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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的腳步聲愈來愈近,衛黎歪頭看去,竟然是司北旭,這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在街上瞎晃做什麽,難不成專門堵她的?


    “聽那日的道長說,你雙眼可以看見不幹淨的東西?”司北旭收迴了槍,遠遠地看著她。


    “那又怎樣。”衛黎再次在路邊的石階上坐了下來。


    “我身邊可有髒東西?”


    “嗬,你讓我看我就看?”


    司北旭無疑是被衛黎這不屑一顧的表情給打擊到了,好歹他也是三省的巡閱使,就連總長見他都要禮讓三分,今天卻被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給羞辱了,司北旭瞬間抽出了槍指向了她。


    “呦,這就耐不住性子了?”衛黎反唇相譏:“倒是這不幹淨的東西要了你的命,你可不要後悔呦。”


    衛黎絲毫沒有在司北旭身邊看見邪祟,況且這司北旭一聲正氣,哪有邪祟敢近身,這不找死,可瞧著他一臉凝重的模樣,衛黎便想逗一逗他。


    司北旭心裏開始惴惴不安了,再次收迴手槍,嘴角微微僵了一下:“你要怎麽才可以幫我。”


    “簡單,把那個道長婆娘獻給我,我就幫你。”笑容從她臉上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漠。


    司北旭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兩根手指夾出了一根,點燃,大口大口的吸入肺中:“她一直是我們軍銜的配置,為我們……”


    “她看見你周圍的邪祟了嗎?”司北旭還沒說完,衛黎就打斷了他,眯著眼睛,腦子裏浮現一個刺激的想法:“要不你幫我動手,將那老婆子的心髒挖給我,我就幫你驅趕這無端的邪祟,讓你高枕無憂。”


    煙已經燃到了盡頭,司北旭隨手一扔,踩滅:“好,我答應你,明日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我會將你要的東西帶來,而你也要說話算話!”


    “還有,給我準備幾刀金箔。”


    看著司北旭的背影,衛黎沒有絲毫的慌張,隻要秋水死了,那真是大快人心,管他身邊有沒有邪祟纏身,車到山前必有路。


    黑夜愈發的陰暗,衛黎實在是饑渴難耐,看著倒在街上正中央醉酒大汗的屍體,皺著眉頭想著吃還是不吃,曆來,她進肉食都會挑選正值青春的少女,這滿身肥膘的壯漢讓她一陣惡心,衛黎索性一閉眼,對著他胳膊就咬下去,滿嘴的油脂不禁讓衛黎胃裏翻江倒海,在路邊嘔吐了起來,喉嚨一陣陣生辣的感覺。


    果然像這種人,生得邋遢,死了就連餓到瘋的衛黎都不願意再瞧他一眼。


    前路茫茫,衛黎又餓又困,索性隨意翻進了一戶人家找了一見空房睡了下來,可能是太餓的緣由,衛黎一晚上都沒有睡得安穩。晨早,集市開始熱鬧起來,衛黎世還想多睡一會,卻驀然嗅到了濃烈的血腥味,睜眼是那隻狐狸,一臉溫柔的笑意。


    “你怎麽流這麽多血?”狐狸還是女人的模樣,不同的是她潔白的衣服上如今被鮮血染得煞紅。


    “這不是我的血。”狐狸貼近,大手曖昧的撫摸著衛黎的頭發,溫熱的氣息吐在衛黎的耳垂處:“你這麽擔心我?”


    “難不成是那和尚的血?你將他殺了?”衛黎欣喜若狂的看著狐狸。


    “昨夜那和尚耐心的同我說了一夜的道理,說皈依就不會被道家佛家追殺,我覺得還不賴,就皈依了。”


    衛黎眼尾微微往上翹動,眼中有一絲不快,陰陽怪氣的嘲諷道:“昨夜看你信誓旦旦的去找那和尚的麻煩,沒想到這麽快就皈依了!”


    “那和尚還說,隻要皈依了,每天就可以見到你了。”


    “那和尚拿我當釣餌?”


    說完,衛黎氣勢洶洶的推開了門,可將掃院子的丫鬟駭了一跳,這屋裏常年空著,怎麽出來個女孩,而這女孩徑直推開大門走了出去,沒等丫鬟反應過來,屋裏又出現了一位性感美人,狐狸“噓”了一聲,丫鬟又自顧自的在清掃院子。


    衛黎迴到賈府,賈太太說她兒子的病情也有所好轉,廣宗便辭行了,連這五千兩大洋都沒有拿走,這更讓衛黎氣不打一處來,好歹這件事衛黎也算幫了不少忙,連銀子都不拿走,不顧家太太疑惑的模樣,哼哧哼哧將桌上的大洋往自己口袋裏塞:“這是我們應得的,我這就拿走了,祝賈家家纏萬貫,子孫滿堂。”說完,便準備去深山找廣宗。


    “小仙姑!”身後傳來了男子的聲音,衛黎撇頭看去,是賈夯,大病初愈的模樣,卻不得不說臉上微微有了血色,長得極其好看,這讓衛黎一肚子的火消了一半:“賈夯多謝小仙姑出手相救,可否讓賈夯送小仙姑迴家以表感謝。”


    “好啊。”


    一路上,賈夯和衛黎有說有笑,而狐狸在身後一臉醋火的跟著。


    雖然賈夯是羸弱書生,他的談吐卻讓衛黎很舒服,可是本來她的小腳走不了多遠的路程,再加上她滿身的銀元,稍微沒有注意,她被地上的石頭絆倒了,還好賈夯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小仙姑是腳不舒服嗎?不知賈夯可否有幸背著小仙姑走過這段崎嶇的山路?”


    “好……”


    “這怎麽麻煩賈少爺呢,我來!”狐狸本身就對賈夯心有芥蒂,怎麽能讓他吃衛黎的豆腐,還沒等二人反應過來,衛黎已經被狐狸駝上了背。


    “可你也是姑娘家啊……”


    “沒事沒事。”


    於是畫風變成了衛黎在狐狸的背上,一路和賈夯有說有笑。


    終於到了廟宇外,狐狸將衛黎放了下來,賈夯對著衛黎抱拳:“既然小仙姑已經到家,賈夯也不必多留,日後小仙姑要是有用得著賈夯的地方,盡管來賈府找我。”


    “恩,好好讀書。”


    “還有這位姑娘,你的好意賈某心領了,可姑娘實在不是賈某中意的類型,希望姑娘早日能早到良人,賈某告辭。”


    衛黎忍住笑意看著狐狸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學著賈夯的語氣:“姑娘實在不是賈某中意的類型,希望姑娘早日能早到良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見賈夯走遠,衛黎終於是忍不住了,拍打這狐狸的肩膀哈哈大笑了起來。


    狐狸在氣頭上,不理會衛黎直接進了廟宇,而衛黎也擺正了表情踏進廟宇準備找廣宗算賬,可是入目的是廣宗上身沒穿衣服,身上裹著一層白布,身旁是一些搗碎的藥草,也不知怎麽的,衛黎心裏也怎麽生不了氣了,也知道他為什麽急匆匆的迴廟宇連錢財都沒有拿:“你弄的?”衛黎問狐狸。


    “這不是給你出出氣。”


    衛黎瞪了狐狸一眼,伸手就要解開廣宗身上纏的白布,廣宗握緊了她的手腕:“你要做什麽?”連說話都是這麽有氣無力的。


    “我看看你的傷啊!”廣宗現在還哪有力氣和衛黎僵持,衛黎解開紗布,那慘不忍睹的抓痕深陷在他的血肉中,衛黎不經意間皺起了眉頭:“和尚你等著,我把這臭狐狸揍一頓肥給你出氣!”


    可當衛黎迴頭的時候,狐狸早已經消失不見了,可是,衛黎並沒有再轉頭看向廣宗:“衛黎……”廣宗輕聲喚她。


    衛黎哽咽道:“我……我怎麽就哭了……我……我以為我不會哭呢……好丟臉……”


    “不疼的。”廣宗安慰她。


    “你以為我真的會哭?哈哈哈哈哈又被我騙了吧。”衛黎臉上哪有半點傷心的神色,對著廣宗做過鬼臉後跑出了禪房。


    廣宗自己包紮完後,也不休息,徑直去禪房禮佛,衛黎搞不懂,那書上的文字為什麽值得他翻來覆去的閱讀領悟,這人世間的七情六欲他為什麽偏偏要遁入空門,人生苦短及時行樂,說看破人世一切的應該是她這個老怪物,又怎麽會是這個年僅二十五六的和尚呢。


    衛黎和狐狸在院子裏曬太陽的時候,狐狸告訴她廣宗之所以傷的那麽重是沒有抵住他的誘惑,狐狸還說,他纏著那家人是因為賈商富為了利益將他的狐狸洞給刨了蓋房子,他實在是氣不過,沒想到賈商富陽氣已盡,他就纏著賈夯解解氣,沒想要了他的性命。衛黎半信半疑也沒有過多的追問,直到深夜,衛黎躡手躡腳的跑到鎮上去赴約,到的時候發現司北旭早就等候多時了。


    司北旭將包裹扔向了衛黎,她解開,聞了聞,果然是秋水那那婆子的酸臭味,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帶我去你的住處吧。”


    司北旭是三縣的巡閱使,老家是在別的縣城,他來這裏辦公,所以每晚都住在市中心最大的一座酒樓裏,衛黎這才發現路邊停靠著一輛車。


    衛黎隨意將秋水的心髒仍在了路邊,饑腸轆轆的流浪狗紛紛撲上前啃咬。


    看著這樣的場景,司北旭皺了眉頭:“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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