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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周族三長老的憂心忡忡之下,這場煎熬的治療過了許久也還在持續中。


    周至席勉強算是保住了一條小命,治療的過程中,每當屏蔽的半個小時結束,後麵的十分鍾就是他痛得想要死的時候。


    中途,守了他一天一夜的許意去補眠,因為沒有銀針幫助他屏蔽痛覺,感受到熟悉的痛苦,周至席疼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此,隻能讓大管家拿著困繃帶把他的身體固定住,免得四處掙紮把紗布弄亂,還有可能會抓傷自己。


    “小少爺……”


    大管家見看著長大的小少爺痛苦萬分的樣子,很想去把許意叫起來給周至席紮針。


    疼到麵無血色的周至席,讓對方不要擾了許意:“壹叔,許醫生已經幫助我很多了,就不要再去打擾他了。”


    “可是,小少爺你……”


    “我,可以的,不用擔心。”


    忍耐著仿佛燒穿骨頭的灼痛,周至席還是堅持他的想法。


    如此,大管家也隻能依了他。


    在隔壁補眠的許意,睡上兩個小時就醒來了。洗過臉後,又重新給痛到神誌不清的周至席紮了一排銀針。


    “看什麽?”


    懶懶得身後的椅背一靠,許意察覺到旁邊大管家的視線,隨口一說,也沒指望對方迴話。


    “多謝許醫生替小少爺治療,之前的事是我不對,這裏給您賠個不是了。”


    大管家突然彎身向許意道歉。


    “嗯?”


    許意見此不由揚高眉毛,他隻是睡了兩個小時,怎麽世界就變的他看不懂了?


    “對不起,許醫生。”道歉的姿態倒是很誠懇的模樣。


    “行吧,有話便說。”


    不明就裏的接收了大管家的致歉,許意抬高下巴讓對方自己開口。


    “我希望在治療結束前,許先生能繼續給小少爺行針。”


    “實在很困的話,還望許醫生多喝點茶水。”


    許意睡著的那兩個小時,大管家眼睜睜的看著周至席疼至昏厥,隨後又被痛醒的模樣,心疼的恨不得以身代之。現在又見行針後的小少爺舒展了眉頭,便能屈能伸得對著之前還瞧不上的許意賠罪。


    “哦,這個啊,可以。”


    “不過你們也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許意嘖了聲,對方這可真是無利不起早。


    正好,他還擔心著老爺子們的情況呢,可以用這個人作為利益交換。


    “請說。”


    為了周至席,大管家放低姿態,向著許意低頭躬身客氣的說到。


    “讓我師父和他的朋友們一起從這裏離開。”


    既然已經找到了能治拗“細沙”的方法,許意就不想嚴老再留在這處危險的地方。昨天晚上他已經聯係了小江那邊,希望他們能盡早接走老爺子們,不要再被困在令人厭惡的周宅。


    “我需要先去請示老爺,還請稍等。”大管家神情晦澀,表示對於這件事他並不能直接做主。


    “嗬,靜候佳音。”


    許意不屑的看著大管家的背影,對方骨子裏的傲慢怎麽隱藏都藏不住,什麽請示,隻是借口罷了。


    大廳中,大管家正在向老爺報備許意的要求。


    “老爺,不如……”


    按大管家的意思,既然許意那麽在乎他的師父,那麽完全可以用許意的師父來作要挾,讓這位許醫生盡心盡力的救治小少爺。


    “不用,年輕人就像彈簧一樣,越是壓製越是反彈的更厲害。”


    三長老見識多,比埋頭管事的大管家多了幾分眼界。隻是接觸了幾麵,他便知許意是遇強則強,吃軟不吃硬的年輕人,若是對他逼迫的太過,對方甚至會衝動的與對手同歸於盡。


    “放人,讓周儒林的人過來接走。”


    周儒林,便是執法隊總官的名諱,也是一直在周族與三長老分庭抗禮的嫡支。


    “那老爺,那群西醫怎麽處理?”


    既然小少爺恢複有望,大管家就不想再去派人照顧那群廢物。若不是他們,小少爺完全可以早些得到治療,沒有直接下手,也是老爺仁慈才讓這群人活下來。


    三長老的眼眸閃過一抹冷意:“一起放了,我倒是要看看周儒林如何解決麻煩。”


    幾十個將死之人,也足夠給對方添上點小麻煩。


    ……


    “那就麻煩你了,小江。”


    得知自家師父已經被安全的接走,許意臉上不由露出笑容。


    “嗯,周大隊長罵了什麽話?”


    小江告訴許意,人都是周大隊長接走的。


    那時,周大隊長一臉倨傲的登門拜訪,準備護送著老爺子們離開,結果在走前,又被塞了大幾十個人命不久矣的西醫組,氣得大隊長當時就衝著周宅罵開。


    [嘿,我當時罵了那個老家夥:黑心肝的老匹夫,瞎了你的眼!]


    “噗!”


    電話另一頭的聲音突然變成了周大隊長的嗓門,想來他是和小江坐在同一輛車上。


    “周哥,罵得好!”


    可不就是罵得好,那個三長老簡直腦子有坑,以看病為由把嚴老他們拘於周宅,在得知病患的病有可能治不好之後,竟然還出了下人給讓老爺子們注射提液的指示。


    如此行為,簡直是令人發指!


    要是中醫組等來的成員全部折損在這裏,原本就人手不足的杏林界,便會痛失多位國醫大師和三位中醫泰鬥,到時候杏林界可謂是元氣大傷,影響深遠。


    [小許啊,我做的很不錯吧,放心,你師父我會送到安全的地方,派一個小隊的人去保護他。]


    周大隊長很熱情的對著許意邀功,隔著電話都能聽到他把胸口拍的啪啪作響。


    “周哥,不好意思啊,那個名額已經給了大舅哥。”


    一聽這討好的語氣,就知道周大隊長必有所求。


    雖然許意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也很感謝對方護著自家師父,但寶庫領路人這個名額他已經送給了大舅子,對此隻能說一聲抱歉。


    [哈哈哈,沒事,隻要到時候小許承認我是領路人就可以,不打擾你了,小許你注意好好休息。]


    周大隊長對此則是豪邁的哈哈大笑,聽其聲音很是得意,話中對寶庫那是誌在必行。


    “該不會……”


    許意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是大舅哥被周哥纏得沒辦法,真的讓出名額了吧?


    沒過幾分鍾,果然如許意所想的那樣,大舅子肖宇岩就打來電話告訴許意,名額已被讓給了周悟林那個蠢貨,讓準妹夫去寶庫的時候記得帶上他去確認身份。


    許意忍不住替大舅哥點了一排蠟燭,周大隊長的纏勁果真名不虛傳,怪不得小江他們平時講起這位大隊長時,都會叫他一聲周纏纏。


    講完好幾通電話後,許意把周至席身上的銀針收走。


    屏蔽痛覺的半個小時已到,又開始了十分鍾的痛苦時間,摻雜九線金絲草的藥粉,在紗布內一刻不停的灼燒周至席的皮膚以及筋骨,如烈火灼身般的痛苦,讓沒吃過什麽苦的小少爺哭出來好幾次。


    “毒蛇竟然能養出純良的兔子來,嘖嘖。”


    對比較了周至席和他的父親,許意覺得這對父子還真是兩個極端。


    在此期間,盡管周至席哭得眼睛都腫了,卻也沒有提出要中斷治療的話來,這一點令許意對他的印象更好了,偶爾還會安慰對方幾句。


    ……


    又過去了一天一夜,這場對周至席來說異常折磨的治療,總算是要結束了,饒是許意體質特殊,也不由覺得有些疲累。


    當聽到許意宣布可以拆紗布的消息時,周至席還有些迴不過神來,隻是雙目呆滯的看著許意。


    “看我做什麽,把手抬起來。”


    見人不動,許意不禁挑起一邊眉毛,出聲喚醒了對方。


    “嗯。”


    周至席順從的抬起胳膊,一層層的紗布被許意隨手扯開,隨後落到地上。


    “嘶——這個紋路……”許意略有訝異的看著紗布拆開後手臂,拂去幹硬的藥粉,顯露出的皮膚依然有著如同細沙的紋路。


    許意奇怪明明係統已經顯示對方生命力正在持續上升,為何代表“細沙”的裂紋卻沒有消退?


    以指把脈,得出的脈象是對方的身體確實變好了。至於紋路,許意幾經思考,猜測也許已經細沙化的裂紋,即使解毒之後,也不能讓沙紋褪去。


    “許醫生,我……這是失敗了嗎?”


    見許意一直沒出聲,周至席小聲的問到。


    “治好了,隻是因為中毒的時間太久,所以才會留下疤痕。”


    確定原因後,許意把自己推測出想法告訴周至席。


    “這樣啊,謝謝許醫生救了我。”


    對著許意感激的燦然一笑,周至席對於留疤到不怎麽在乎。畢竟他是個大男生,不需要像女子那般注重疤痕,隻要能治愈怪病就好。


    “嗯。”見對方笑的燦爛,許意不動聲色的斂目。


    受過這樣的折磨還笑得出來,性格倒也不錯。如果周至席不是三長老的小兒子的話,許意覺得,或許他們能成為朋友。


    “其他的你自己拆了吧。”


    不再多想,也沒有給對方反應的時間,許意轉身離開病房。


    他決定明天就飛迴久違的g城,之前已經和周大隊長約好,下午前往執法隊總部的寶庫,挑選三樣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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