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太抽象了。”楊夢玲晃了晃指頭,“就算找記憶也要有個目標,比如——”


    楊夢玲四處張望了一下,隨手撿起了桌角的一把金色鑰匙。


    “比如這把鑰匙,一看就是開過什麽鎖的,這種東西說不定就蘊含著你想要的什麽記憶。”


    卡魯抬了下眼皮,雖說看上去更像是在翻白眼。


    “記憶這種東西不會藏在這麽顯眼的地方的,好歹是條重要線索……”卡魯一邊說,一邊接過金色鑰匙。


    “我希望這個秘密永遠不要滋……滋……”


    碰觸到金色鑰匙的瞬間,卡魯的偵查技能自動觸發,一段段影像出現在了他的腦子裏。


    “她太苦了,她也不想這樣的……”


    “如果可以,希望一切就在我這裏結束吧滋滋……”


    “如果要恨,恨我一個人就好了。”


    艾諾莎的少女時期、被迫害被囚禁、艾諾莎……和她,以及艾諾莎最後的抉擇。


    卡魯在一段段記憶裏見證了一個勇敢的女孩悲慘的一生。


    “頭疼。”卡魯猛地閉上眼睛,捂住了額頭。


    楊夢玲的幸運屬性著實可怕,隨手一拿就是一個極為重要的記憶載體,隻是這段記憶對卡魯尋找幸福樂園園長而言,沒有任何幫助……


    等一下,也不是完全沒有幫助。


    卡魯像是想到了什麽,又偵查起了更深層次的記憶。


    “嘶……原來是這樣,這空間夠邪性的。”卡魯這迴偵查能力用得久了點,用完後,那對睜不大的眼睛的眼白布滿了血絲。


    “卡、卡負責人,你的眼睛!”楊夢玲見卡魯自言自語,就轉頭看了他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眼睛?”卡魯抹了把眼睛,手背上沾滿了血。


    “嘶……真邪啊!看來我涉及到的因果還是太多了。”卡魯皺著眉頭,把手背上的血蹭到了衣服上。


    “沒事,掉兩滴血,小問題。走吧,該去下一個目的地了。”卡魯蹭完血,特別自然地撓了撓屁股。


    楊夢玲本以為去下一個目的地,也是去找線索的。


    沒想到,卡魯直接帶著她來到了童話鎮的白堡前。


    “不是?這是幹什麽?”楊夢玲目瞪口呆。


    “我想想接下來幹什麽……”卡魯撓了撓頭發,有些苦惱地看著楊夢玲,“不過好像幹什麽,帶著你都有點礙手礙腳的,要不你先去童話鎮躲躲?”


    楊夢玲比舉著大拇指指了指身後。


    “那我走了?”


    “走吧。”


    “我真走了?”


    卡魯抬起了細長的麻杆腿。


    楊夢玲心領神會,果斷轉身往童話鎮走去。


    卡魯凝視了楊夢玲的背影一會兒,眼神“唰”地一下變得憂愁。


    幸運倒是真的幸運,但可成長的幸運,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意味著永遠的孤獨。


    ……


    楊夢玲是第一次見識到童話鎮這種地方,這裏的每個人都和奇幻電影裏的角色似的,每棟建築都洋溢著夢幻氣息。


    “姐姐!你要吃玫瑰糖嗎?”一個紮著兩個麻花辮的小女孩捧著幾顆糖,問向楊夢玲。


    “阿秋!”楊夢玲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楊夢玲打完噴嚏低頭一看,發現小女孩的裙子上別著好多鮮豔的玫瑰。


    “不,不阿秋!不了,姐姐有點阿、阿秋!有點過敏。”楊夢玲揉揉鼻子,拒絕了小女孩的好意。


    “過敏是什麽?”小女孩睜著大眼睛,疑惑地問道。


    楊夢玲琢磨了一下,她用專業術語講,小姑娘估計聽不懂,倒不如言簡意賅。


    “就是……姐姐不太能聞花香。”


    “嗷嗷,我知道了。”小女孩了然地點點頭,她把糖果塞迴口袋,衝楊夢玲伸出了小手,“那我帶姐姐去個沒有花的秘密基地吧!”


    楊夢玲愣了一下。


    楊夢玲剛從迷幻森林出來去,又被小女孩帶到了迷幻森林裏。


    小女孩方向感不比卡魯差,她帶著楊夢玲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座石屋前。


    石屋周圍光禿禿的,一眼望去,的確一朵花都沒有。


    “你去吧姐姐,裏麵很安全。”小女孩雙手遮著身上的玫瑰花,乖巧地說道,“我身上有好多花,會給你們帶來危險的。”


    “花?”


    “嗯,姐姐們說,花是她的眼睛。”小女孩鄭重地點點頭。


    楊夢玲聽不明白,不過影響不大,她現在純粹是一個走到哪是哪的狀態。


    楊夢玲和小女孩告別後,走進了石屋裏。


    一進去,她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時黎?”


    楊夢玲驚喜地喚道。


    時黎一怔,吃驚地看向從門外小跑著奔向她的楊夢玲。


    “你……你怎麽進來了?”時黎因為太過驚訝,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再冒險了啊!你之前跑進這個項目的時候,看上去特別悲傷,我怕你做蠢事。”楊夢玲單手環著時黎的脖子,親昵地說道,“咱倆可是最佳拍檔,沒了我,你幹活幹的明白嗎你?”


    時黎神色複雜,想罵她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張嘴了又罵不出口。


    “你真是……”時黎也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麽心情。


    就好像楊夢玲的出現,真的讓壓在她心裏的石頭搬走了一半。


    “你做好準備了嗎?我可要幹票大的。”時黎問道。


    “時刻準備著!”


    “可能會死哦。”


    “那我和你住一個骨灰盒!”


    “……”


    “……好。”


    時黎迴來,不是為了什麽勞什子園長來的。


    她迴來,隻有一個目的——替李雲諫報仇。


    玫瑰女王是個好的統治者,如果她和玩家間不存在對立,時黎會很樂意幫助她幹點不知好壞的事。


    但現在不行,時黎很不高興。


    她不高興時,絕不內耗。


    這次進入童話鎮的人都不是什麽好惹的東西。


    卡魯、幽偶、黑桃尖……


    等一下,黑桃尖?


    時黎依稀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黑桃尖……對了!黑桃尖不是那個在迷幻尖尾銀蜂構造的幻境中,隻剩下一個頭的那個小木偶嗎?


    他之前一直很寶貝一幅畫來著,那幅畫怎麽不見了?


    難不成……


    時黎腦子裏零亂的線索連成了一條線。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時黎猛地捶了下大腿,嚇了楊夢玲一跳。


    “怎麽了?”楊夢玲問道。


    “我知道樂園園長是誰了,得告訴負責人。”時黎迴答道。


    “嗷,那個花蝴蝶大叔是吧?他去白堡了。”楊夢玲恍然地說道。


    “你們經過童話鎮沒有碰到撲克牌士兵?”時黎有些意外。


    楊夢玲搖搖頭。


    “沒有士兵,鎮子裏在過節,好像是什麽鮮花節,到處都是玫瑰花。”


    這個時候,玫瑰女王應該發現第三波旅者並沒有和前兩次一樣,從固定地點刷新,被安德魯達帶迴白堡。


    講道理,她應該會派出撲克牌士兵抓捕旅者們。


    可她沒有。


    童話鎮沒有撲克牌士兵,迷幻森林裏也沒有撲克牌士兵,西郊農場那邊,撲克牌士兵又進不去。


    那這些撲克牌隻能是都守在白堡裏了。


    玫瑰女王這麽謹慎……那是不是表明她現在狀況很糟糕,必須有士兵保護才行呢?


    不過,如果猜錯了,時黎就是塊送上門的肉。


    這是一個雙麵刃的絕佳機會。


    時黎沒有大白天就攻進白堡,她不是魯莽的人。


    她找了個能看到白堡的隱蔽位置,和楊夢玲一邊休息,一邊觀察白堡動向了大半天。


    時黎確信白天的時候,玩家裏估計有一小半都或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地進入白堡了。


    但奇怪的是,白堡裏什麽動靜也沒有。


    也不知道是大家都蟄伏著,沒人出手,還是剛出手,就被玫瑰女王一窩蜂端掉了。


    時黎帶楊夢玲進入白堡走的,是陳漣帶玩家們離開白堡鑽的那個狗洞。


    陳漣這人不咋地,但找的狗洞倒是很不錯。


    時黎也懷疑過這個狗洞會不會有詐,但仔仔細細前前後後檢查了好幾次,她也沒發現問題。


    從狗洞進入白堡後,時黎第一時間發現了異常。


    距離城門最近的是梅花區域,這片區域籠罩在一片黑霧之中。黑霧就好像護城河,讓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


    這黑霧和西郊農場那邊的霧氣有些相似,時黎懷疑都是出自相同的某種力量。


    “這看上去很不妙啊,我們要進去嗎?”楊夢玲扒拉著時黎的胳膊,小聲問道。


    “你覺得我們該進去嗎?”時黎沒有迴答楊夢玲,而是把問題原封不動地拋了迴去。


    “我?”楊夢玲頗為詫異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後聳了聳肩,“我當然覺得不進去好啊!可不進去,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裏……”


    “那你就是覺得進去好一些了?”時黎撓撓耳朵。


    “……你這有點非黑即白了。”楊夢玲一時語塞。


    楊夢玲沒有給出時黎直接的答案,但時黎隱隱覺得楊夢玲的答案和她一樣。


    “管它呢,來都來了,我的計劃可不能打水漂。”


    時黎笑了一下,扯住楊夢玲,帶著楊夢玲一股腦悶頭衝進了黑霧之中!


    “啊啊啊!”楊夢玲閉上眼睛,抱緊了時黎的胳膊。


    “你哪來的計劃啊!我怎麽不知道!”


    “那可能是忘記跟你說了。”


    時黎的聲音被黑霧影響,變得跟打了磨砂似的,霧蒙蒙的。


    “我的計劃,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楊夢玲:“……”


    不要這麽自豪地說出這麽沒譜的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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