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蕭如筠反應過來,春兒繼續說道。


    “相公隻說是,若是哪一日,他有個什麽事,叫春兒隻管來找姐姐,姐姐自會給春兒一個名分。”


    “放肆,滿口胡言亂語,還不給本侯將人拉出去砍了!”齊楚桓原本還想著此女竟是何用意,原來是為了從中挑撥,莫不是真當本侯這麽多年的鹽是白吃的麽。


    “侯爺稍安勿躁!”蕭重年眼看著這場鬧劇也該收場了,即便是他忠義侯丟得起這人,本相還心疼自己的女兒。


    蕭重年一個動作示意家丁們,還不將人帶下去安置妥當。


    這話,任由她在相府說說鬧鬧也就罷了,若是傳出去,本相還真是丟不起這個臉。


    我筠兒哪裏配不上他二皇子,那個什麽春兒,又是什麽貨色。


    齊楚桓本想著與柳重年合力施壓,如此一來,即便是皇上再怎麽不待見寒兒,一來父子之間哪裏有著解不了的仇,二來,即便是皇上想要對寒兒嚴懲不貸,也要掂量一下。


    畢竟朝中本侯若是與丞相聯手,隨意一個動作,整個大陵那也是要顫三顫的。


    不曾想哪裏冒出一個瘋言瘋語的臭丫頭,齊楚桓早已恨得牙癢癢,這要不是在相府,本侯這一腳非踢死她不可。


    還外公,我呸,她也配,也不撒潑尿照照,她爹娘在生她的時候是不是走神了。


    眼看著寒兒之事,隻怕是沒法再談了。若是本侯再自討沒趣開這個口,隻怕是丞相他就要拿起掃把攆人了。


    齊楚桓一行人等,來時浩浩湯湯,生怕別人不知道,旁人知道不知道是小,隻要皇上知曉那就夠了。


    不曾想迴去之時竟是灰頭土臉,不歡而散,正所謂求人不如求己,寒兒之事,還得靠本侯自己。


    “那個知情者處理得怎麽樣了?”齊楚桓再沒有好脾氣,正愁沒法地方發作,若是讓本侯逮到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定要親手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牆倒眾人推,那隻是對尋常人家而言,若是想用在本侯身上,本侯且要看看誰有這個狗膽。


    暗衛怯生生地上前,不說是死,說了隻怕是也不好交代。


    “屬下辦事不利,還請侯爺責罰。”不等暗衛反應,齊楚桓一把抽出隨身佩劍。


    莫不是當真以為我忠義侯府這便要倒了,區區狗奴才也敢違抗本侯爺的命令。


    暗衛忙著跪地解釋。


    “隻怪屬下晚到了一步,那人已被古統領押往了暗獄。”倒不是自己不想出手,與那古玉樓交手打過打不過且先不說,若是自己冒然出手,不是更坐實了我忠義侯府心中有鬼麽。


    “什麽?”一群沒用的東西,不等暗衛再說什麽,已被抹了脖子。那暗獄是什麽地方,人一旦押到那裏,除非是他古玉樓想要誰死,要不然便是任誰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將手伸到那暗獄中去。


    還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呢。難不成區區小事就想著真能將我齊楚桓打垮,簡直白日做夢。


    “醉兒那裏可有傳來消息?”為今之計,隻有醉兒一個指望了。


    即便是皇上他忘了我忠義侯府滿門忠烈,為了我大陵江山鞠躬盡瘁,忘了寒兒這個親生兒子,我醉兒畢竟是皇上二十多年的結發妻子,皇上當真就沒有一星半點顧念夫妻情分麽。


    冷宮


    不過是區區兩日,齊醉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生不如死,度日如年。


    眼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那白了一半的頭發,再沒有半點神色蠟黃色的臉,眼睛早已困得上眼皮下眼皮打架,卻根本無法入睡,隻要一閉上眼便會想到我寒兒。


    眼看著皇上對刀飛飛那個小賤人的偏愛,怕是寒兒這次想要輕易脫身,隻怕是難。


    都是本宮害了寒兒,若是隻由著他甘心做一個閑散王爺倒也罷了,若不是本宮有了那爭儲的心思,一步步將寒兒逼上絕路,便不會有今日之禍。


    如今才將一切想透看透,為時已晚。本宮不求別的,隻要皇上能留我寒兒一條性命便好,至於那個位置,誰願意做便去做。


    奈何本宮如今出不去,外人也進不來,皇上這次還真是考慮得周全,便是每日來送飯的,不是瞎的便是啞的,就是本宮有心想要傳出去什麽消息,也要傳得出去才行。


    眼看著本宮與寒兒這都出了事,父親大人那裏可還好,我忠義侯府會不會受到牽連。


    若是當真因為本宮與寒兒毀了我齊家幾代先烈們打下的根基,本宮便真成了我齊家的罪人了,真有那麽一日,有何顏麵再見列祖列宗們。


    “小白!”齊醉眼看著一隻信鴿恰好落在銅鏡之前,這信鴿還是寒兒十二歲生日那年,父親所贈。


    本宮一直以為玩物喪誌,且這鴿子最是嫌貧愛富,本想著叫廚房直接燉了,不曾想如今這白鴿竟然成為本宮唯一的指望。


    齊醉小心地向四周看了看,趁著四下無人,忙著將門窗小心插好。


    寫些什麽呢,女兒一切安好,還請父親安心。


    齊醉有很多話想與齊楚桓講。最終隻是寫下了幾個字。


    “保住寒兒!”如今一切事於本宮而言皆沒有寒兒的性命重要,隻有活著,才有可能再去想別的。


    眼看著信鴿從冷宮中完好地飛了出去,齊醉本想著鬆了口氣,卻不曾想愈加地緊張。


    父親大人自然會有辦法,救出我寒兒。


    “公主!”香菱手中捧著一隻白鴿隻在一旁吹著口哨逗弄著。


    別說那二皇子眼看著人是討厭了些,養出這信鴿還真是討喜。


    雲夢蘿哪裏有心思打趣這信鴿,隻從腿上將那字條解了下來。


    可憐天下父母心,雖然是短短四個字,想必是咬破了兩根手指這才寫出。


    雲夢蘿不過隨意看了眼這字跡,示意香菱還不趕緊取一張紙來。


    “公主,你這是……”香菱這才剛剛將紙拿過來,眼看著雲夢蘿取出匕首便割破了三五個指尖。


    香菱忙著去取金瘡藥,雲夢蘿隻將人止住。如此小傷,若是能使這二皇子與那毒婦再無翻身之日,倒也值了。


    當年母妃之死,莫不是真欺負本宮年幼便看不出,淑貴妃她不過是著了別人的道,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果然母妃走了沒多久,淑貴妃她也去了,最終的贏家就隻有她皇後一人。


    不費一兵一卒,且在父皇那裏還做足了好人。


    人在做,天在看,如今皇後她對本宮以及母妃所犯下的,本宮都會加倍討迴。


    “好了!”雲夢蘿小心將血跡吹幹。


    香菱左右看了半會,實在是太像了,若不是自己知道,這是公主仿製出來的,簡直就以為是皇後親筆手書。


    香菱還沒來得及迴神,就被雲夢蘿上來就照著頭拍了一下。


    “發什麽愣,還不快去。”莫要辜負了皇後的這般期待。


    東宮


    “殿下,郡主她迴來了。”管家小心地來報。隻看著殿下那愁眉不展的模樣,昨日且又在國師那裏吃了癟,郡主她偏偏又是個不知道避嫌也不知安分的主。


    這是殿下他好脾氣,若是換作自己,隻用皮鞭沾涼水,打到人身上便皮開肉綻,保準幾次就將人打老實了。


    到時候還愁她不服服帖帖,任由自己圓了扁了隨意拿捏。


    偏偏感情這東西,誰認真誰就輸了。


    “孤知曉了。”雲扶蘇本想著趕往未央小築看看刀飛飛她好受些了沒有,卻偏偏攥著拳頭恨不得攥出水來,也沒有挪動半步。


    孤應該信任飛飛不是麽?


    管家差點忘了,郡主她要自己給殿下帶句話。


    “哦,什麽話?”飛飛要你帶話,怎麽不早說。雲扶蘇先是欣喜隻是沒有多大會的功夫便止不住的緊張,飛飛有話怎好不方麵與孤講,莫不是你我之間,連句話也沒的說了麽?


    倒不是刀飛飛她不想親自說,這話與旁人說已是為難,若是要她當麵與雲扶蘇說,還真有些說不出口。


    管家還沒將話說出已是羞了個大紅臉。


    不過一句話的事,怎好這般為難,莫不是當真被孤猜中了,飛飛的毒,莫不是真是國師他親身解的?


    就隻是解毒而已,飛飛與國師之間自然沒有私情。


    雲扶蘇一遍遍地說服自己,所有好的壞的一切結果都已經想了個遍。


    管家隻看著雲扶蘇這當真是極了。便再顧不上自己這一張老臉。


    “郡主說,說她的守宮砂還在。”


    雲扶蘇激動地簡直要跳起來,雙手死死地摳著管家的雙肩。


    “你說什麽,飛飛她說什麽,她的守宮砂還在,就是說她還是完璧之身,真是太好了。”


    可憐了管家,被雲扶蘇摳了半會,難免吃痛卻也不敢動,這還不是最為難的。


    殿下他眼看著非要逼自己大喊了五遍,郡主她守宮砂還在,這才肯罷休。


    這下雲扶蘇才真的放下心來,就知道飛飛她不會負了孤。


    不僅雲扶蘇知道了,就連整個東宮的人都知曉了,佳敏郡主她,守宮砂還在。


    “你說什麽?”苗欽這一激動不曾想竟然動了胎氣,眼看著肚子狠狠地疼了一下。


    “廢物,就知道指望他最是靠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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