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麵是一條走廊,走廊兩側有各種各樣的教室,想必這裏也都是稚愛藝術機構的地盤。


    年輕女性帶著時黎走進了唯一一間亮著光的教室,這間教室門上貼著許多照片,照片上全是漂亮的手機殼、圓滾滾的珠子手鏈、精美的鑰匙鏈等手工作品。


    “我們稚愛藝術機構不但歡迎小朋友來畫畫,也歡迎大朋友們實現藝術夢。”


    似乎是看出了時黎的疑惑,年輕女性溫和地講解著。


    “當代年輕人碎片時間多,無法長時間投入到藝術裏,所以我們結合年輕人的特點開設了手工課。在手工課上,年輕人完全可以在一節課的時間裏就做完一個小作品,很有成就感的。”


    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不對勁,時黎會覺得這位漂亮女老師還蠻不錯的。


    時黎摸不清女老師到底是鬼,還是和柯棟文一樣的變異生物,也暫時沒看出女老師的弱點和能力,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老師,三樓也是咱們機構的地盤嗎?三樓的那些油畫還挺好看的。”時黎隨意地問道。


    女老師腳步停頓了一下,語氣依舊溫和:“是的,那些畫確實是我們機構的作品。”


    女老師剛推開教室門,一股潮濕的腥臭撲麵而來。


    時黎被臭得恍惚了一下。


    她在《絕頂好玩的校園捉迷藏》裏也不是沒聞到過屍體的腐爛氣味和血液的腥味,但和那些味道不一樣。


    這間房間裏的腥臭味比學校裏彌漫的味道要濃烈個上百倍!


    房間裏沒有窗戶,腥臭味被困在密閉的空間裏,致使空間裏每一處都臭得離譜。


    “老師,我覺得這裏不通風,味道有點大,能開一下窗嗎?”


    時黎不知道這個鬼不鬼,怪不怪的女老師發飆的底線是什麽,所以她站在門口,斟酌了好半天才開口說道。


    好在,這句話不是引發女老師發飆的點。


    女老師聽到時黎的話後,緊了緊身上的披肩,有些歉意地開口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房間開著空調,不方便開窗。你聞到的應該是顏料的味道,別擔心,這味道對身體無害。”


    女老師說的客客氣氣的,語氣卻很強硬。


    時黎抬起頭,和女老師對視許久,認命般地走進了教室。


    女老師見時黎走進教室,想到她說味道大,便還算體貼地又拿了把椅子,擋住了門,讓教室裏的味道好往走廊裏散一散。


    時黎在門口聞到腥臭味時,就知道這間房間大概率不會有多正常。


    果不其然,這間房間如她所料,相當之詭異。


    房間麵積還算大,但一眼看上去卻十分“擁擠”。


    房間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具屍體,這些屍體斷胳膊的斷胳膊,沒腿的沒腿,還有的幹脆直接被削成了人彘。


    地上血流成河,腐爛的肉塊,黃色的液體摻雜在血液裏,將地板鋪上了一層詭異的“地毯”,硬是沒留出幾塊能落腳的幹淨地方。


    房間的牆壁本來是白色的,但因為太多的殺戮,導致牆壁也沾上了無數血色的印記,活脫脫一個連環兇殺案現場。


    房子靠門的這邊放了一張圓桌,桌子上有幾桶彩色顏料和大刷子,一隻被刷了一半顏色的人類斷臂立在桌子上,以一個打招唿的姿勢正麵對著門口。


    房間中央,兩具疊放著的屍體上麵,有一張方方正正的桌子,桌角搭在屍體的肚子上,放置得歪歪斜斜的。桌子上放有裝滿眼珠的儲物盒,裝著不同人類指甲的亮片盒,還有卷的圓圓潤潤的頭發盤。


    地板上是兇殺案現場,桌麵上直接是分屍現場。


    “嘔!嘔!”


    時黎偏過頭,看到桌子旁邊,一個女生跪在地上,一隻手撐著地板,一隻手捂著喉嚨不停幹嘔。她臉上白得跟紙差不多一個顏色,眼淚沾滿了整張臉,頭發散亂地披在肩頭。


    “嘔——”女生嘔吐的聲音聽上去仿佛都要把胃嘔出來了,搞得時黎心驚肉跳。


    在女生不停摳嗓子催吐下,她終於將卡在嗓子眼的東西嘔了出來!


    ……她嘔出來的東西,是兩顆眼球。


    時黎空蕩蕩的胃開始做前滾翻運動了。


    如果說,時黎在看到房間裏的慘狀時,嘔吐的意願還在胃部。然後,當她看見女生吐出眼珠子後,嘔吐的意願已然升到了嗓子眼。


    “嗚嗚……”


    女生哭得嗓子都啞了,她在吐出眼珠子後,不顧手心還沾著地板上的血液與小碎肉,直接跑到時黎旁邊,一把抱住了時黎,把眼淚全抹在了時黎肩膀上。


    “嗚嗚嗚……我還以為我要死了……嗚嗚嗚……好可怕,我想迴家咳咳咳咳……”


    女生哭嗆著了,哭到一半咳嗽了起來。剛才摳嗓子眼可能手指傷到了哪裏,她一咳嗽,嘴裏全是鐵鏽味。


    女生是真的被嚇慘了,她抱著時黎的兩臂非常用力,手指也抓緊了時黎後背的衣服,過了好半天唿吸和抽泣聲才緩和下來,變得平穩。


    “我來了,沒事了。”時黎見女生冷靜下來了,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好啦,楊夢玲同學不要太激動了,別忘了倒計時結束後,老師需要檢查你的作品哦!”女老師拉了個椅子到方桌旁邊,優雅地坐了下去,語氣甜美地提醒道。


    女生身子僵了僵,猛吸了下鼻子,湊到時黎耳邊,有些懊惱地說道:“你怎麽進來了!我不是讓你別過來嗎?”


    時黎沉默了一下,看了眼一直盯著這邊的女老師,嘴巴張開又閉上。


    她總不能當著女老師的麵,說自己是被女老師威脅著進來的吧?


    “我聽到你的聲音了,有點擔心。”


    時黎昧著良心,說出了善意的謊言。


    聽了時黎善意的謊言後,楊夢玲嘴巴扁了扁,一副感動地要繼續落淚的模樣。


    為了不再聽到楊夢玲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時黎立刻伸手捂住了楊夢玲的嘴巴。


    “你怎麽會在這裏?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倒計時又是什麽?”時黎問出了她比較迫切想知道的三個問題。


    “就是,你之前暈倒了!我……我本來是想把你背到我家休息一下的。沒想到,電梯不受控製了,直接把我們送到了三層……”楊夢玲磕磕絆絆地講述了起來。


    “你家離學校還挺近啊……”時黎感歎了一句。


    楊夢玲講述的時候還有點大哭之後喘不過氣的感覺,聽到時黎的小聲感歎後,她是氣也不虛了,淚也不流了,一下挺起了腰板。


    “那當然!我媽當初可有先見之明了,她說我們家旁邊的地要麽建學校,要麽建商場,房價一定蹭蹭往上漲!果不其然,沒過兩年就建了學校,我家這裏一下就成了學區房……”


    “好了,可以了。”


    時黎又一次捂住了楊夢玲的嘴巴,麵無表情地說道。


    “先迴答我,我看到的電梯顯示的樓層明明是負三,你為什麽說是三層。迴答完,再繼續往下講。”


    楊夢玲眨了眨眼睛,在時黎鬆開手後,又迴到了林黛玉的柔弱姿態。


    “我也覺得奇怪……但是負三層也好,現在咱們在的負六層也好,它們其實都是之前這棟樓三層和六層的大體布置……不能說完全一樣吧,但基本上沒差。”


    楊夢玲迴憶了一下,盡可能詳細地描述了起來。


    “這棟樓是商住一體樓,下麵八層都是些辦公室啊,商鋪啊之類的,九層及以上是居住樓。三層是一個沒裝修的空間,平時會外包給別人做活動,最近可能是包給六層……對,就是咱們呆的這層的藝術機構做展覽了。”


    時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示意楊夢玲繼續。


    “我覺得這樓不對勁,就把你放在三樓了,想先下來探探路,沒想到……”楊夢玲用極其恐懼的眼神看了眼坐在桌邊,安安靜靜看著她們的女老師,“藝術機構這裏不對勁,那個小姐姐……也很不對勁!”


    “好啦,閑聊先到此為止。楊夢玲同學趕緊繼續做自己的作品吧!我給新來的同學講解一下。”


    女老師纖細的手指敲了敲桌子,聲音不大,但很有威懾力……至少楊夢玲聽到後,立刻乖乖閉上了嘴巴。


    “眼下是個什麽情況,倒計時是什麽,這個小姐姐會跟你說的。”楊夢玲閉上嘴巴後,又開口,語氣迅速地加了一句。


    ……其實時黎覺得,就算楊夢玲把所有的都跟她講完,眼前這位女老師也不會拿她們怎樣。


    “別緊張,過來坐吧。”女老師衝時黎招了招手,拉開身邊一把椅子,示意時黎過去。


    現在就是一整個,明知山有虎,時黎還必須往山裏走的地步。


    時黎吞了吞口水,潤了下發澀的嗓子眼,邁開步子,走過去,坐到了女老師身邊。


    女老師對時黎的乖順很滿意,她柔弱無骨的手指溫柔地挑起時黎額前的頭發,幫時黎別到耳後。


    女老師用手撐著腦袋,歪著頭看向時黎,親切友好地說道:“你可以叫我明明老師,可以跟老師說一下你叫什麽嗎?”


    怎麽說呢……直到現在,這個女老師都表現得相當正常,讓人升不起懷疑。不過,不管這個女老師有沒有問題,謹慎點總歸是好的。


    “我叫莫韻靈。”時黎坦然地說道。


    時黎往往會抱著最壞的打算去應付未知的威脅,如果女老師的能力是要知道她的名字後生效,那她就不能泄露自己半點信息。


    時黎在自己認識的人裏思索了一圈,本來她想說自己叫柯棟文的。但柯棟文這個名字聽上去有點像男生,於是她果斷選了莫韻靈。


    死貧道,死道友,都不如死敵道。


    時黎還是有點小小的報複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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