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雷陣陣,陰雲密布,暴雨將至。


    白沐綿醒來,覺得胃裏翻湧,頭疼欲裂,口幹舌燥。


    昨晚情到深處,白沐綿和紫蘇對月暢飲,酒都是為釀桃花醉專門提純的,酒香濃鬱度數更是不低,加上心情悲傷,沒多久就不省人事。


    白沐綿隻記得她抱著紫蘇,哭的肆無忌憚,好像還吐了,至於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又是怎麽迴來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剛支撐發酸的身體坐起來,眩暈上腦,白沐綿便趴在床邊幹嘔,木槿剛好推門進來,慌忙放下醒酒湯給她拍背順氣。


    幹嘔半天什麽都沒吐出來,坐直身體,木槿拿枕頭讓她靠著,端過醒酒湯一勺勺喂。


    “你在這守好。”


    門外傳來紫蘇的聲音,隨即白沐綿隻覺一陣罡風迎麵撲來,驚得嗆咳幾聲,抬頭便看到紫蘇滿臉凝重,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裏莫名慌亂。


    壓下猜疑,白沐綿清清嗓音,幹啞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紫蘇舒展下眉頭,沉著臉迴道:“主子,邊關傳來戰報。”


    心咯噔一下,冰涼感從心向四肢漫延,臉色煞白。


    白沐綿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種本能反應,難道是受原主情感牽動才會這樣的?


    紫蘇見主子臉色難看,不再猶豫:“暗三傳來消息,雁陽關一戰損失慘重,將軍身受重傷,夫人和少將軍們帶兵出城營救,少將軍為掩護將軍和夫人,不幸被圍,打鬥間被敵軍衝散,目前下落不明。”


    啪嗒,碗掉地上摔碎,木槿眼淚大滴大滴滾落,嘴唇微張不停顫抖,不可置信的看著紫蘇。


    木槿是將軍府出來的,自幼跟著白沐綿,將軍和夫人都是和善之人,對她極好。


    白沐綿還未反應過來,門外便傳來丫鬟急切的喊聲:“郡主,不好了,王妃暈倒了。”


    白沐綿急火火下床穿鞋,站起身就往外走,走到門口眼睛突然一黑,還好及時扶住門框。


    紫萱伸手扶住白沐綿,眼圈泛紅,心疼不已。


    在她心裏,主子不但給她賜名,還給她買衣服,親手做好吃的,還從來不嫌棄她吃得多,讓她隨身伺候,主子就是她最親的人。


    其實,不止紫萱一個人這樣想,暗衛裏的二十個姐妹,心裏都發誓誓死效忠主上,絕無二心。


    白沐綿緩過勁兒後,眼睛慢慢睜開,院外灰蒙蒙的,悶熱潮濕的氣浪一波又一波,拍打在臉上,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讓她隱隱感到不安。


    紫蘇上前一步,聲音不似平常般鎮定,“木槿,趕快去廚房端碗清粥,記得多放些蜂蜜,直接端到雪薇院去,我背郡主過去。”


    紫蘇半蹲到白沐綿麵前。


    白沐綿心裏流過一股暖流,這時候她不能矯情,立刻趴上去。


    紫蘇運用起輕功,兩息就落到雪薇院,嚇得剛出來的太醫藥箱都掉到地上。


    白沐綿落地後立馬衝進房間,飛跑到床邊,見姐姐臉上毫無血色,嘴唇發白,靜靜躺著,她鼻子發酸。


    穿過來後,姐姐一直事無巨細的照顧她,在她心裏早就拿她當親姐姐,看到姐姐一動不動的躺在這裏,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楚瀟然聞詢趕來,在門口遇到太醫,急急問道:“太醫,王妃如何?”


    太醫搖搖頭輕歎一聲,低聲迴應:“王妃急火攻心,氣結於胸導致昏迷不醒,湯藥灌不進去,下官也無能為力。”


    楚瀟然暴怒,眼睛想殺人,拳頭攥得咯吱響,低吼道:“什麽叫你也無能為力?”


    李伯知道太醫再敢多說一句,王爺肯定會動手,趕忙出手阻攔,開口勸慰:“王爺,先進去看王妃要緊。”


    白沐綿跑出來,神色鎮定,冷冷開口:“王府可有銀針。”


    白沐綿心裏把這太醫不知罵了多少遍,這麽簡單的昏厥都束手無策,都不知道怎麽進的太醫院。


    太醫不解開口:“不知姑娘要銀針何用?”


    白沐綿心裏賞他一記白眼,麵上盡量壓製,“救人”,懶得再廢話,朝楚瀟然開口:“要快,再晚一會兒姐姐性命危已。”


    太醫慌忙打開藥箱,拿出包裹嚴實的布包,不舍道:“這是祖師爺傳下來的寶貝,老夫學藝不精始終不能參透其中奧妙。”


    太醫邊說邊展開包裹著的布,一排細如發絲的金針排列整齊,金光閃閃。


    白沐綿沒功夫聽他感歎,拿過金針跑進屋內,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


    兩息過後,猛然睜眼,三針在外人看來快準穩,,隻有白沐綿心裏明白,她需要多大勇氣。


    她出自杏林世家,爸爸是中醫界聖手,自幼耳融目染,三歲就跟著學,隻是從未實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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