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黑子,該幹活了。”


    畢夏揉了揉眼睛。沒有半點脾氣,這個名字別說還真是應景。比每天畢夏,畢夏地聽著順耳些,被叫得多了自己都差點當真了,若是這畢夏換作陛下,貌似也還不錯。


    不過話說迴來,能被別人這樣認為,我畢夏是有多看得起自己。若不是自己每天死皮賴臉地纏著,怕是給刀飛飛提鞋都不配。


    刀飛飛拿出手劄反複看了好幾遍。別說史書明確記載著南陵帝生殉了刀妃,就是南陵帝還好好活著怕是這刀妃縱有百般神通也無法預知後事如何。這讓刀飛飛不禁有些頹然。畢夏看著手劄上奇形怪狀的文字不知所以。


    “愛飛,你看得懂上麵的文字?”


    刀飛飛忽然想到了什麽。黑子竟然看不懂,自己倒是刻意研究過古文字,卻不包括金陵這個短暫的王朝特有的文字。自己為什麽能夠看得懂,看到手劄內容的時候為什麽會忍不住的帶入角色。這一切會不會有什麽特殊的關聯。


    刀飛飛不知道應該怎麽迴答畢夏,因為她還沒有搞清楚這一切。


    “愛飛果然博古通今,無所不能。”


    刀飛飛心虛地笑了笑。那笑容多了幾分玄妙。而後從自己的背包裏翻出一個羅盤,左右測了半天也測不出個所以然來。


    刀飛飛看了下手表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傳說中帝陵中有強大陣法守護。很多盜墓高手都是苦於,根本無法靠近。直到現在人們隻知道有南陵帝陵的存在,到底是怎麽個樣子,眾說紛紜,當不得真。


    刀飛飛反複推演數遍終於算出中秋月圓之夜正是陣法最弱之時。自己的心猛然疼得厲害,好冷,血液幾乎凝固。趕巧不巧的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發作。


    想起手劄上關於鎖情訣的記載,管它有用沒用隨意念了幾句。


    “碧落黃泉,不飲忘川。三魂七魄,繾綣流連。吾以情深,奉為犧牲。不入輪迴,旖旎人間。”


    狂風卷帶飛沙起,劃在臉上竟有些痛,不敢睜眼。刀飛飛本能地死死的抓著身邊能夠抓住的。悲催的是所抓之物並不牢靠。一個笑容不免辛酸。


    “嘿嘿,承蒙愛飛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刀飛飛一把捂住畢夏的嘴,此刻絕對不是表白的好機會,一嘴風沙灌的響飽。再有一盆隔夜洗腳水的話,自然再完美不過,怕是足夠吐個三天三夜。


    “嘩啦啦”被淋個通透,刀飛飛很是無奈。


    “哪裏來的水?”


    畢夏先是吐個昏天暗地。


    “昨夜我洗臉的水順便洗了個腳。”


    刀飛飛強忍著惡心被狂風不知卷向何處。風驟停。


    “好黑!”


    刀飛飛忙著讓畢夏噤聲。


    “滴答滴答……”好像有水滴落下的聲音。刀飛飛拿起手電,還好還有電。小心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愛飛,要是沒電了怎麽辦?”


    刀飛飛將手電抵在自己的下巴上,伸出舌頭惡作劇了一下。


    “閉上你的烏鴉嘴,要麽就吃了你。”


    畢夏忍不住想笑。


    “愛飛,烏鴉肉怕是不好吃。”


    隻是如此想著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了,咕咕的叫囂著。再找不到帝陵,離開這個鬼地方怕是要生殉了這南陵帝,也不知道他的刀妃是否介意。


    迴頭看著身後的黑子,生不想跟她同床,更舍不得死和她同穴。有水源的地方一般都會有吃的食物。


    刀飛飛聽著水滴聲判斷著水源的位置,幸好運氣不錯,在電量耗盡之前找到了一灣池水。


    畢夏在一旁笑的像個傻子。


    “咕嘟咕嘟”流水中間不停地吐著泡泡。


    “噓,水裏好像有魚!”


    畢夏瞪大眼睛果然一條大鯉魚不知死活地在眼前遊來遊去,絲毫沒有意識到片刻之後竟會淪為別人腹中美餐。


    “愛飛,有魚竿嗎?”


    刀飛飛瞬間沒了脾氣。


    “不僅有魚竿,還有很多魚餌,別說釣魚,釣蝦都沒問題。幸好我還帶著調料一會做烤魚給你吃啊!”


    畢夏不免有些小興奮和滿滿的期待。還沒來得及想象烤魚的美味被刀飛飛當頭一棒。


    “你他媽的以為我是來度假的嗎?”說話功夫卷起了褲管,脫下鞋子,悄悄地潛入水中,穩準狠一擊即中。好大的鯉魚大概不到三斤。在刀飛飛手中奮力地掙脫著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


    刀飛飛懷抱著大魚向地上用力一摔,可憐的鯉魚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幾個華麗的鯉魚打挺之後,不免有些淒涼。


    與此同時,刀飛飛用手機照亮,將手電電源拆下,不知從哪裏撿來一些木柴“滋啦”一聲兩根線對在一起不知道怎麽的就竄出一簇火苗。不一會就聽見劈裏啪啦火漸漸地燒了起來。


    畢夏傻傻的看著,除了崇拜根本搭不上手。簡單地去除魚鱗洗幹淨之後,隻選了根不粗不細的木棍竄好開始上火烤。原汁原味黑糊糊的一片。這要是換做平時,刀飛飛自是看都不會看一眼,隻是看著某人口水流出兩尺長竟給這條魚平添了幾分滋味。


    兩個人三下五除二,瞬間分食個幹淨。


    畢夏吃飽了才猛然想起。


    “如果這裏就是帝陵所在,那麽這裏的魚會不會是吃……”


    刀飛飛終於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如果我們不想辦法盡快離開這裏,恐怕池裏的魚吃的是誰的肉也說不定。”


    畢夏忍不住幹嘔,識趣的閉嘴。眼下當務之急必須盡快確定帝陵具體所在。有火把照亮著實方便的多。


    刀飛飛又拾了一些幹柴。這堆火是他們最後的希望,絕對不能滅。倆人舉著火把沿著不同方向尋找著帝陵所在。來迴轉了好幾圈無功而返。


    刀飛飛忽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帝陵會不會處在水下。當然依古代人的建造工藝很難建造水下宮殿,沉棺倒是可以一試。管它呢,兩個人開始在水中展開搜索。這裏黑漆漆的,不知道外麵是何光景。


    天已經漸漸黑下來,月亮偷偷地爬上來。忽然池水中間炸開一個金色漩渦,來不及反應刀飛飛已經被卷入其中。適才好不容易填飽的肚子吐了個幹淨。還好這次停下來時別有洞天,好一片珠光寶氣。


    刀飛飛按捺著心中的狂喜。


    畢夏猛地向那看起來十分普通的金絲楠木棺槨撲去。


    刀飛飛正想著自己是不是走錯了,直到看著畢夏被強大的陣法反噬,震飛在地上,咿咿呀呀地嚎叫著,好不淒慘。


    隻是此刻刀飛飛卻顧不上她。胸口很疼,連唿吸都是痛的。全身好冷,血液正在慢慢凝固。眉眼間,嘴唇都已經泛起冰珠。


    畢夏連滾帶爬的來到刀飛飛身邊,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不管不顧地往刀飛飛身上套,奈何情況越來越糟。


    幹脆將人緊緊地抱在懷中卻感覺不到半點溫度。


    夜離此刻正在和天機道人施法維持陣法平衡,雖然心心念念著刀飛飛的情況奈何分身乏術。


    “沒用的,畢夏不用管我。”再這樣耗下去她們都會淪為陪葬,和魚兒們的飼料。


    刀飛飛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添了這麽個毛病,不定期發作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轉。


    刀飛飛隻是示意畢夏想辦法把自己弄到棺槨前。


    畢夏使出了吃奶力氣,連背帶抱好不容易靠近棺槨,自己再次被震飛,隻是落地動作卻是一迴生二迴熟,自是華麗了幾分。不知道是不是被摔傻了。隻看到刀飛飛的周身都散發著金色的光。


    刀飛飛感知到身體上的疼痛漸漸消失,忍不住伸手在棺槨上摸了幾下。心隱約的痛了起來卻與剛剛有所不同。就好像棺中人和自己有著牽扯不清的關係一般。


    棺槨瞬間劃開,也不知道刀飛飛觸碰了什麽機關。


    猛然瞥見,棺中那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而另一個男子那麽熟悉好像剛剛在夢裏還有見過。


    棺內隨葬物品非常簡單,隻有一把銀色嵌寶石匕首。純銀打造十分簡單的流線型看不出有什麽玄機。直到匕首拔出,風起大作,天地間渾然一片銀色,刀飛飛最後隻記得天邊一輪滿月,很亮而圓滿。


    身體被輕易卷起,羽化登仙一般,頭有些痛,無數畫麵在腦海中過電影一樣清晰浮現。


    “吾乃天機道人門下首徒夜離,汝可以喚我慕辰。”


    “喝了我的南陵醉,就要以身相許。”


    “自然收了你的定情信物,飛飛且給我五年時間,定不負你。”


    我是誰?護國大將軍府嫡女刀飛飛,大陵太子妃,慕辰是誰?


    大婚之日,共飲合衾酒的是誰?


    “表哥是假的,師傅是假的,鳳星的身份是假的,連苟延殘喘的活著都是假的,唯有愛而不能,相愛相殺,那同心匕首的主人才是真的……”


    “此匕首名為同心,上麵淬過我的心頭血,飛兒定要近身帶著,護著,此物最長情,飛兒思我,念我,戀我,我必能感知得到。”


    “不好,飛兒提前進入傳送陣,一切有變,我們必須馬上迴去。”


    青椒不禁瞟了一眼地上的黑子。


    “這個人主子打算怎麽處理?”


    夜離權衡了一下,烏黑的雙眸動了殺意。


    “飛兒喚她陛下,怕是留不得了。”


    青椒念及此人對刀妃還算忠誠,雖有不臣之舉,事出有因,也未嚐不可原諒,如今驀然了結她,日後刀妃問起怕是不妥。


    “小的以為,意圖不軌之人隻有放在眼皮底下隨時監管,才最為妥當。”


    夜離覺得未嚐不可,區區一個庶民又能興起幾分風浪。


    “洗去她的記憶,師傅那裏還缺個打雜伺候的。”


    大陵楚湘館


    夜離隻覺得今日之酒水,較以往愈加甘甜純美了幾分。修長的手指不禁探向懷中之人衣襟。


    眼看著懷中之人隨手撚起酒盞,生灌了一大口,隻是含在口中,對上夜離那略顯迷離的雙眼,眼看著雙唇相觸……


    “噗通……”


    夜離猛然將身上之人推開,本想著靈活地一個翻轉,卻不曾想,被砸了個嚴實。隻怕是這妖物再重上幾分,隻將自己鑲在地上,摳都摳不出來。


    刀飛飛不禁雙眼瞪的渾圓。


    “納尼,這是什麽劇組?平白無故拉人頭,飛姐的身價可不是你們想請就能請得起的。”刀飛飛隻看著身下之人,眉清目明,眉宇之間,好一個英氣逼人,那高挺的鼻梁,飽滿的嘴唇,隻是那毫無血色慘白的臉,明顯有些腎虛腎虧或是縱欲過度。


    “說吧,給我多少錢?”


    夜離正想著起身,奈何身體某處被砸得生疼,簡直好不尷尬。


    “你這小倌好不無理,如今看也看了,摸也摸了,難不成就憑你這姿色,也想著睡我?”夜離雙眼微眯,聲音上挑,難免有些玩味。


    “睡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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