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動,渾身漆黑如同水墨人影的怨影出現在他身後,隻見其眼中紅光一閃,十幾道黑色的虛影從身上脫離,以極快地速度朝著周圍散去。


    片刻之後,森林中響起了一陣陣惶恐不安的嘶鳴聲,十二頭種類不一的生物,先後出現在駱夏的四周。


    有兔子,野雞等等,甚至還有一頭花豹。


    詭異地是,所有的這些動物全都神態猙獰而痛苦,眼中透露著一絲絲瘋狂的邪意…


    唯一一道‘附體’失敗的怨化生命,重新迴到了怨影的身上。不知道是遇到了過於強大的生物導致附體失敗,還是附體的生物過於弱小導致承受不住…


    後果則是,失敗的怨化生命體,同樣需要修整和補充能量…


    駱夏一聲令下,被附體的野獸們朝著四麵八方開始尋找出路。有所不同的是,這些生物明顯變得比之前強大很多…


    他有點惆悵,總感覺自己的畫風越來越邪性了,離正直善良的目標越行越遠。


    現在怨影這麽一搞,不僅綠林聯盟那些人看自己像個大反派,連自己都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反派人物。


    不行!


    駱夏決定要自救。


    人間失格這種事,心理變態才喜歡。


    “我已經是個正常人了!”


    依依顫顫巍巍地從他兩腳之間伸出了頭,她突然覺得外麵的世界比山洞內更可怕,這個臨時巴結上的大腿哥哥,似乎完全沒有想象中那麽善良可靠。


    她隻能讓自己努力變得更乖巧,拿出一麵小鏡子偷偷將表情再次萌化,撲閃著大眼睛,直到心滿意足,才帶著凹好的新造型飛到駱夏的肩膀上,小心地給他梳理著一頭的亂發…


    駱夏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憑著直覺,朝著自以為正確的方向走去。等到怨化生物們探明方位還不知道要多久,他覺得自己不能傻等著。


    但事實證明,路癡這種屬性一旦發作,其實都是直覺惹得禍。


    漸漸融化的冬雪,露出了森林原本的顏色,蕭條中也有幾分堅韌的綠意。


    但在駱夏看來,其實每個方向都一樣。


    哦,也不對,遠處的群山越發險峻了。


    等等?為什麽影歌森林會有那麽高的群山起伏?


    於是感覺有點不對的他,決定再砍倒一顆樹,確認下方向。他覺得直覺是沒錯的,要怪,隻能怪這個世界的星空,他不熟。


    突然,遠處傳來嘎吱嘎吱的腳步聲,這是人類踩在殘雪上發出的聲音。


    看樣子,找對方向了?


    等到他看到迎麵走來十來個人的模樣時,差點忍不住拔腿就走。


    影歌兄弟會!?


    這些家夥,為什麽會在這!?


    不過駱夏轉念又一想,自己現在的樣子,對方未必認得出,逃跑反而顯得心虛。於是鎮定下來,讓依依飛走躲起來,自己則裝作一副在森林中苦練的武癡模樣。


    最好大家都各自不打擾,就萬事大吉了。


    來的一群人顯得有些狼狽,有幾個還受了傷。為首兩人,一個滿臉陰沉氣壓很低,另一個不修邊幅、雙眼通紅,略顯狂躁。


    正是駱夏在影歌老巢內見到過的伊布先生,以及雷金德的兒子雷恆。


    幾人看到駱夏也是一驚。


    發現是個來森林裏練刀的武癡之後,相互對視一番,便打算當做沒看到走人。


    但伊布的眼神,卻帶著一絲疑惑,職業習慣讓他感覺哪裏不對。


    盡管駱夏的精神波動因為血脈消隱和怨影的緣故,已經有所不同。但依舊給他一種熟悉感。


    “等下。”


    他喝止眾人,帶頭走到駱夏身旁不遠處,看著收刀站立的青年,凝神問道:“你是誰?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沒有。”


    這個叫伊布的男人,給了他異常強烈的危機感。


    駱夏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冷漠,小心肝卻砰砰直跳。不是他想慫,而是今時不同往日,隻能依靠怨影的力量,想浪也浪不起來。一旦被人發現隻擅長抗揍的弱點,連跑都跑不掉。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這好像不管你的事。”


    一陣寒風卷起頭頂樹葉之間的殘雪碎屑,空氣突然變得壓抑。


    “一個人練刀,能練到邊境線來,真的有意思。似乎最近的村莊距離這裏都超過300公裏吧。”


    “...”


    影歌森林的最東南部,有一部分和黑山國相連,再過去便是連綿起伏的群山,幾乎是塊窮山惡水之地,因此當年南疆總督府的征伐以山為界,並未深入。


    但是!


    這是什麽情況!?


    明明是往西南走的,為什麽會走到東邊來?


    首先,應該怪這段時間天氣不太好,太陽公公不給力。


    其次,他想了想,地球上在北半球可以靠樹輪判斷方向,但是異界好像沒說過世界是球形的!?


    那套經驗根本行不通!?


    我去!


    駱夏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腦瓜,這簡直蠢到爆炸!


    “小夕!為什麽不提醒我!?”


    “???主人你又沒說要去哪?”


    很好,說明小夕果然沒在偷窺我的想法,駱夏隻能這麽安慰自己到。


    但他其實莫名想哭。


    他抽了抽嘴角,冷哼一聲:“迷路了。”


    很好,很強大。


    影歌兄弟會眾人滿臉的黑線,雷恆走上前來,對著伊布勸到:“正事要緊,伊布先生。”


    “嗯。”


    伊布點了點頭,然後再度看了一眼駱夏,語氣輕鬆地說道:“那就殺了吧。”


    眾人:????


    “他身上,有股讓我厭惡的氣息。”


    雷恆隻能用抱歉的眼神看了一眼駱夏這個殺父仇人,而駱夏隻能感慨天道好輪迴,但為什麽偏偏就盯著我!?


    他拄著長刀,立在雪地上,黑色的迷霧一閃而過,腳下的積雪憑空排向四周,如同承受了莫大的壓力。


    “殺!”


    數條人影呈包圍狀,持著武器橫劈而來,從各個方位將其躲避的路徑盡數封閉!


    駱夏卻微微低頭,巍然不動。


    當當當!


    三把戰刀幾乎同時砍在駱夏的肩頭和腰腹後背,發出金鐵交鳴的清脆響聲。駱夏完全忽視刀劍加身,他猛地睜開眼睛,長刀橫掃,刀身帶著一卷狂風,在劇烈的摩擦和唿嘯聲,仿佛變得灼熱了數分!


    然後如同摧枯拉朽般將前方兩個影歌兄弟會精銳連刀帶人,齊齊斷為兩截!


    身後那人,嚇得抽身狂退,駱夏卻依舊沒有理會。


    他緩緩放下手中染血的長刀,如同一開始般拄地而立,冷冷地看著將其包圍的眾人。


    其實,他隻是知道自己的速度,抓不住身後那人,反而平白被人看穿虛實。


    鮮血和內髒灑在坑坑窪窪的雪地上,尚無斷氣的兩名漢子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難以置信的防禦,和超越常人想象的蠻力!


    這樣的人,為什麽要去招惹!?


    眾人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後將眼神悄悄投向了臉色同樣難堪的伊布。


    “你覺得我的氣息讓你厭惡,隻是因為,我可以讓你死。”


    駱夏,決定將13裝到底,他冷漠的聲音中透著幾分戲謔,仰起頭嘲諷般地看著伊布。


    “要不是我現在不宜多殺人,你們都得死…都給我滾吧!”


    早已將戲精天賦,鍛煉地爐火純青的某人,一臉逼王風範,虎得伊布眾人一愣一愣的,臉色難堪至極。


    卻又荒謬地讓他們有種撿迴一命的慶幸感。


    “走!”


    狼狽的眾人,哭喪著臉夾起尾巴便走,一句狠話都不敢多留。


    正在這時,駱夏渾身卻顫抖起來,再也壓抑不住,怨影猛地從他身上分離出來,朝著伊布撲去!


    霧草!


    駱夏簡直想哭,好不容易將人虎住,又出幺蛾子!


    原本就高度戒備的伊布等人,隻看到一個水墨般的人影朝自己撲來,嚇得第一時間各自散開,留下伊布一個人留在原地發出驚恐的吼叫。


    主要是駱夏之前的表現太嚇人了,加上伊布這人本來就是外人和不得人心,影歌兄弟會的人麵對危機,自然不會替他擋刀。


    伊布的身體一瞬間掛起一道席卷全身的旋風,同時以右臂傀儡魔石本體所在為中心的位置,猶如實質的能量漩渦飛速形成,猛地朝著怨影飛撲而來的身影轟去!


    在駱夏緊張的注視下,怨影慘叫著被擊成黑霧,但依舊死死撲在了伊布的身上,朝著其胸口位置融入進去,如同被抽風機抽進去的黑煙一般,消失無蹤。


    “啊~~~!!”


    非人一般的慘叫聲在伊布的嘴中嘶吼著,如同承受著某種超過人類忍受極限的酷刑一般。


    尚未完全成型的魔化殖裝潰散開來,他整個人披頭散發,又抓又撓地在汙穢不堪的泥雪地中瘋狂打滾嘶吼,仿佛失去了理智的一頭野獸…


    伊布一直在嘶吼,一直在瘋狂自殘,偶爾恢複神智也是在無助的求救著。


    眾人看著他的慘狀,包括駱夏在內齊齊咽了口口水,有種不寒而栗的惶恐感。


    到底是什麽東西,能讓一個縱橫級別的強者,如此狼狽痛苦?


    至少駱夏知道,怨影根本不可能有這種威力。


    他的目光投向了伊布被自己抓得滿是鮮血的胸口。一個黑色的鐵拳,此刻正如同心髒一般冒出大量的血管一樣的東西,在伊布胸口肆虐著…


    與此同時,駱夏還能感受到怨影意識中傳來的貪婪和痛苦,就好像在表達‘食物’太兇殘,自己牙口不夠好,反而要被吃了的意思。


    好不容易降服的怨影,駱夏當然不可能拋棄他。


    隻能硬著頭皮,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肩頭撩著刀,不緊不慢地朝著伊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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