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不給你點顏色看看,還真不知道老夫是誰了。


    巫南天一個掌風帶力,眼看著那石桌騰空飛了起來,直奔著夜離而去,夜離還來不及躲避,顧得了身前自然顧不了身後,這糟老頭子還真是陰險的狠,竟然偷襲。


    幸好巫南天及時收手,夜離隻是被逼出一口心頭血來,要不然若是再加深幾層內力,隻怕是要的就是他的小命。


    “還打麽?”巫南天雙手環胸,趁著夜離沒有留意,還好剛剛掀翻那桌子的時候,偷著將那酒壇藏好。


    “咳咳!”夜離咳嗽了半會,險些肺都咳出來了。一腳的無辜與委屈。


    “不是前輩你要打的麽?”


    青椒不過剛剛出去打探那鬼見愁的去向,這才不到兩個時辰,這曉月別院是遭了賊不成,這賊還真是好大的膽子,看小爺我不要你好看。


    青椒隨手拿了把掃帚,隻朝著那聲音尋去。地上橫七豎八地丟著幾個空空如也的酒壇,那醉得一塌糊塗的二人,勾肩搭背地不知聊著什麽正是興起。


    “所以師叔說的都是真的,師傅當真那般好氣魄,一夜之間滅了那玄機門滿門?”夜離原本以為,莫祁就隻是自己看到的那般,每日沒個正形,稀裏糊塗地混日子,不曾想還有一段如此讓人難以置信的過往。


    是該有多麽大的深仇大恨,師傅那般心思豁達之人才會做出如此驚為天人的舉動,既然師叔他不願意說,眼看著他那神色竟是比自己還傷情,夜離也不好再追問。


    是人就會有執念,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過往,即便師傅是那惡貫滿盈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隻是於夜離而言,他隻是夜離的師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你這小子倒是豁達。”巫南天似醉非醉地起身,師兄他確實比自己心胸開闊得多,對得起師妹她傾心一場。


    夜離眼看著巫南天歪歪斜斜地怕是路都走不好了,忙著上前,奈何被巫南天隨手推至一旁。


    同樣是教徒弟,怎麽自己的徒弟就那般……


    第二日一早,靈兒推門而入,隻見自家小姐趴在桌子上,可憐了身下的那本發黃的書,如此便被口水洇了個徹底。


    “小姐,小姐快醒醒。”靈兒小心地在刀飛飛身上推了推,半會刀飛飛才舍得將臉從那書上移開。


    “什麽時辰了?”刀飛飛隻覺得腰酸背痛,忙著伸了個懶腰。


    “噗!”還真不是靈兒故意嘲笑,著實是再忍不住。眼看著刀飛飛臉上那印上的字跡,偏偏帶巧不巧的形狀怎好如此湊巧。


    小姐隻說是研習陣法,隻是這陣法莫不是王八陣不成。


    刀飛飛隻看著靈兒那笑得前仰後合的模樣,忙著到銅鏡前照了照。


    差一點本郡主就以為竟然當真是那口水沾濕了書印上的,隻是若是印上的,怎好一個字也沒有,卻完好地勾勒出這烏龜王八的形狀。


    “昨晚可有人來過?”刀飛飛下意識地尋找著蛛絲馬跡。


    “小姐若是再不趕緊去比武場,隻怕是就要錯過了。”


    靈兒費了好一番力氣,眼看著那白皙的小臉就要戳破了,偏偏這王八就像刻在上麵的一般,怎麽去也去不掉。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南陵醉的味道,便是消散個十天半月,本郡主也聞得出,隻是這酒香之間隱隱地還滲著幾分菊香。


    “慕辰你個王八蛋!”


    比武場


    “阿嚏!”一早上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個噴嚏了。昨晚當真是醉得不輕,隻記得自己與師叔喝得盡興,最後自己做了什麽事,完全記不得。


    平日裏青椒恨不得盯著本國師的錯處不放,今日怎好跟吃了啞藥一般,一個屁也不放。


    夜離一個滿是威脅的眼神之後,青椒識趣地雙手捂在屁股上,不說挨打,說了隻怕是打得更重。


    直到那一抹鵝黃出現在自己眼前,這女裝扮相著實順眼了多,隻是那礙眼的麵紗又是做甚。與一群大老爺們混了幾日,這會才想起害羞來,會不會有些太晚。


    夜離正想著上前捉弄一番,不曾想被青椒一把攔住。


    “有事?”


    在掙紮了不過零點一秒的時間後,青椒識趣地搖了搖頭。


    “呦,郡主這莫不是腦子裏想得都是本國師,隻怕是將這陣法不小心忘了,這才刻在臉上?”隻是這陣法還真是好不別致呢。


    刀飛飛隨手將麵紗向上提了提,好不容易擠出一個笑容來。這人莫不是一日不打趣本郡主,便活不下去。


    “是啊!本郡主腦子裏剛剛還想著有坨屎怎好這般礙眼,你看這屎偏偏就橫在眼前,還真是想躲都躲不掉呢。”


    難得夜離也不惱怒,這麽快就承認了,還真是無趣,隻是這屎的比喻,本國師還真是有些不喜歡。


    哪怕是那小黑老黃或者是她的心頭肉哪個不比屎好。


    莫不是那丫頭是想著本國師知曉,她對本國師的心思就好像那屎一般,想憋也憋不住。


    “國師!”雲扶蘇眼看著夜離看著刀飛飛那眼神明顯有些不對。


    雲扶蘇原本以為,這慕辰國師與飛飛之間不過是各及所需裝裝樣子罷了,隻是這眼神便是長著眼睛的都能看出來,自然有不一樣的情愫在裏麵。


    “感謝國師昨日對飛飛出手相救。”雲扶蘇恭敬地拱手示意。


    夜離隻當作沒看見一般,本國師想救誰不想救誰與他這倒黴太子有何幹係,要謝也輪不到他來謝。


    眼看著比試就要開始,夜離不得不提早做好準備,昨日之事已是龍顏大怒,若是今日再出差錯,自己這國師恐怕也做到頭了。


    今日這場比試,雖然不用真刀真槍地上陣,隻是卻比那刀劍無眼愈加的兇險。


    還好這丫頭對陣法之事一竅不通,不容易陷入其中,或許有時候這劣勢也能轉化成優勢也說不準。


    所謂規則便是沒有規則,而這沒有規則便是最難的規則,餘下的四十人,能留到第三場比試的原本就是精英。


    如果前兩場比試,還有一些僥幸在裏麵,這第三場便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任誰想要輕易蒙混過關,隻怕是不能。


    刀飛飛這才剛剛入場,眼看著對麵那胡子都白了大半截的老頭頭不抬眼不睜地還不忘白了自己一眼。


    本就沒兩根的胡子,在那裏捋來捋去。


    “郡主若是此刻退出且還來得及。”老夫活了大半百歲數了,便是什麽奇門異陣沒見過,就憑她一個奶娃娃,且安心地迴到東宮做她的太子妃不好麽,何苦來受這份罪。


    刀飛飛迴應一個滿是善意的笑,眼看著這老頭的心倒是一份好心不假,隻是本郡主自己的人生,為何要受別人主宰。


    不攀附,不依附,今日以後,本郡主且要大陵的每個人知道,我刀飛飛還在,我刀家的希望還在。


    刀飛飛這才剛剛抬眼便對上夜離那好不嘲弄的眼光。


    刀飛飛自然不好輕敵,眼看著那老頭還真是有兩下子,這才不到半柱香的時間,眼看著平地掀起陰風陣陣,知道的是他在這排兵布陣,不知道的莫不是以為他是那掃地神僧轉世。


    台上刀飛飛倒是鎮定的狠,倒也不是她不想還擊,好不容易照葫蘆畫瓢,隨意地走動了幾步,說是布陣,就跟三歲小孩下象棋差不多吧!完全就是胡亂走一通。


    “奇陣啊,這陣法還真是見所未見。”一個牙都快掉沒了的監考官,不住地摳著桌子,恨不得激動地跳起來。


    夜離一個眼神,那監考官忙著死死地迴到了座位之上。不過就是一個亂七八糟的陣法,有什麽好稀奇的,況且那老頭布陣或許還真有那麽點意思,隻是碰上了那丫頭,是該說他倒黴呢還是倒黴呢。


    “噗!”什麽玩意,竟然真被那丫頭就這般輕而易舉地破了陣。


    這幻影迷蹤陣乃是老夫用心頭血為引布陣而成,竟然被那丫頭那是個什麽陣,根本算不上陣,如同兒戲一般便輕易破了。


    “你,你……”眼看著那白胡子老頭剛想著起身,伸手還未來得及指向刀飛飛,不曾想一個激動竟然就翹了辮子。


    夜離忙著示意身側之人,還不趕緊將人抬下去,眼看著那一口氣吐了半盆子的血,換作是誰,焉有命在。


    本以為最有希望勝出的人,這便被佳敏郡主隨手那麽拋下個陣法,陣法輸了也就罷了,莫不是這陣法之中暗藏著什麽玄機,仔細看來除了一個王八形狀,便是一星半點的不同尋常也沒有看出來,這無故丟了性命更是不值。


    眼看著一個個到了第三場比試的人終是選擇了認輸,刀飛飛難免有些費解。


    難道是自己錯怪了那糟老頭子,這陣法竟是這般厲害。


    雲扶蘇本能地暼了夜離一眼,莫不是又是這國師從中搞得鬼。


    夜離強忍著笑,別說這丫頭還真是傻人有傻福,這都能讓她白撿一個頭籌,是該感歎這大陵無人呢,還是她……


    眼看著主審官正準備宣布第三場比試勝出者:刀飛飛。


    忽然不知哪裏又掀起了一陣賊風。刀飛飛隻顧著雙手擋在眼前,這風怎好來得這般古怪。


    刀飛飛狠狠地瞪著某人手中搖著的那把折扇。


    “郡主,你的麵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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