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飛飛話音剛落,這才覺得後背好一陣發涼。


    靈兒雖然知曉這會自己再說些什麽,隻怕是太晚,仍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小姐,剛剛的聲音好像是老爺子!”


    刀飛飛根本沒有時間後悔或是後怕,隻覺得耳朵有些發疼,被人生生地捏著走進了祠堂。


    “臭丫頭,虧得老頭子生怕你被罰在這祠堂無趣,一心想著來陪你找些樂子,如今看來,大可不必,老夫就不在這裏自討沒趣,打擾你祖宗見祖宗了!”刀準正準備負手而去,鼻子都快氣歪了。


    刀飛飛自知理虧,隻得上前哄著,怯生生地扯著刀準寬大的袖口,輕輕地搖著,不忘撒著嬌。


    “好爺爺,飛飛再也不敢了,就原諒飛飛這次腦抽,爺爺也知道,飛飛自從上次落水之後,頭腦就不太靈光……”說到此處,刀飛飛不知真假的撤迴扯著刀準衣袖的手,抄起手帕,輕輕掩麵,隱隱地聽聞幾聲抽噎。


    別說這吐沫塗在眼睛上,惡心是惡心了點,貌似還真是管用。


    每念及此,刀準隻覺得挖心一般的疼痛,可憐我小飛飛,出生之時便喪母,便是那親娘的樣子都沒有見過一眼,自己那無情無義的兒子,將那苦命的兒媳之死,全部歸罪於一個繈褓中的嬰孩身上。自此,就再沒有正眼看過小飛飛一眼。但凡有個人真心關懷照拂著,小飛飛也不會如今這般頑劣非常。


    “好了,小飛飛,都是爺爺的錯,爺爺不該為老不尊,大白天出來嚇唬人。”


    刀飛飛隻看著刀準好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忍不住破涕為笑。


    “好爺爺,還知道什麽叫大白天出來嚇唬人,大晚上出來那叫嚇唬鬼。”虧得刀飛飛還能在一旁嬉皮笑臉。


    刀準隨手在刀飛飛的額間彈了一下。


    “就數你鬼點子多,腦袋靈光。”


    刀準想來已然很久沒有來過這祠堂,好好的一個供奉先祖的清靜之地,也不知道那狗屁將軍,腦門子抽哪輩子邪風,竟然用來麵壁思過,可有問過先祖的意思。


    刀飛飛仿佛猜到了刀準的心思,萬般心誠地端跪在蒲團之上,雙手合十,嘴角不知在默念著什麽。


    “阿彌陀佛,先祖在上,飛飛我無意冒犯,要怪就怪南陵帝那廝,若不是飛飛我誤入帝陵,也不會前來冒犯,南陵帝……”刀飛飛眉心緊蹙,好似想到了什麽。


    卻被刀準猛然打斷。


    “好了,跪也跪了,拜也拜了,那麽現在就開始吧!”刀準隻將長槍立在身前,撞擊地麵之時,擦出“叮”的一聲,簡直好不清脆。


    隻是刀飛飛著實是一臉茫然。


    “爺爺是要開始什麽?”倒不是刀飛飛有意裝傻,這次是當真不知。


    “哼!適才那裝腔作勢的架勢呢?莫不是現在真刀真槍的對峙,便慫了!”刀準完全沒有給刀飛飛反應的機會,銀槍抄起,又是對準刀飛飛不留餘地地刺去。


    幸好刀飛飛反應也算是及時,勉強躲避攻擊,隻是衣袖還是沒能幸免地被挑開了一條口子。看來不拿出點真本事來是不行了。


    “臭丫頭,看你往哪裏跑?”一老一小先是從祠堂內追打到祠堂外,又從祠堂外一路糾纏至花園假山處。


    “這不是,不是那……”青椒說話的功夫,隻見夜離嘴角上勾,那笑容中竟然不是幸災樂禍,而有幾分,幾分說不出的溫柔與寵溺。


    “世子,我們要不要……”青椒本想著既然自家主子難得興起,要不要再走近些,看得仔細一些。


    “掉頭,迴去!”夜離隨即輕甩衣袖,負手而去。


    青椒傻愣了半會,都說女人的心思男人你別猜,現在怎麽連男人的心思,自己也猜不透了。莫不是這就是傳說中的男人心海底針!


    “小飛飛,別跑了,你不跑,我保證不打你!”刀準追得上氣不接下氣,到底是上了年齡,不服老不行了。


    刀飛飛這才止住腳步,自己再跑下去,隻怕是這雙腿怕是廢了,彎下腰來,雙手扶在膝蓋處,揉揉了,酸麻的要命,不住地打晃。仔細想來,這將軍府的日子,雖然勾心鬥角,但是與自己先前孤苦無依,顛沛流離的生活比起來,簡直不要太愜意。刀飛飛隻是片刻失神,不曾想一杆銀槍再次朝自己刺來。


    刀飛飛大口喘著粗氣,好不容易躲過攻擊,白皙的臉上,明顯有些惱羞成怒的泛紅。


    “爺爺,你竟然說話不算數,簡直是好不欺負人。”


    刀準難得有一次能在刀飛飛這古靈精怪的丫頭手裏撿到便宜,自是欣喜得意。


    “哈哈哈,今天老夫便為你上一課,什麽叫戰場無父子。”


    刀飛飛眼看著刀準這是動了真格的,自己單是一直防守隻怕是不成,不過剛剛跑這麽一小段路,已經上氣不接下去喘成狗,既然今日是如何也躲不過這一遭了,要戰便戰便是。


    “賊老頭子,本小姐跟你拚了。”不得不說,隻見刀飛飛雙手胡亂地狂舞著,莫不是那失傳已久的陰邪之功,九陰白骨爪?


    刀準隻顧著饒有興致地觀望,竟然忘了,兩人如今正處於戰場對峙。


    刀飛飛一時打得興起,隻看著刀準片刻失神,猛然一個衝刺,趁其不備,一頭撞了上去。


    “嗯……小飛飛,你,你這個……”刀準怎曾想這小丫頭,竟然有如此力氣。


    “來人,快來人啊!大小姐不知發了什麽瘋,想撞死老爺子啊!”這一幕恰好被玉瑤逮了個正著。


    “小賤人,在祠堂還不知道安分守己,真是天助我也,看老娘這次整不死你!”玉瑤忙著上前,冷眼看去,還真有那麽幾分真心。


    “父親,父親您怎麽樣?別嚇玉瑤啊!父親!”玉瑤俯下身來,仔細地打量了一番跌坐在地的刀準。


    “老不死的,這都摔不死你!”


    “放心,死不了!”刀準一把將人推到一旁,本想著起身,奈何這一摔,不知道到了哪裏,竟然有些吃不上力。


    玉瑤遠遠地便看到刀霸天慌忙地趕來,忙著伸手準備將人攙起。隻是刀準並不買賬。


    “哼!小飛飛還不過來,扶爺爺起來!”


    刀飛飛這才反應過來,爺爺這麽大歲數了,這一摔,會不會哪裏骨裂骨折,腰間盤脫落?


    “爺爺!”不等刀準怪罪,刀飛飛這裏倒是委屈上了。小嘴微微嘟起,隻怕是下一秒就會流出眼淚來。


    “好飛飛,不怪你,要怪隻怪爺爺這老胳膊老腿明顯有些不中用了!”


    刀飛飛費了很大力氣才將人扶了起來,隻是覺得爺爺的腿,明顯有些打晃。


    “爺爺,您沒事吧!”


    刀準一把擦去額角那豆大的汗珠,嘴角上勾,嘴唇明顯有幾分顫抖。這一笑不要緊,滿臉的褶子湊在一起,愈加叫人忍不住心疼。


    “嘿嘿,小飛飛不怕,爺爺沒事。”刀準眼看著在刀飛飛小心地攙扶下,不過走出十幾米的距離,猛然放慢腳步,在刀飛飛耳邊低語著。


    “還不趕快傳太醫!”


    靈兒滿心慌張,正準備快步跑去。


    “迴來,不要聲張,莫要落了他人的口實。”


    刀飛飛明顯有些眼眶發酸。


    “爺爺……”刀飛飛心頭好一陣發酸。眼前這個兩鬢斑白,後背已有些直不起來的老人,看似老不正經,卻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真心疼愛自己之人。雖然看似對自己過於嚴厲,刀飛飛這才明白,爺爺他是想著在他百年之後,自己可以有一技之能,得以苟全性命於亂世吧!


    “爺爺,飛飛會聽您的話,好好練習刀家槍法。”


    刀準都不用抬頭,隻聽聞刀飛飛那明顯帶著幾分抽噎的聲音,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好!”如此一來,老頭子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父親,父親您這是怎麽了,有沒有怎麽樣?”刀霸天狠狠地白了刀飛飛一眼。揚起手來,牟足了氣力。


    “你這個畜牲!”隻是這一巴掌還沒能落下,便被人一把攔住。


    “護國大將軍稍安勿躁,依知白看來,郡主隻是一時頑劣,並非有心!”柳知白本是受刀文玨相邀,一同探討這南方水患,地方官員借機貪墨,且官官相護,細細追究下來,隻怕是牽扯眾多,刀文玨不過一個戶部侍郎,未免有些螳臂當車,有心無力。不曾想恰好撞到了如此一幕。


    “四皇子?”刀霸天瞬間收斂了脾氣,整理一番衣袍,簡直換了一副嘴臉。


    這羅萊國四皇子,雖不得寵,自幼便被送到大陵為質,隻是刀霸天一直覺得,此人心思澄明,謹小慎微,處事周全,並沒有麵上看著那般溫潤如玉,人畜無害,不得不小心防備。


    刀文玨先是隨手攙起爺爺刀準,視線不經意地落在刀飛飛身上。


    “妹妹你沒事吧?”


    刀準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無從發泄,臭小子,莫不是瞎得嗎?難道看不出受傷的應該是老子?


    刀飛飛一個眼神示意刀文玨,刀文玨自然知曉自家爺爺的脾氣,雖然看著在撒嬌吃味,隻是恨不得別人可以多關心愛護刀飛飛一點。舍不得她受到一點點委屈。隻是自己這傻妹妹,到底要何時才能分辨得出?


    經過柳知白之時,刀飛飛微微抬起頭來,正準備見禮,卻被一雙修長而溫暖的手扶住。


    “郡主,你沒事吧?”


    刀飛飛原本隻是不經意間瞥見了一抹青色長袍,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是這聲音怎好這般溫柔而熟悉。是他!


    “嗨,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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