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他還是一個皇子,一個刀飛飛那賤人都搞不定。如今那賤人眼看著毫發無損而歸,自己卻折了進去。


    看來想要那個賤人徹底消失,還要本夫人親自出手。


    “臣鄭懷仁奉旨來給苗夫人請平安脈。”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秦夕新入門的弟子。


    先前因為給苗欽診脈,連喜脈都沒有分辨得出,一時淪為整個太子院的笑柄,若不是秦夕極力維護,隻怕是早就迴家種田去了。


    這東宮的活,看著好幹,賞賜也多,隻是一個不小心,那便是要擔責任,搞不好還要掉腦袋的。


    先前佳敏郡主中毒的例子在前,誰還敢冒然前來。


    眾太醫們推三阻四,最後一致推選出鄭懷仁,鄭懷仁倒是想要拒絕,奈何想到上次為苗欽診脈之事,若是那事被旁人知曉,隻怕是自己脖子上這腦袋是不用要了。


    單是自己的一個人的腦袋倒也還好說,這欺君之罪,那是要誅九族的。


    鄭懷仁杵在門外,怯生生地不敢向前。


    苗欽隻看到那張可能生下來就是個受氣包的臉,便忍不住想笑。一時間早將刀飛飛的事忘掉了九霄雲外去了。


    如今本夫人肚子裏的,才是本夫人最重要的砝碼,至於刀飛飛那個賤人遲早是要死的,不急於一時。


    原本苗欽上次不過是急得緊了,便臨時威脅了這小太醫,不曾想這小太醫還真是有意思,那金簪雖說是沒有收下,正想著他莫不是要出賣本夫人,誰料他還當真幫著瞞下了,著實是有趣。


    “進來吧!”苗欽的臉色明顯好看了幾分,躺在榻上隻將被子向下扯了幾分。


    鄭懷仁忙著上前,頭亦不敢抬,隻是小心地診脈,生怕再出半點差錯。


    “怎麽,本夫人生得醜陋至極會汙了鄭太醫的眼還是怎滴?”苗欽忍不住打趣著。


    鄭懷仁一時之間視線無處安放,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沒,夫人貌美如花,很是好看。”鄭懷仁哪裏知道,自己說這話時,臉已然紅了個徹底。


    苗欽本是苗宗女子,區區番邦雖然不值一提,但是不得不說,論起麵相來,苗欽這般濃眉大眼,充滿著異域風情,著實比尋常的大陵女子要美豔得多。


    有孕之後,雖然身材微微走樣,但是絲毫不影響相貌,甚至麵色紅潤有光澤,比先前更加水靈誘人了幾分。


    男人心果然都一樣,注重的隻是這皮囊與色相。


    “騙子,你連看都沒有看過本夫人一眼,又怎知本夫人貌美如花,不是那見不得人的醜八怪?”既然雲陌寒那畜牲指望不上了,苗欽不得不另作打算。


    多一個為自己賣命的人總好過多一個刀飛飛那般的賤人做仇人要好得多。


    可憐了鄭懷仁這般實誠人,麵對苗欽的步步緊逼,著實是沒了辦法。


    這一剛剛抬頭,隻見那真絲錦緞的被子不知何時已滑至胸前,分明是正月裏的天,凍死個人,透過那微微敞開的衣領,那白裏通紅的如玉的肌膚……


    鄭懷仁哪裏受的住這個,忙著別過臉去。非禮勿視。


    眼看著母子平安,鄭懷仁收起醫藥箱正準備離去。奈何被苗欽一把扯住了衣袖。


    怎麽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就想著這麽走人,哪裏有這麽便宜的事。


    鄭懷仁的臉一下紅了個徹底,若隻是臉紅倒也罷了,自己不過二十歲的年齡,正是血氣方剛,哪裏受的住這個。


    “苗夫人可還有別的事?”鄭懷仁不知用了幾分力氣隻將那被扯住的衣袖向外拉扯著。


    半會那衣袖也沒有動彈半分。


    苗欽猛然坐了起來,一把將那扯緊的衣袖鬆開。


    鄭懷仁一個失神哪裏注意到這個,一個趔趄。這一個趔趄中竟然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空虛與失意。


    “沒什麽,本夫人就是想說,鄭太醫你的衣袖被那藥箱掩住了。”苗欽嘴角微勾,不過隨意的一笑,在鄭懷仁的眼中便是那吃人的鬼攝魂的妖,心裏想著快些跑,腳上卻再邁不動步子。


    “鄭太醫不是說太醫院且還有事?”苗欽這眼看著目的達到了,再留這麽個木頭樁子在這過花燈節不成。


    鄭懷仁忙著離去,到了門口的時候險些絆倒在門檻之上。


    “鄭太醫!”


    鄭懷仁忙著從幽蘭苑出來,一個失神恰好撞在了雲扶蘇的身上。


    “臣該死。”鄭懷仁正準備跪下,卻被雲扶蘇一把扶了起來。


    孤一個大老爺們,不過撞一下而已,是人誰還沒有會犯錯的時候。


    隻是秦太醫他處事最是滴水不漏,怎好教出如此一個毛毛躁躁的徒弟。


    看這樣子,莫不是剛從幽蘭苑出來,莫不是欽兒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麽不妥。


    雲扶蘇這還沒開口,便被鄭懷仁搶了先。


    “秉殿下,苗夫人與小皇孫都很好。”


    鄭懷仁這麽一說,雲扶蘇便放心了。隻要孩子沒事就行,至於苗欽,若是她可以安分些倒也還好,要不然,休怪孤不念舊情。


    未央小築


    “奴婢見過殿下!”靈兒眼看著雲扶蘇大步朝著未央小築而來忙著迎了上去。


    雲扶蘇隨手一個動作示意免禮。一心隻想著早些與刀飛飛將誤會解釋清楚。正想著推門,奈何被靈兒一把攔在身前。


    先前在將軍府那次,小姐就險些被太子殿下看了個幹淨,這次小姐沐浴若是再被殿下看了去,不撕了靈兒才怪。


    “殿下恕罪,小姐她,正在沐浴。”


    雲扶蘇猛然將那已經觸及到門板的手收迴,都怪孤太心急了,眼看著飛飛她的折騰了兩日,這迴來之後定是要先沐浴更衣的。


    “孤在這裏等著便是!”


    眼看著這大冷的天,要堂堂太子殿下就這般在外麵等著,靈兒是有幾個腦袋才夠坎。


    靈兒正是為難之際,隻聽寢殿之內傳來刀飛飛的聲音。


    “讓表哥進來吧!”


    刀飛飛隨手換了一件鵝黃色長裙,剛剛洗過澡,渾身的潮紅還未退盡,頭發上滴答滴地還滲著水汽。


    雲扶蘇先是傻愣了半會,不過片刻迴神,忙著示意靈兒,還不趕緊取一條幹淨的毛巾來。


    靈兒拿著毛巾正準備幫刀飛飛擦拭,奈何被雲扶蘇一把將那毛巾搶了過去。


    隻看著那銅鏡中的人兒,愈加美麗嬌豔了幾分。


    “我,我自己來就好!”刀飛飛自然看得出,雲扶蘇這明顯是有意在討好。


    卻不知道,為什麽同樣的動作,先前那倒黴國師給自己畫眉,簪頭簪的時候,並沒有覺得不妥,不過是換了個人,便覺得渾身不自在。


    雲扶蘇見刀飛飛一把扯過去那毛巾,便也不好勉強,眼看著這大冷的天,先將頭發擦幹才是。


    雲扶蘇活了二十幾年這才知道,看著自己心怡的女子對鏡梳妝竟是如此美好之事。


    眼看著一個發髻已然綰好,雲扶蘇隨手選了枚白玉簪,正準備幫刀飛飛簪上。


    刀飛飛伸手正準備去夠那玉簪的瞬間。手腕處那燦目紅豔豔的小點,不是守宮砂且又是什麽。


    刀飛飛這才想到了自己要管家帶給表哥地話,表哥他定是也看到了。


    刀飛飛的臉原本就白裏通紅,這下就更紅了。


    “飛飛的毒,沒事了?”雲扶蘇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一個巴掌,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又將話題引到了這事上來。


    刀飛飛眼看著打扮妥當,猛然起身,示意雲扶蘇不妨到桌前,邊喝茶水邊聊。


    “幸得國師出手相救,那餘毒才清除幹淨。”刀飛飛這才想到,本郡主貌似還欠那倒黴國師一個謝字。


    罷了,若是當真要本郡主償還,豈是一個謝字了得?


    “國師那人心思深沉,飛飛還是要小心提防著些。”便是孤都看不透國師他到底揣的是什麽心思,更何況是飛飛。


    “知道了!”不用雲扶蘇開口,刀飛飛自然也知道,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麽無緣無故的好,不過這話從雲扶蘇口裏說出來,怎麽聽怎麽都有些泛著酸。


    二人又是閑聊了幾句,有些事,雖然怕飛飛心裏多想但是雲扶蘇還是不得不問。


    “老二他……”如果可以選擇,雲扶蘇真是死都不想再提起雲陌寒這個畜牲。


    便是他再怎麽胡鬧,孤都可以隻當做沒看見。隻是他明明知道,飛飛她是孤最後的底線,他千不該萬不該將主意打到飛飛身上。


    刀飛飛竟有些看不透雲扶蘇的心思了,表哥這會提起雲陌寒那個淫賊,到底是想著本郡主念及他與表哥手足兄弟要本郡主網開一麵呢,還是想要本郡主再加一把火,讓他永無翻身之日呢。


    要知道為君者,婦人之仁隻怕是不成的。


    雲扶蘇他倒不是沒想過,眼看著雲陌寒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自己的底線,孤可以念及手足情深縱容他一次兩次,這次還好國師他及時相告,這才使那畜牲沒能得手,沒有對飛飛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若是再有下次,孤隻怕是會瘋的。


    刀飛飛隻覺得雲扶蘇的神情明顯有些不好,剛想著寬慰一二,隻見雲扶蘇猛然起身,雙拳死死地抵在桌子上。


    “那便讓他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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