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扶蘇這一問,刀飛飛是徹底懵了。


    表哥這是要飛飛說什麽,好像不管自己如今做什麽還是什麽都不做,都是一樣的討人嫌。


    刀飛飛懶得再解釋什麽,正想著將那百毒全書小心收好,不曾想被雲扶蘇發瘋一般地將書扯了過來,隨手丟了出去,而後不等刀飛飛反應,已被他抵在了牆上。


    “飛飛是真的連多解釋一句都不願意麽?”哪怕是哄孤騙孤也好。


    隻要飛飛願意說什麽,孤都願意相信。哪怕飛飛說,欽兒是自己摔倒有意嫁禍飛飛的,孤都信。


    “殿下不是都看到了麽,還叫飛飛解釋什麽。”刀飛飛隻以為雲扶蘇這是還在糾結著苗欽見紅之事。本就沒有什麽好解釋的,若是本郡主有心出手,還不至於下作到對一個還未成形的嬰孩。


    “或者是殿下也盼著飛飛該做些什麽才好?”刀飛飛忽然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對上雲扶蘇的目光。


    不過是一個眼神,雲扶蘇猛然將人推至一旁,就好像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她,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承認,眼前的飛飛與先前的那個整日表哥長表哥短粘著自己的飛飛,早就不一樣了。


    雲扶蘇猛然轉身,是啊!孤到底在期盼著什麽。難不成真盼著飛飛對欽兒那腹中的孩子出手,孤便滿意了麽。


    孤也會怕,原本隻是怕飛飛若是真的那麽做了孤又該如何。


    可是到如今孤才看透了自己的心,孤更怕飛飛隻是這般冷漠毫不在意,什麽都不做。


    “殿下,幽蘭苑那裏不好了。”管家慌張來報。手心當真是捏了一把冷汗。


    雲扶蘇不禁苦笑,迴頭隻再看了刀飛飛一眼。便摔門而去。


    幽蘭苑


    丫鬟婆子們跪了一地。雲扶蘇眼看著榻上之人那慘白的臉,額頭上還布滿了細汗。


    “說,怎麽迴事?”雲扶蘇隻將視線落在近身伺候的丫鬟身上。


    丫鬟渾身上下不住地顫抖著,好一副欲言又止不敢得罪的模樣。


    “怎麽,莫不是啞巴了不成,孤問你們,欽兒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雲扶蘇早已沒了耐性,一個眼神,侍衛們正準備上前,竟然不肯說,那就什麽都不必說了。


    主子出了事,自是做奴才的伺候不周。看來孤平時著實太心慈手軟了些,才使得這幫奴才們太過犯懶。


    眼看著要是被這些侍衛們拖下去,一頓板子打下來,便是不死也要剝層皮。


    丫鬟一個用力掙脫了侍衛們的束縛,忙著驚慌失措地爬到雲扶蘇身前。


    “殿下奴婢冤枉啊!”丫鬟死死地扯著雲扶蘇的衣角不肯撒手。


    雲扶蘇一腳將人踢至一旁,冤枉,孤倒是要看看,你這個賤婢到底又要耍什麽花樣。


    “都是郡主她……”丫鬟眼看著雲扶蘇沒有動作,隻得心一橫,一口氣將話全講了出來。


    “夫人就是吃了郡主她送來的補藥,然後下身便不住地出血,隻怕是……”不等丫鬟將話講完,一個巴掌便煽了過來。


    “大膽,將這賤婢給孤拖出去,杖斃。”侍衛們還不等將人拖出門口,苗欽費了很大力氣爬起來。一個用力過猛,便跌在了地上,雪白的中衣被血染的鮮紅。


    “殿下不要,千錯萬錯都是欽兒的錯,殿下要怪全怪欽兒便是。何苦為難一個丫頭。”


    雲扶蘇忙著將人抱到榻上。


    “還不趕緊請太醫。”


    苗欽死死地抓著雲扶蘇的手,一行淚瞬間滾落。


    “欽兒沒用,我們的孩子隻怕是保不住了。”


    雲扶蘇隻覺得心口發疼,孤到底該相信誰,難不成欽兒她即便是再怎麽狠毒,又怎會拿自己的骨肉陷害飛飛。


    “欽兒別說傻話,有孤在,欽兒會沒事,我們的孩兒也不會有事。”


    難為幾個太醫又是開方又是熬藥的,眼看著天都快亮了,這才將血止住。


    “欽兒她怎麽樣了?”雲扶蘇死死地攥著拳頭。若是欽兒與孩子當真出了什麽意外,隻怕是飛飛便是想解釋也解釋不清了。


    “恭喜殿下,小皇孫與苗夫人已無大礙,隻是日後還要小心伺候才是,萬不可再亂用什麽補藥。”太醫隻是隨口一說,隻是眼看著雲扶蘇這神色明顯有些不對,也不敢多問。


    折騰了一夜,眾人也都累了。好不容易安生下來,苗欽剛剛準備睡下,是誰這般大的膽子。


    苗欽還來不及反應,喉嚨已被人一把扼住,奈何身子如今虛弱得緊,便是想要掙紮,奈何沒有半點力氣。


    直到看到那一抹棕色長袍。


    “你是瘋了麽?”苗欽緩了半會,才可以喘過氣來。


    雲陌寒眼神之中再無半點善意而言,或者說就在剛剛那一刻,真的恨不得將這毒婦掐死。


    都說是虎毒不食子,她苗欽怎好連自己的孩兒也不放過,況且本皇子的血脈,憑什麽任由她這個賤人隨意處置。


    “本皇子是瘋了,若不是真的瘋了又怎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這個賤人利用。”雲陌寒隻看著那丟在地上的白玉瓷瓶,便是不懂醫理也知曉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補藥,哪裏會喝了之後便會有小產之兆。


    本皇子最是討厭這自作聰明的女人,如此拙劣的設計陷害,便是本皇子這裏都瞞不過,又豈能瞞得過皇兄,還險些賠上了這腹中的孩兒。


    若是這孩子當真有半點閃失,便是這個蠢女人死上一百次也死不足惜。


    苗欽哪裏來得及想那麽多,孩子這東西沒了一個還可以再要,隻是若是錯過了如此好的可以懲治刀飛飛那賤人的機會,不知本夫人且還要等到什麽時候。


    如今雖然殿下沒有說什麽,隻是對那賤人已然是離了心。如此想來,別說本夫人隻是稍稍受了些罪就是……


    苗欽這才大小,雲陌寒這個瘋子還在,眼看著他剛剛那個架勢恨不得當真掐死本夫人才解恨。


    雖然不知道他又是在抽哪門子邪風,隻是此刻還是不要得罪才好。


    “別再有下次!”雲陌寒咬牙切齒地丟下幾個字後,再不想再看那毒婦一眼。


    “殿下!”管家隻看著雲扶蘇這才熬了一夜,本想著勸他好生休息一番,隻是若是換了自己,怕是也睡不著。


    “那賤婢可是料理妥當了?”雲扶蘇剛剛實在困得緊了。這才打了個盹。


    “已經丟到亂葬崗去了。”管家又豈會看不出雲扶蘇的心思,殿下麵上雖然對郡主冷漠了些嚴厲了些,說到底心裏還是最念著郡主的。


    要是換作旁人,隻怕是如今處置的就不隻是這幽蘭苑的丫頭而已了,即便是不拿下郡主問個明白,靈兒那丫頭隻怕是也難逃其咎。


    殿下豈止是不舍得怪罪郡主半分,就是懲治靈兒那丫頭,都隻怕是郡主為難。就是不知道郡主她何時,才能體會到殿下的這番苦心。


    “小姐,該睡下了。”都怪靈兒蠢笨,早就該知道那苗夫人自然不是什麽好東西,沒想到竟然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放過。


    刀飛飛隨手將酒壇中的酒倒空了個幹淨。本郡主倒是要看看她苗欽為了本郡主,究竟能做到如何。


    平日裏,一心想著買醉的時候,偏偏想醉都醉不了,今日這酒莫不是與本郡主做對,這才剛剛喝了一壇而已,竟真的醉了。


    就是這酒的味道,比起那倒黴國師的酒好像還真是差了些味道。再或者是差了那麽一個人。


    靈兒好不容易將撒著酒瘋又是唱又是跳的刀飛飛扶到了榻上,看著她睡下這才離開。


    “不能喝酒就別學著人家借酒消愁。”夜離眼看著某人這睡像簡直不要太差。剛想著將被角掖好,隻對上那雙迷離的眼神,修長的睫毛在眼前一眨眨的,劃過自己的臉頰,隻覺得心都癢癢的。


    夜離正想著起身,不曾想被人一把抓得死死地。


    這醉鬼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夜離一個不備,身子猛然後仰,便栽倒在了榻上。


    眼看著那因為醉酒而略顯潮紅的臉頰不住地向下放大。


    都說是酒壯熊人膽,果然如此,竟然敢假意醉酒輕薄本國師,本國師自然要……


    夜離這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眼睛一閉想要迎上去。不曾想那人竟然好像沒事人一般,猛然坐直了身子。隻將被子向上拉近了幾分?


    “門在那邊,好走不送!”刀飛飛一個動作指向門口方向。


    夜離還真是好脾氣了,本想著這丫頭隻怕是被冤枉,心裏難免不好受,本國師不過想著好心來安撫一二,不曾想……


    “怎麽,國師莫不是打算留下來過夜?”刀飛飛忽然不是好眼神地在夜離身上仔細打量了片刻。


    夜離本能地雙手環胸,虧她還是個閨閣少女,怎好這般饑渴。


    “小姐?”剛剛分明眼看著小姐睡下了,怎好聽到房中竟是有些動靜。莫不是自己這耳朵當真出了問題不成?


    靈兒還是不放心,眼看著這東宮上下如今隻怕是有人對小姐再生出什麽不該有的心思,不得不小心提防才是。


    直到推門看到刀飛飛騎著被子睡得好不香甜,靈兒這才小心地將門合上。


    “你要對本國師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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