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莫韻靈同學,歡迎你加入我們今天的手工課大家庭。”明明老師拍了拍手,語氣像哄小孩子一樣。


    “接下來,老師要講一下你今天手工課的小任務。”


    來了,規則。


    時黎豎起了耳朵。


    不管這裏是副本,還是變異生物的領域,隻要不違反規則,她就能安然無恙地離開這間教室。


    明明老師從地上隨意撿起一個沾滿血漬的透明手機殼,放到時黎麵前。


    “你看,咱們這裏有很多漂亮珠子和裝飾品,你隻需要利用其中一樣或者多樣裝飾一下這個手機殼就可以了。”


    “當然,你要是不喜歡手機殼,也可以用老師這裏的絲線串個項鏈。”


    明明老師指了指盤得油光發亮的頭發絲。


    “如果你不喜歡老師提供的材料,你也可以使用自帶的材料。種類僅限於珠子、亮片和絲線,其他的東西無法粘到這個手機殼上,串成項鏈也不好看。”


    珠子是眼珠子,亮片是指甲片,絲線是頭發,裝飾手機殼需要用到眼珠子和指甲片至少一種,做項鏈需要頭發和眼珠子,如果不用現有的材料,那就要從自己身上扣眼珠子扣指甲拽頭發。


    時黎把明明老師的話在心裏翻譯了一下。


    “因為我們是上課嘛,為了不影響下一組學員的上課時間,所以你們做手工是有時間限製的。”


    明明老師從兜裏拿出了一個體育老師很愛隨身攜帶的計時器,放在了手機殼旁邊。


    “時間是一個小時,隻要能在倒計時結束前把作品交給我,就算通關,就可以下課迴家了。”


    明明老師分給時黎的這個計時器上顯示著六十分鍾整,楊夢玲那個正在倒計時進行中,顯示的時間是四十八分鍾。


    明明老師並不是很迫切地要開始計時,她反複和時黎確認是否聽明白規則後,才按下了計時器。


    明明老師對兩人在手工課上的行動並沒有什麽特殊要求,隻要她們不在倒計時結束前離開房間,就不會阻攔。


    就仿佛明晃晃地在告訴她們,倒計時結束前她們都是安全的。


    “這些材料有問題?”時黎搬著椅子坐到了楊夢玲身邊,抬起下巴,往桌子上的幾個小盒子那邊揚了揚,示意地問道。


    楊夢玲苦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東西都碰不得,你看地上那些屍體。”楊夢玲盯著明明老師口中的那些裝飾品小盒子,悶悶地說道。


    之前進房間的時候,時黎隻是粗略地瞅了眼地上的這些屍體。


    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些屍體上或多或少有著被眼珠子、指甲片和頭發襲擊過的痕跡。


    離她最近的一具屍體是個年輕女孩,她的嘴裏塞滿了眼珠子,喉嚨處不自然地鼓起一個個被眼珠子撐起來的小包,有點像癩蛤蟆背上的鼓包。


    時黎一下就聯想起了楊夢玲剛剛扣嗓子眼的情景。


    既然楊夢玲注意到了屍體的問題,她應該就不會去碰眼珠子啊,那她為什麽當時還是被眼珠子襲擊了?


    “你之前為啥摳嗓子眼來著?”時黎想到哪裏,就直接開口問了起來。


    楊夢玲聽到時黎的問題,也是一臉鬱悶。


    “我當時想提醒你這裏有問題來著,結果我剛開口說到一半,這些眼珠子就活了起來,‘嗖’地一下往我嘴裏跑!還好我閉嘴得快,隻讓兩個眼珠子跑了進去。要是我反應慢點,估計……”


    就變成地上屍體的模樣了。


    時黎在心裏補齊了楊夢玲沒說完的後半句。


    其他幾具身體,有的脖子被細細的頭發勒緊了喉管,有的被長長的指甲紮入頭皮,紮成了刺蝟的樣子。


    除去來自這些材料的傷害,這些屍體之後還被惡趣味地斷臂斷腿,扣眼珠子拔指甲剃頭發,殺人虐屍一樣沒落。


    在時黎觀察屍體的過程中,明明老師也沒閑著。她吹了吹指甲,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到門口那張桌子旁,恍若無人地繼續給手臂上起了顏色。


    “老師,你很喜歡彩繪?”時黎膽子比楊夢玲大得多,她在觀察完周圍後,立刻把調查目標瞄向了明明老師。


    既然明明老師沒有撕破臉,擺著一副老師姿態,那她以學生的姿態問點問題,也沒什麽不行的吧?


    明明老師拿著刷子勾勒手臂的手指一頓,時黎眼神賊好,一下就看到明明老師在她問問題時,手裏拿著的那個刷子被硬生生掰斷了。


    “莫韻靈同學,做藝術品的時候要多投入在藝術品裏,不要東張西望,關注老師在做什麽哦。”


    明明老師轉過半邊身子,好脾氣地說道。


    “老師,我看這麽老半天了,機構裏隻有我和我朋友兩人,是不是最近沒人來咱們這做藝術品啊?”時黎不怕死地繼續問道,“咱們這家什麽……稚愛藝術機構是不是要倒閉了啊?”


    “砰!”


    變成兩半的刷子被年輕的女老師一下拍到了桌子上。


    教室裏仿佛空調又降低了幾度,冷得和負三樓有的一拚。


    方桌上的眼珠子們瘋狂震動著,彰顯著它們主人現在極其不爽的心情。


    明明老師瞪著大眼睛,前胸不停起伏著。桌子上的手臂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後背,似乎是在安慰她。


    方桌上的眼珠子們震動了半天不見動作,虛張聲勢得還挺到位。


    “同學,你不叫莫韻靈吧。”明明老師雙手環胸,後背靠向牆壁,眼神微冷,語氣肯定地說道。


    “老師你怎麽不笑了?是生性不愛笑嗎?”時黎學著明明老師的樣子,也雙手環胸,平靜地與她對視。


    “笑?”


    明明老師冷笑了一下,伸手緊了緊披肩,然後她的脖子突然伸長,將腦袋送到了時黎眼前。她脖子伸長的部分是彩色的流動的液體,和時黎在負三樓見過的那些,暴走的“史萊姆”一模一樣!


    女老師精致的麵容上,嘴角不停上揚,一直揚到了與耳朵齊平的位置,像極了恐怖恐怖漫畫裏才會出現的裂口女!


    “同學,這個笑容怎麽樣?”


    “啊啊啊啊!”“撲通!”


    楊夢玲被嚇的一個趔趄,從椅子上摔了下去,重重摔在了地板上,褲子上沾滿了臭烘烘的血漬。


    時黎也沒想到明明老師脾氣這麽差,她還沒開怎麽始陰陽怪氣,就直接翻臉不當人了。


    和裂口女一直對視,是件很掉san的事。


    時黎嘴角顫抖了一下,偷偷拿出水果刀,如法炮製地揮向眼前這顆腦袋後麵,還算細長的“史萊姆”脖子。


    “撲通!”明明老師的腦袋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擊便與彩色脖子斷開連接,掉到了地上。


    “啊!啊啊!”楊夢玲雙手捂住眼睛,發出接連不斷的尖叫。


    原因無他——明明老師的腦袋掉到地上後,還很活潑地蹦了幾下,蹦到了時黎腳邊……也差不多是楊夢玲腳邊。


    明明老師年輕漂亮的臉龐上滿是怨恨的神情,她滿含惡意的目光遊走在時黎身體的各個部分。要不是因為還有所謂的規則限製著她,想必時黎現在已然成了一具屍體。


    “同學,你的手真好看。過一段時間後,我一定幫你把它裝飾得漂漂亮亮的,讓它和我的其他作品永遠呆在一起。”


    “哦!小同學你的眼睛也很好看!亮閃閃的,寫滿了故事,好適合做成項鏈,掛在床頭,讓它在我陷入沉睡之時,守護著我。”


    “小同學你喜歡什麽顏色呢?用紅色、黃色還有黑色,把你的手畫出夕陽的效果怎麽樣?哦,黑色藍色綠色的搭配似乎也不錯?就是沒有血的顏色,會稍顯單調,你覺得呢?”


    ……


    明明老師的腦袋在地上“咚咚”地繞著時黎打轉,嘴裏鬼言鬼語的,垃圾話沒見停過。


    楊夢玲又被嚇哭了,和時黎相遇結伴後的這幾天,可能是她這一年裏被嚇哭次數最多的幾天。


    時黎甩了下水果刀,將上麵連帶著的幾滴顏料甩到了地上。那幾滴顏料慢吞吞地往明明老師身體那邊爬,沒一會兒又迴歸了彩色脖子的大家庭。


    時黎看了眼桌子上她和楊夢玲的倒計時,她的還好,時間還算充裕,但楊夢玲隻剩下半小時左右破題的時間了。


    在明明老師給出的規則裏,最簡單直白的解決辦法就是掰下一片自己的指甲黏在手機殼上。但十指連心,掰指甲很痛,時黎一點也不想嚐試。


    時黎揪起明明老師聒噪的腦袋,扔迴她身體旁邊。


    明明老師用雙手捧著腦袋,腦袋還在發瘋,惡毒的詛咒一個接著一個。


    時黎自動屏蔽了明明老師尖銳的聲音,走迴方桌旁,拿起了手機殼和計時器。


    “給,老師,我做完了。”時黎把手機殼原封不動地遞還給聒噪的腦袋。


    明明老師的腦袋前半秒還在說著“我要把你分屍”“你完蛋了”,後半秒直接變臉,笑容甜膩得令人肉麻。


    “莫韻靈同學,你確定完成了嗎?確定的話,老師可要開始驗收結果了哦!”


    楊夢玲怕得要死,但聽到時黎說“做完了”時,還是挪開了遮著眼睛的手,急切地開了口——


    “莫、莫韻靈你冷靜點!你還有時間,別衝唔唔……”


    桌子上的眼珠子全都飄了起來,整整齊齊地飛在楊夢玲腦袋頂上,似乎隻要她再勸一句,這些眼珠子就會順著她的嘴巴鑽進她的喉嚨裏,將她噎死。


    楊夢玲不得不閉上嘴巴,但不停弄出著聲響,想讓時黎不要衝動。


    時黎迴頭看了眼方桌後麵的楊夢玲,握著手機殼的手緊了緊。


    “嗯……是還差一點。”在明明老師迫切的眼神裏,時黎收迴了手,頗為惡趣味地說道。


    “你——”


    明明老師眼看著又要開始鬼言鬼語時,時黎手掌一翻,將手機殼重新展現了出來。


    “這次,我確定完成了。”


    時黎斬釘截鐵地說道。


    隻見時黎手中那個透明手機殼背麵,不知何時已經粘上了一個作為裝飾品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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