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門,還沒完全走進去,他就迫不及待問道:“怎麽樣,你到底找到了什麽?”


    蕭玉山正給徐毅把脈,聽到他的聲音,抬頭掃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安靜。


    然後繼續凝神,仔細探察徐毅的脈搏。


    大概過去了半刻,就在喬茜以為他忘記收手時,才見他把手指從徐毅手腕處拿離。


    沈清晏進了房間,連坐都不坐,就站在好友身邊,安靜的等著。


    如今看他收了手,再次開口問。


    蕭玉山凝眉,看向好友,然後又看了看也站在床畔的喬茜,擺手道:“可能需要些時間說完,要不你們還是先坐下吧。”


    聞言,喬茜隻頓了一下,就乖乖地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


    沈清晏後退一步,也坐在了椅子上。


    不過他們兩人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蕭玉山。


    看到他們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蕭玉山輕歎一聲,一時竟不知是為自己難過還是為徐毅開心了。


    在天樂國,他的醫術也算得上數一數二了,被未來徒弟懷疑也就罷了,想不到好友也會懷疑他。


    這怎能不讓他難過。


    至於徐毅,家人這麽關心他就算了,現在還有一個外人也這麽關心他,怎能不讓人羨慕。


    當然,嚴格來講,也不完全是外人,畢竟等他醒來可就是沈平寧的學生了。


    算起來,也是他的晚輩,按照輩份,還得叫他一聲師叔。


    坐在椅子上的兩人等了一會兒,沒有等來蕭玉山的解釋,反倒看到他走了神。


    喬茜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意欲出聲叫他一聲,好讓他趕緊迴神說要事。


    可沒等她開口,就看到蕭玉山挨了一腳,踢他的不是別人,而是同樣坐在椅子上的沈清晏。


    沈清晏氣哼哼道:“行了,別賣關子了,你倒是快說呀!你要是再不說,我介意把苦竹叫進來,讓你們增進一下感情。”


    後麵的話明顯要比前麵的話帶了些揶揄。


    盡管如此,蕭玉山還是從好友話中聽出了警告意味。


    他忙收斂了玩笑的心態:“誰說我不說了,我這不是正準備說嗎。”蕭玉山頓了一下繼續道,“其實我剛才給徐毅把了把脈,發現情況沒有變得糟糕,但也沒有好轉。至於那些補氣血的藥,”


    說到這裏,蕭玉山看向喬茜,“那些補氣血的藥我沒有發現什麽大問題。”


    聽到這裏,喬茜不由得鬆了口氣。


    可她剛鬆的氣,又因為蕭玉山接下來的一句話提了起來。


    “但沒有大問題才是問題。”


    “說得詳細一些。”


    沈清晏不疾不徐道。


    緊接著,喬茜就看到剛才還很是隨意的蕭玉山頃刻間變得嚴肅起來。


    他聲音低沉,能讓聽的人也跟著嚴肅起來。


    “製成藥丸的藥材,我跟我自己帶的藥進行了對比,我發現,那些藥材的成分好似不屬於天樂國。”


    “不屬於天樂國?”


    聽到這樣的答案,沈清晏喃喃重複著,隨即道,“你意思是那些藥材是其他國域的?


    可這有什麽關係,我之前不也托人幫你從天樂國的鄰國星雲國帶藥材迴來嗎。”


    蕭玉山搖頭:“不,我的意思是,就連鄰近的幾個國家也沒有這樣的藥材。”


    沈清晏眉心微斂:“什麽藥材,連你都不知道,那它得多稀奇?”


    蕭玉山:“你錯了,它們並不稀奇,甚至你在我這裏經常聽到他們的名字。比如說何首烏,黃芪。”


    沈清晏點頭:“對,這些藥材我經常從你嘴裏聽到。單單是這兩樣藥材,天樂國的藥鋪裏,哪一家會沒有。”


    真是的,都到了這時候,他還想著逗人呢。


    沈清晏有些看不過眼,再次開口催促。


    蕭玉山也不跟他們兩個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道:“我的意思是他們的年份。


    你知道的,我從小就開始接觸藥材,對藥材也很是了解,透過藥材判斷藥材的年份,基本沒有出過問題。


    可製成藥丸的這幾味藥,我估摸著年份最低也得百年。所以出問題的不是藥材,我覺得是藥材的年份。雖然這有些令人難以置信。”


    “百年?怎麽可能?”


    沈清晏不敢置信的看著好友。


    他雖然不懂醫術和藥草,但是經常聽好友說道,所以也算不得藥草小白。


    在天樂國,他剛才提到了兩樣藥材,就是十幾二十年都十分罕見了,更別說百年,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他從好友的眼神中看到了肯定的迴答。


    看來那些藥材真的有百年。


    蕭玉山繼續道:“所以我猜測,造成徐毅氣血逆流不是藥的問題,而是因為藥的年份太足,效果太佳。


    恰巧,徐毅經曆了大量失血,身子較虛弱,那補氣血的藥太過滋補,不但不能幫他緩解氣血不足,還造成身體負擔。


    還有,我猜測徐毅的身體正在吸收那些藥的藥效。”


    “如何講?”


    這次問的是喬茜。


    說實話,她在製作藥丸時,隻注意識別藥材,還真沒留意藥材的年份。


    當聽到一百年的藥材年份時,別說他們兩人,就是她這個拿出藥丸的當事人也被嚇得不輕。


    尤其是她擔心蕭玉山從中看出什麽。


    聽到問題是喬茜提的,蕭玉山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隻因他覺得她一直在認真聽他說話,這種感覺很是讓他受用。


    試問誰不喜歡被自己的徒弟尊崇呢。


    蕭玉山清了清嗓子,耐心給她解釋:“按照藥理,他現在應該是正在惡化的狀態,可是我剛才給他把脈,他的氣血逆流並沒有加重,而且脈搏反倒穩定了下來。”


    “你意思是他快要醒了?”


    喬茜驚喜道。


    “是這樣嗎?”


    沈清晏也有些期待的問。


    “嗯——”蕭玉山沉默了一瞬,隨即開口,“我可沒這樣說。”


    不是他要打擊他們倆,主要是他確實不知道。


    “而且,”蕭玉山停頓了下,看他們兩人都看著自己,他才說出自己的看法,“我覺得他可能一時半會兒醒不了。因為他的氣血依然在逆流,隻是目前來看對他的身體沒有什麽損害。還有,”


    蕭玉山眼中帶著擔憂看向喬茜,“乖徒兒,你之前說你也吃了那藥丸是吧,來,我再給你把一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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