,他仰著頭一飲而盡,道,“多謝父皇。”


    皇帝點了點頭,擺擺手示意朱公公繼續過來和他下棋。


    “沒什麽事,你就下去繼續查吧,我知道了。”


    詡王行禮,有些欲言又止。正準備退下的時候,詡王還是開口,道,“多謝父皇。”


    “哦?”皇帝挑眉,聽到這話,手中的棋子在下穩之前滑落掉,走了步錯棋。皇帝饒有興致的看向詡王,問道:“又謝我什麽?”


    “多謝父皇這些年來對兒臣的養育以及照拂。”詡王一本正經的說道。


    話畢,他還跪下行了個大禮。


    平時被眾多繁雜的禮數製約著,突然這麽煽情,不管是皇帝還是詡王都難免有些不適應。


    詡王毫不猶豫的跪下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


    皇帝內心是被嚇一跳的,像平時這樣的溫情時刻,做父親的必得將自己孩子扶起來抱一抱吧?不好意思,這是在天子家。


    皇帝雖然心裏泛著嘀咕,但麵上仍是波瀾不驚,他甚至慈祥的點點頭,露出一個極其欣慰的笑容,道,“知道了,下去吧。”


    詡王見皇帝這反應,也沒多想,樂顛顛的退了下去。


    皇帝直愣愣的看著詡王離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殿內十分安靜,隻有時不時的風吹聲,棋子落下的啪嗒聲顯得格外清楚。皇帝扭過頭來正巧看見朱公公又走了一步棋,不出意外的又將皇帝剛剛手滑落錯的棋子吃掉了。


    皇帝無語,他抬手將棋盤上的棋子弄亂,一時間黑棋白棋不分彼此都啪嗒啪嗒的落地,他氣道,“還有心情在這下棋,還不快給我去查那權寅的下落!”


    “陛下,明日才是權公子約定進宮匯報的日子呀!”朱公公彎腰提醒,大氣不敢出一聲。


    雖然皇帝早就清清楚楚的知道這件事,但詡王信誓旦旦的一句話還是讓皇帝有了些不好的聯想。近些日子他的心中就有些不詳的預感,所以脾氣稍微收控不住,前日還當著幾位朝中老臣的麵狠狠的訓斥了詡王一番。


    皇帝皺眉:“那也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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