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帳裏,楚瀟遠黑沉著臉,一旁的時影一言不發,心裏卻一刻不敢放鬆。


    “時影。”


    片刻後,楚瀟遠終於開口。


    “在”


    時影立刻迴應。


    楚瀟遠聲音依舊冰冷道:“給魅影傳信,讓她速來,三日內趕不到提頭來見。”


    時影驚訝,一時間忘記反應。


    楚瀟遠一記寒光掃來,時影立刻躬身迴應:“是,屬下這就去辦。”


    時影退出營帳後深唿一口氣,他是主子的貼身侍衛,卻從未見過主子如此鋒利的眼神,竟還動用了魅影,看來主子待這位白家小姐很不一般。


    紫蘇為白沐綿清理好身體,換上幹淨的中衣,正在拿著毛巾絞幹頭發,楚瀟遠的聲音響起:“郡主。”


    白沐綿示意紫蘇停下,讓她拿來披風,整理好後方才出聲:“王爺請進。”


    楚瀟遠走進來見人神色恢複,心裏的擔心也就放下了,隨便找個凳子坐下。


    不得不說,白沐綿的營帳一直是應有盡有,不管在哪紮營休息,她的營帳都如第一次紮營般,絲毫未變。


    紫蘇見兩人不說話,識趣的退出去。


    白沐綿見紫蘇離開,率先打破僵局:“今日多謝王爺搭救,綿綿欠王爺一份救命之恩。”


    白沐綿脫口而出自己的小字,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卻讓楚瀟遠心髒猛跳一下。


    他嗓音發燙道:“那我以後可以喚你綿綿嗎?”


    白沐綿被這突如其來一問,弄的措手不及,不答應吧,人家剛救自己一命,答應吧,又顯得太過親昵。


    楚瀟遠見他糾結不定,繼續道:“你也可以喚我遠道。”


    白沐綿一愣,脫口而出:“青青河邊草,綿綿思遠道。”


    剛說出口就慌亂垂下頭,恨不得咬斷舌頭,真是,又不帶腦子。


    楚瀟然此刻心裏樂開了花,嘴角的笑容絲毫不加嚴實,他心心念念的人兒,此刻多想將她擁進懷裏,揉進身體。


    突然,白沐綿腹部傳來一陣刺痛,披風下的手使勁按壓都止不住,豆大的汗珠迅速占滿額頭,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楚瀟遠還以為她羞哭了,慌忙解釋:“你若不願,就…”


    話沒說完,就聽見撲通一聲,白沐綿昏倒在地上,楚瀟遠急忙將她抱起放到床上,抽迴手才發現,手心盡是血跡。


    他慌了,徹底慌了,此刻大腦都是白沐綿再次離開他的恐懼,一股冰涼從腳底傳來,腦袋轟的一聲,眼淚再也忍不住。


    “時影,時影。”


    楚瀟遠慌亂的唿喊著時影,一聲高過一聲。。


    時影聽出主子聲音裏的不尋常,顧不得避諱衝進營帳,眼前的一幕,讓他第一次慌亂。


    隻見自家主子無措的站在床邊,一隻手上沾滿鮮血。


    時影半天緩不過來。


    楚瀟遠低吼一聲:“快傳軍醫。”


    紫蘇聞聲進來,也被眼前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時影還哪敢停留,飛快出去找軍醫。


    不到半炷香,軍醫便被提來,是的,年過四十的軍醫是被時影提過來的,整個人狼狽不堪。


    楚瀟遠壓下暴怒,急吼一聲:“快給她看看,救不迴她,本王要了你的命。”


    此時的楚瀟遠就像是隨時要吃人的餓狼,任誰都不敢招惹,更何況他絲毫不加掩飾的壓迫感。


    軍醫哪還敢猶豫,抹了把額頭的汗快速來到床邊,雙膝跪地為白沐綿把脈。


    楚瀟遠就是再急,此刻也不敢打擾軍醫。


    片刻後,軍醫收迴手,楚瀟遠趕緊詢問:“如何?”


    看著楚瀟遠緊張的神情,軍醫為難的開口道:“小姐無礙,隻是初次來葵水,加上身有寒疾又感染風寒,才會昏迷不醒。”


    楚瀟遠一顆心總算放下,隻要不是性命就好,繼續問:“那她何時能醒?”


    軍醫一臉為難道:“小姐本就患有寒疾,又在水裏泡的太久,導致風邪入體,加之初次來葵水,老夫不是這方麵的聖手,不敢妄言。”


    楚瀟遠明白軍醫的話,知道再為難他也於事無補,便讓人將他送出去,轉身吩咐道:“給你家主子擦洗幹淨,換身幹淨衣服。”


    說完大步流星走出營帳,一個小兵端來清水,楚瀟遠清洗幹淨手上血跡,拿布巾擦拭幹淨。


    小兵匆匆退下後,楚瀟遠沉沉開口:“傳信給華毅,讓他火速趕來。”


    這下時影不淡定了。


    華毅乃藥王穀老穀主親傳弟子,老穀主與老鎮北王相交於莫逆,老鎮北王出事,主子家逢巨變失聲,被送到藥王穀,一呆就是四年。


    期間與華毅惺惺相惜,其實,都是華毅上趕著。但還是第一次請他出穀,之前戰場幾經生死,都從未召喚過,這次恐怕也是因為那位白家小姐。


    先是魅影,後是華毅,主子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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