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時間也來到了光緒十六年的端午,小學館那邊停課一天。


    白景杉今天也沒去翰林院,而是讓白詩雨把白玉婷領了過來。


    “玉婷,最近過的怎麽樣!”


    一見麵,白景杉就問道。


    “不好,我覺得我像個傻子!”白玉婷本來笑著來的,一聽白景杉的話,小臉就垮了下來。


    “為什麽這麽說?”白景杉明知故問道。


    “碧城姐姐什麽都會,而且都老厲害了!我什麽都不會!”白玉婷委屈的說道。


    “嗬嗬,也不能這麽說!”白景杉看著白玉婷。“我就聽到過,你隨著克洛澤夫人的彈奏進行哼唱!我覺得很好聽!”


    “真的麽?”白玉婷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白景杉問道。


    “當然是真的,玉婷你雖然沒有你說的那位碧城姐姐那麽厲害,但是我家的玉婷也是有獨特的才能的!”白景杉摸著白玉婷的腦袋說道。


    “我也不是傻子,我也是有才能的!”


    白玉婷聽了白景杉的話,歡天喜地的跑了出去。白景杉看著白詩雨笑著說道。


    “搞定!”


    “相公又說怪話了!”白詩雨笑著說道。


    “嗬嗬,你也好好學,公使那邊準備月末之前出發。再有十天半個月,我們就能把出發人員都確定下來了。”白景杉看著白詩雨說道。


    “我知道了!”白詩雨點了點頭。


    正如白景杉所說的,五月十六這天,白景杉和許景澄就借用翰林院的教室進行了一次德文考試。


    來報名的五十多人裏,大多都是會試落榜的舉人,也有部分官員的子弟。這次考試的卷子也是白景杉和許景澄再加上一些同文館的翻譯人員出的。白景杉用的是百分製,選擇、填空,閱讀理解,就三大部分。


    一大早開考,中午結束。兩個時辰的時間,有些一個時辰就交卷了。有標準答案,白景杉的許景澄吃完飯就給出了評分。而且下午會對所有人進行麵試。


    這次白景杉不僅請了許景澄,還有自己師父黃思永以及總理衙門的廖守恆,還把兩位狀元吳魯和張建勳都拉來了,而且也特意請了德國駐清使館的施勞得和克洛澤旁聽,周圍也安排了幾位庶吉士進行記錄,白景杉則主要是負責翻譯。


    “許公使、廖侍郎、老師,肅堂兄、道希兄,以及施勞得參讚、克洛澤參讚。”白景杉對著眾人說道。“把諸位請來,是希望諸位能挑選出此次公派留德的人員名單!”


    雖然在座的都很白景杉很熟悉,但是每個人都代表著不同的衙門。許景澄是駐外公使的代表;廖守恆不僅僅是禮部右侍郎,還是總理衙門上行走;黃思永是翰林院侍講學士;吳魯和張建勳則是代表著底層官員。而讓德國人進行旁聽,也是為了能讓德國方麵對留洋人員有個初步了解,方便後續的學校的推薦。


    “已經給報名的學員發了號牌,從壹號到五十五號!我都是讓他們自己抽的號牌,我也不知道進來的會是誰,咱們就按順序來吧!”白景杉笑著說道。


    許景澄和身邊的廖守恆、黃思永點了點頭,對著白景杉說道。


    “那就開始吧!”


    白景杉示意乙醜科探花劉世安可以叫人了,劉世安點了點頭,然後走了出去。外麵是己醜科榜眼李盛鐸在組織。


    “壹號,參加公派留德麵試!”李盛鐸看著站在院中的這些預備學員喊道。


    隻見一個20多歲的青年走出人群,隨著劉世安往麵試現場走去,劉世安在路上也叮囑著這個青年。


    “進去不用拜見,不要緊張,問什麽答什麽就好!”


    “多謝大人!”這個青年拱手說道。


    “進去吧!”劉世安笑著說道。


    這個青年走進去一看,也被麵試的陣仗嚇了一跳,頓時也緊張了起來。


    正對麵坐著五位大人:中間的二品大員,左邊三品大員,右邊四品大員,兩邊還有兩位七品官。左側麵兩個洋人,右側邊兩位書記員。正麵五位大人身後還有一位三品大員。


    “見過諸位大人!”這個青年趕緊躬身施禮。


    “嗬嗬,不用緊張!”許景澄笑著看著下麵站的年輕人,然後用德語說道。“先做一下自我介紹吧,比如:姓名、年齡、籍貫這些!盡量用德語迴答。”


    這個青年人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調整了一下就用德語自我介紹道。


    “晚生林淵,今年26歲,福建舉人。會英語和法語,德語不是太熟練。”


    “不錯,你以後有成為外交官員的潛質!”許景澄誇道。


    “多謝大人,晚生幼年之時就因家中之故,接觸到西洋文化,所以晚上才學了英語、法語。”林淵拱手說道。


    許景澄和林淵用德語又交流了幾句,白景杉全程在後麵翻譯,廖守恆和黃思永也都提了幾個問題。比如想學什麽?學成之後有什麽打算?這些林淵也都一一作答,雖然有些詞語還不通順,不得不用中文說出來,但是總體來說,作為麵試官的幾人都很滿意,而且施勞得和克洛澤也麵帶微笑的看著。


    最後,吳魯見幾位大人沒有什麽在問的,就對著林淵說道。


    “你先迴去等待幾日,我們會把這次考試和麵試的結果上報皇上,之後何人錄取也會張貼出來。”


    “晚生告辭!”林淵恭敬的施禮之後,就和劉世安走了出去了。


    這場麵試從未時初刻一直持續到申時三刻才算完事。最後一名伍拾伍號出去的時候,幾個人都紛紛搖了搖頭。


    施勞得和克洛澤全程旁觀了選拔的過程,對於大部分學員都很滿意。兩個人見事情完事,也起身告辭,白景杉則送兩人出去。並約定好,等最終名單出來,再去使館繼續溝通此事。


    等白景杉迴來的時候,許景澄嗓音略顯沙啞的說道。


    “景杉,人都送走了?”在見白景杉點了點頭之後,說道。“總算是結束了!”


    “是啊!”白景杉的嗓子也有些啞。“初步的人員名單已經出來了,我迴去把詳情寫出來,明天給各位大人看一看!”


    “兩位前輩、老師。我在鴻賓樓安排了酒席,這忙碌了一下午,也該祭一祭五髒廟了!”白景杉看著幾位大人接著說道。


    “仲山兄、竹筠老弟,咱們換個地方再聊聊!”黃思永也適時說道。


    “說起來咱們也多年沒在一起暢飲一杯了!那咱們就走吧!”廖壽恆有些感歎的說道。


    “算下來,還是光緒九年的時候呢,那時候仲山兄是侍讀學士,我和慎之兄都是侍講學士。這一晃有7年多未曾好好喝一杯了。”許景澄也有些感歎。


    這三位中,廖守恆長黃思永三歲,黃思永又長許景澄三歲,當年同衙為官,又因年歲相仿,自然有很多共同話題。


    “嗬嗬,那就別感歎了,今天正好是個難得機會。”黃思永笑著說道。


    “走著!”廖壽恆開心的說道。


    “兩位仁兄先請!”許景澄也笑著說道。


    “哈哈哈哈!”三個人互相看了看,仿佛又一次迴到了七年前的某日了。


    白景杉這邊也招唿著吳魯、張建勳、劉世安和李盛鐸四人,又讓今天做記錄的兩個書記帶著幫忙維持秩序的人一會也過去。


    到了鴻賓樓,幾人都坐下之後,廖壽恆看著桌上的幾人,對著右手邊的許景澄說道。


    “竹韻,你發現沒有,除了咱們兩個庶吉士,其他人可都是是一甲的!”


    許景澄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幫忙的劉世安和李盛鐸也是出身一甲。這時李盛鐸和劉世安也紛紛站起來自報家門。


    “乙醜科榜眼李盛鐸,見過前輩!”


    “乙醜科探花劉世安,見過前輩!”


    “看看,看看。我說什麽來著!”廖壽恆說道。“這桌上三個狀元,一個榜眼,兩個探花!就咱倆是庶吉士出身吧,沒法比啊!嗬嗬。”


    “仲山兄,這都是當世大才,能在出國之前與這些大才相識,幸甚!”許景澄笑著說道。


    幾人說說笑笑,菜也陸續上來了。主要是廖壽恆、黃思永、許景澄三人喝酒,吳魯和張建勳做副陪。吳魯雖然才中狀元,可年齡和許景澄一樣,張建勳也就比吳魯小三歲。酒宴之間行酒作詩,自有一番滋味。


    眾人喝到戌時三刻才各自歸家,白景杉迴家之後,強打精神才把整個公派出洋的章程整理出來。


    第二天一早,在翰林院讓黃思永和吳魯等人都署名之後,白景杉又去了總理衙門找廖壽恆和許景澄。最後這份折子就成了許景澄、黃思永、廖壽恆三人聯署、白景杉等人附署,加急遞進了宮中,由光緒確認最終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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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緒看過幾人聯名的折子,思索了一番之後,又找來了翁同龢。


    “翁師傅,你先看看這個折子!”


    光緒說完,一邊侍立的內侍就接過折子遞給了翁同龢,等翁同龢看完,光緒才說道。


    “之前許景澄和白景杉上的折子翁師傅看過,現在再加上這個折子,還有一份麵試記錄。翁師傅怎麽看?”


    “迴皇上,雖然許景澄等人所奏、所為都比較粗淺。但是對於公派留洋之事,已經可以說是考慮的比較全麵了。”翁同龢實事求是的說道。“不過還是應該讓這些出洋之人感受到朝廷的重視。”


    “朕準備讓這些出洋的學員,文領五經博士、武領外委千總以視朝廷對這些人的期望。”光緒看著翁同龢說道。“等這些學員學成歸來,視情況再行安排職司。”


    “皇上聖明,此舉定會讓眾學員歸心。”翁同龢想了想,恭敬的說道。


    “翁師傅,這個章程從頭到尾都是白景杉在張羅,現在已有成法,能否推而廣之。”光緒看著翁同龢問道。


    “皇上,清漪園、蘆漢鐵路、北洋,處處都缺銀子。朝廷現在捉襟見肘,老臣實在為難。”翁同龢麵帶難色的說道。“白景杉能拿工廠收益做保,那是他個人的事。可朝廷要是敢拿任何東西抵押給洋人,臣恐怕物議會沸反盈天啊!”


    “唉,朕知道了!”


    光緒歎了口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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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緒十六年五月十七。


    一大早,翰林院的外牆上,就貼出了一張告示。這張告示上公布了十八名赴德留學學員名單,不僅有學員的名字、年齡、籍貫,還有筆試、麵試成績。


    最重要的是上麵寫了這些學員留學期間,享受朝廷的五經博士和外放千總的待遇,而且要求在五月二十日,統一集合去吏部報備。對於落選的,明年可以再考,擇優錄取。


    告示貼出來之後,早就有不少留意著這邊動向的人,紛紛上前查看。有的喜不自勝,有的抓耳撓腮,不少人都是確認了幾遍之後,紛紛迴去稟報。


    白景杉一早來到翰林院點卯的時候就看了光緒批複的奏折。不過白景杉並沒有急著去找許景澄和施勞得,而是抄錄了留學名單之後,就和黃思永打招唿迴家了。


    一到家,果然不出白景杉所料,門口不少人都盯著白家呢,見白景杉迴來,這些人立馬少了一半。


    沒過多久,就有人來拜訪,白景杉也沒見這些人。有的是找胡總管的,白景杉隻是交代了胡總管幾句,有的是來拜會二奶奶的,白景杉也和二奶奶說了一點。無非是一些商戶看到出洋留學也可能是一條為官之路,所以找上門來,想問問有什麽法子罷了。


    之後白景杉又是跑吏部,又是跑德國使館的,忙忙碌碌的終於也迎來了要出發的日子。這次白景杉除了白詩雨、蓮花和盛莊頤以外,隻多帶了劉斌一個人,而且給劉斌捐了一個五品武官。


    由於準備去德國的人員有些多,用了七天才到達上滬,仍然是通過大運河到揚州,然後走一段陸路到鎮江,再之後直接沿大江而下到上滬。


    白景杉和許景澄安頓好所有人,剛剛準備迴去休息休息,劉斌就找了過來,並且遞上了一封請帖。白景杉看著請帖,無奈的敲響了盛莊頤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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