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樓


    “義兄怎麽這個時候來了?”玉玲瓏捏著帕子,如今大陵上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若說是他百裏寒沒有什麽動作,鬼都不信。


    隻是這個時候整個城中,太子雲扶蘇都在挨家挨戶嚴加排查,百裏寒他作為西陵第一幕僚,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出入如意樓,當真沒事麽。


    玉玲瓏心裏泛著嘀咕,麵上也不好不裝出恭敬來。


    “有何不可?”百裏寒隨手撚起茶杯來,別說這如意樓的茶水雖然貴是貴了些,還真是比隨便找個茶棚來得好喝。


    百裏寒倒是淡定從容的狠,玉玲瓏心中越是忐忑,若說尋常小事,哪裏犯得著他百裏寒親自出場,最多要薩圖知會一聲,已是給足了麵子。


    玉玲瓏不得不小心應付。


    “義妹莫不是故意疏遠為兄,就打算這般一直站著說話。”百裏寒說話的功夫,薩圖已將椅子抽了出來。


    玉玲瓏雖然與百裏寒也算打過幾次交道,這人看似紳士守禮,論起陰險手腕來,卻是無人能及。


    “義兄哪裏的話。”玉玲瓏忙著坐下,整個身子挺直,屁股隻落在椅子上一小半。


    玉玲瓏隨手將茶壺取了過來,幫著百裏寒倒茶。


    “義妹的那位大哥,還真是讓為兄刮目相看啊!”百裏寒麵色不改地不過隨口一說。


    “啪”的一聲,那茶壺應聲碎地。


    玉玲瓏忙著俯下身來正準備收拾,卻被百裏寒猛地攔住。


    百裏寒一個眼神示意薩圖,還傻愣著幹嘛,難不成義妹身嬌玉貴的,要她去收拾不成。


    百裏寒勾唇,就不信他玉淩塵心中就真的隻有長姐她一個人。


    玉玲瓏見薩圖收拾得差不多,想要再坐下卻是再坐不住。


    “義兄有需要玲瓏的地方,直言無妨。”玉玲瓏也算是閱人無數,雖然這百裏寒著實有些陰晴不定,卻更加堅定了玉玲瓏心中猜想。


    原本玉玲瓏還想著究竟是何事能讓百裏寒如此在意,都怪自己蠢笨,竟然差點忘了長公主府的那位。


    “義妹果然快人快語。”百裏寒最是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尤其是像玉玲瓏這般,心思通透且識時務之人。


    “為兄哪敢勞煩義妹,隻是想借義妹手上的一樣東西。”百裏寒忽然對上玉玲瓏的目光。


    眼看著那眼神之中明顯多了一分慌張。


    玉玲瓏隨手捏緊帕子,麵上卻盡量保持著從容與淡定。


    “但凡義兄有看上眼的,隻管拿去便是。”除非是那玉家祖傳的白玉簪。


    百裏寒嘴角微勾,很是滿意的模樣。


    “就怕義妹到時候舍不得。”百裏寒嘴上倒是客氣,他百裏寒看上的東西,可是當真會顧及旁人舍不舍得。


    “義兄哪裏的話。”玉玲瓏心頭發緊,隻怕是怕什麽來什麽。


    “如此義妹便將那白玉簪借為兄一用。”百裏寒這話音剛落,眼看著玉玲瓏一個趔趄,明顯退後了半步。


    玉玲瓏很快收斂情緒,隨手將那頭上的白玉簪取了下來,雙手恭敬地送上。


    “義兄隻管拿去便是。”嘴上說得容易,心裏卻像是別刀割一樣。


    玉玲瓏如何也沒有想到,本是兄妹二人相認的信物,如今竟然成了威脅大哥的資本。


    我玉玲瓏都做了些什麽好事啊!大哥他若是知曉了這其中一切,是否還會認下自己這個妹妹。


    百裏寒隻將簪子收起,竟然簪子拿到手了,就應該好好想想如何發揮她的最大價值。


    “多謝義妹,此事還需義妹多加配合才是。”


    玉玲瓏就知道,百裏寒此番動作,不隻是為了這白玉簪這般簡單。


    百裏寒隻叫玉玲瓏俯下身來,在她耳側低語了那麽幾句。


    直到百裏寒離開如意樓,玉玲瓏的心還沒有平靜下來。


    如今自己有把柄落在他百裏寒手上,說是與百裏寒一丘之貉也差不多,不聽話照辦,又能如何呢?


    上次故意氣走上官臨風,就是怕此事再將他牽扯其中,不曾想,他百裏寒這個卑鄙小人,竟然還敢拿侯爺威脅自己。


    有些事,開弓沒有迴頭箭,就是硬著頭皮也隻能上前。


    東宮


    雲扶蘇一晚上都在查大陵城中的西陵餘孽,待騰出手來,天已經亮了個徹底。


    刀飛飛這才剛剛醒來,就看到雲扶蘇大紅喜袍還沒來得及換下,坐在榻前。


    “殿下這是一整晚沒睡?”刀飛飛忙著爬了起來。


    “飛飛還是叫孤表哥的好!”雲扶蘇滿是情深地看著刀飛飛,能一覺醒來就看到自己心愛的人,這種感覺真好。


    “臣妾不敢!”刀飛飛忙著換好衣服,簡單地梳妝。


    “飛飛如今是孤的太子妃,隻要孤願意,還有誰敢說出一個不字?”雲扶蘇雙手輕輕地搭在刀飛飛的肩上,眼看著銅鏡中,那張清純可人的臉,刀飛飛放下眉筆,微微迴頭,隨口喚了一句。


    “表哥!”


    “殿下!”若不是有事,管家哪裏敢輕易打擾。


    雲扶蘇不耐煩地起身。


    “飛飛等孤忙完手頭事,便來陪你!”雲扶蘇忙著像議事廳走去。


    “長公主送來的賀禮,到了!”管家隻看到說是賀禮,隻用一個不起眼的上了年頭的木頭箱子裝著,長公主這賀禮,未免寒酸了點。


    雲扶蘇捏著鼻子,將上麵的灰塵撣去。小心地打開。


    是一些發了黃的信箋還有一些互通的小玩意,像極了男女動情之時,互送的定情信物。


    若隻是這些也就罷了,還有一幅丹青。


    雲扶蘇緩了半會才將這丹青打開,險些嚇了一跳,若不是自己見過舅母,險些以為這上麵畫得就是飛飛。


    直到在丹青右下角看到那印鑒,不是聖陵帝的又是誰。


    雲扶蘇心裏想著,卻又害怕事實當真如聖陵帝說得那般。


    直到將那些互通的信箋一個個拆開。那些愛恨情仇的往事,就好像發生在自己眼前一般。


    雲扶蘇如何也想不通,若是父皇與舅母當真這般相愛,當初為何舅母又會嫁給舅舅。


    直到在那箱底發現一本手劄,而那手劄之上娟秀的字跡,雲扶蘇隻看一眼,就知道是他母妃淑貴妃留下的。


    原來當年父皇也曾萬般寵愛過母妃,雲扶蘇一頁頁地隻將那手劄一直翻看到最後。


    直到皇上夢裏,甚至在與本妃最親密的時候,喊的都是她柳傾城的名字。


    不管她柳傾城是人是鬼,本妃都不能讓她如願,任誰也別想搶走皇上對本妃的恩寵。


    淑貴妃百般打探,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原來這女子竟是羅萊聖女。


    若是皇上知曉這一切,可會如這些日子一般,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若是這般冒然將柳傾城是羅萊聖女之事告訴皇上,皇上素來多疑且不說,就憑自己空口白牙,搞不好離間不成,反而落得一個善妒的名聲而有失聖心。


    淑貴妃確定了柳傾城的落腳之處,便開始算計著。


    那會恰逢大陵鬧瘟疫,原本以為皇上一時半會找不到柳傾城,便也漸漸淡忘了。


    不曾想那個柳傾城,偏偏仗著自己會一些歪門邪道的醫術,便在臨時收容所開始大鍋煮藥湯救人。


    這一來二去,百姓之間將其傳成了女菩薩。


    淑貴妃隻怕是用不了多久,此事便會驚動皇上。


    百姓有難,我刀家滿門忠烈,自然不好熟視無睹。


    淑貴妃要大哥刀霸天幫忙建粥棚,自己每日親自去施粥。


    不過三兩日,便與柳傾城相熟。


    柳傾城看得出淑貴妃言行打扮一看就是非富即貴,便心裏想著向她打探一下那人可好。


    淑貴妃心裏恨得牙癢癢,果然這個小賤人心裏還惦記著皇上,正在這時,恰好發現到自家大哥刀霸天正雙眼發直地盯著柳傾城。


    淑貴妃靈機一動,一把牽起柳傾城的手。


    “這事妹妹問我還真是問對人了。”在淑貴妃口中,柳傾城才知道,自己救下的那人,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護國大將軍刀霸天,嘴角上的笑意再掛不住。


    他說過,會來找我。


    淑貴妃看著柳傾城這少女懷春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心中算計的事已成一大半。


    又過了幾日,柳傾城時不時地會向淑貴妃問起刀霸天的事,恰好有幾次正好被刀霸天聽了去。


    刀霸天原本以為自己隻懂得行軍打仗,不曾想就在知道了柳傾城對自己也動了心思之後,隻比在戰場上斬殺了敵人守將更是欣喜。


    眼看著被醫治好的流民越來越多,不曾想柳傾城卻突然發起了高熱。


    旁人都躲得遠遠地,隻當柳傾城這是感染了瘟疫,卻無人記得,若不是柳傾城,或許他們早就死了。


    刀霸天卻不怕什麽疫情,一連在身旁晝夜不停地伺候柳傾城三個日夜。


    直到淑貴妃再次趕來,這一看就知道,柳傾城這哪裏是感染了瘟疫,分明是被人下了慢性的情毒。


    這情毒顧名思義,隻有與心怡之人行房可解。


    眼看著柳傾城已經連續高熱到意識全無。淑貴妃又在一旁不停地勸說。


    “哥哥若是再耽擱下去,隻怕是傾城妹妹她就……”淑貴妃表現出一副柳傾城怕是眼看著就要香消玉損的模樣,刀霸天是真的急了。


    一個風雨夜,刀霸天將發著高熱幾乎沒有半點生機的柳傾城抱迴了護國將軍府。


    刀霸天除了柳傾城是會治病救人的女菩薩以外,再無所知。


    直到將一身都濕透了的柳傾城放在榻上,刀霸天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


    “本將軍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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