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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妮塔·本尼迪克女伯爵熱鬧非凡的假麵舞會一直持續到深夜才曲終人散。舞會之後,法魯格和麗婭在落潮般的人流中找到了滿臉癡笑的烏恩奇。他中毒了,卻不知道是舊毒發作,還是他又飲下了嶄新的毒酒。


    這一夜,烏恩奇一直坐著在發呆,到了第二天晴明,他就樂陶陶的乘著星鯨寶寶去了東十九區的露天大劇場。劇場裏的一切準備都已就緒,族主穆薩正帶著許多的夜族女孩子在排練《屠龍之冬》。老藍龍海迪亞也在這裏,不過他沒有參與彩排,隻是化身成龍形懶洋洋的趴在舞台上。


    烏恩奇向穆薩匯報說:“稟報族主,你要我要請的客人我都邀請到了,但是我希望能將《屠龍之冬》上演的時間延遲到冬季的最後一天。”


    穆薩用手指點了點藍龍的方向,悄聲說:“他已經告訴我了,他不在乎多等幾天,我們也正好多演練幾次。海老大說你還要另演一場戲,需要我幫忙嗎?”


    烏恩奇說:“到時肯定要麻煩你了。在好戲上演之前這段時間裏,我要隱蔽行動,如果你一時間找不到我,不要心急,我就潛藏在魔都的暗處。”


    穆薩說:“既然這樣,我們做個約定。如果夜族的船屋上掛起了黃色的燈籠,就是我有急事找你。最近部族的一切都好,有雅娜伊和赫多在這裏,船屋的防衛可靠多了,應該不會出什麽狀況。”


    密談以後,烏恩奇就急匆匆的迴到北十區墓園旁邊的小屋。


    在屋子外麵的院落裏,法魯格和麗婭正蹲在祖靈鏡旁燒紙。每一張黃紙上都寫了第一魔王塞恩斯和第三魔王翢的名字,每一張紙都是一份請帖,邀請他們倆到欲望之扉東十九區來看藍龍海迪亞主演的滑稽劇《屠龍之冬》。


    黃紙燒得正旺,烏恩奇也湊過去拎起幾張紙扔進火裏。他口中念念有詞,卻不外是天靈靈,地靈靈,妖魔鬼怪全顯靈之類的廢話。


    法魯格心虛的問烏恩奇:“老大,我們在自己家門前燒紙就能邀請來兩位魔王嗎?是不是太兒戲了?”


    烏恩奇說:“我也覺得太兒戲。不過這兩個家夥,一個是人類五大圖騰中的千臂巨人,另一個是五大圖騰中的祈願之靈,天知道他們藏到哪裏去了。我除了燒紙以外,還能怎麽邀請他們?反正他們倆也是人類的祖靈,我們三個在祖靈鏡前燒紙,隻當他們收到了我們的心意就好。”


    法魯格無語了,他對烏恩奇唬弄神明的態度實在不敢苟同。


    燒過了紙,烏恩奇就和他的兩位小夥計商量起屠妖的計劃,烏恩奇領著麗婭招搖過市的這十幾天裏,法魯格也沒閑著,他一直在魔都·欲望之扉裏調查山中老妖的藏身之地。雖然他的調查收獲甚少,但烏恩奇卻顯得胸有成竹。


    烏恩奇對法魯格說:“兄弟,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你殺了山中老妖,在靈魁和靈族的眼裏你就成了叛徒。畢竟山中老妖利用你們,他為的是靈族的霸業,你向他報複卻隻是為了私仇。”


    法魯格道:“不是私仇!我們這些的影舞者為什麽是孤兒,隻因為山中老妖需要孤兒。我們為什麽被灌下禁藥,訓練成刺客,隻因為他需要死士。他若像對待死士一樣待我們,也就罷了,可他視我們如草芥,玩弄我們如牲畜。”


    烏恩奇說:“我知道你向山中老妖複仇有你的道理,但這世上有許多種道理。權變機敏,謀事當先,是為事理;明辨損益,信義當先,是為義理;思慮深遠,把握本質,是為智理;善解人意,相時而動,是為情理。事理、義理、智理、情理,你有你的理,我有我的理。你就覺得你有理,但山中老妖也覺得他有理。你要是被認定是叛徒,恐怕就沒處去講理了。”


    法魯格說:“你說了那麽多理,為什麽不說一說天理?”


    烏恩奇笑道:“你覺得世上還有天理嗎?別傻了,我的兄弟,隻有那種理才是不存在的。就因為你相信有天理,你才屢屢被欺騙。”


    法魯格撇嘴道:“你不相信有天理,你就不被欺騙嗎?他們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如此的霸業,倘若成功了倒是一場災難。好些人都說靈魁卡努萊曼胸懷廣闊,可他縱容山中老妖,我瞧不起他。他把我當成叛徒,隨他怎麽想。”


    烏恩奇說:“你隻是這樣說,我還是不放心。除妖以後,你在魔界是異類,在原界是叛徒,你要到哪裏立足?”


    法魯格說:“我早是死鬼一隻,死都死了,何必還瞻前顧後?另外我也想好了,魔界有霧海,原界有濁洋,聽說在更遠的幻靈界裏有北溟洋和幻海,在人界有曝風海、怒海和冰淨洋。假如有將來,我就率領著一支幽靈艦隊泛舟於七海之上,經曆每一處風雨,見識數不勝數的民俗,何等的逍遙自在?”


    法魯格的一番話,把烏恩奇也說得心馳神往。不過法魯格天生就有一顆率性而為,無拘無束的浪子心,而烏恩奇卻總愛背上無數的責任,苦心孤詣的艱難跋涉。


    烏恩奇自嘲的笑了笑,他以詢問的目光望向麗婭。他們三個要對付山中老妖,山中老妖是第六妖將,是實力超絕的龐然大物。與他相比,烏恩奇他們三個隻是不入流的小爬蟲。而且烏恩奇如今還是半個殘廢,法魯格的靈術對同樣精通靈術的妖將顯然效果甚微,他們若想殺死山中老妖唯有依靠禁魂劍·蒼梧和麗婭的劍技才有一線希望。


    麗婭輕聲說:“法魯格的仇,就是我的仇。我的過去和他的過去,都生不如死,我理解他對老妖的恨。”


    烏恩奇說:“你想沒想過,假如失敗了會怎麽樣?”


    麗婭自信道:“主君你放心,若讓我近身到三步之內,搶先出劍,哪怕聖皇和妖魁也難逃一死。”


    烏恩奇握住麗婭的手說:“你連普通的小混混都沒殺過,卻要去刺殺妖將,太難為你了。不過你可以放下心,假如你不幸失手,我們兩個絕不偷生,大不了我們三個一起去走黃泉路,路上又不孤單。”


    麗婭揚起俏麗的臉,悄悄的翹起了嘴角。麗婭和法魯格很像,她們兩個的過去都沒有多少快樂可言,所以她和他同樣渾不畏死。不同僅在於法魯格完全不怕,麗婭稍微有些怕,她隻害怕會孤孤單單的死掉,既然不會孤單,如今她已經不怕了。


    烏恩奇、法魯格和麗婭把六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若論實力,他們在魔都裏不過是三隻小螞蚱,不過他們卻下定決心要去搬倒一頭巨象。


    決心既定,烏恩奇就拉著法魯格和麗婭的手說:“其實,我大致上猜得出誰是山中老妖,露天大劇場裏上演《屠龍之冬》的時候,正是我們刺殺他的天賜良機。時間足夠充裕了,我們先在魔都的繁華世界裏好好玩一玩兒,養好精神,再去屠妖。”


    法魯格不信道:“你愛吹牛,我可不信你,連我都找不到他,你卻能猜到?”


    烏恩奇說:“你找錯方向了,你想一想,他是堂堂的第六妖將,他來魔都肯定不會默默無聞的躲起來,他一定有一個唿風喚雨無所不能的身份。而且他早就來了,塞薩洛基淪陷以後,他就隨著大批的難民潛進了魔都·欲望之扉,他在魔都裏經營了數十年,可謂根深蒂固。”


    烏恩奇想起了自己在舞會上的遭遇,補充道:“而且,我猜他肯定也和我一樣非常厭煩魔族貴族們的禮往和他們的做派,他不會假裝成貴族,他一定是可以自由來往於貴族區、市民區和貧民區的都市大亨,是燈紅酒綠花花世界裏的無冕之王,所以隻要我們確信他在魔都裏,他的身份並不難猜。”


    法魯格追問說:“你現在就猜到誰是山中老妖了?”


    烏恩奇笑道:“還沒有呢,隻是大約有個方向。”


    烏恩奇和法魯格對照著魔都導遊阿方索的小本子,把近些年來在魔都裏顯赫一方卻又不是貴族的人一一列出來,逐個分析。一直到入夜以後,他們倆列出來了幾十位嫌疑人,包括蓋世之匠奇達芬,包括魔都的內務官佐伊·凱特利,包括放債者坎迪達,甚至連貝妮塔·本尼迪克女伯爵,還有她的老爹市民區的大亨老本尼迪克先生也都有極重的嫌疑。


    烏恩奇和法魯格對著這份長長的名單看了半天。


    法魯格問:“老大,需要我一個一個的去調查他們嗎?”


    烏恩奇仰頭望了望天花板,不得不說,他剛才確實說了大話,猜出誰是山中老妖絕非易事。


    烏恩奇聳肩道:“若是那樣,調查到明年的冬末,你也調查不清楚。我們得想個法子把山中老妖引出來,也好確定他的身份。畢竟出手的機會隻有一次,萬一打草驚蛇,或者弄錯了對象,搞不好我們反而會成為他們的獵物。你們靈族的諜網可不是吃素的,我可不想出師未捷就暴屍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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