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惜已帶著寧珂來到冰海一段時間,找上了鯤鳳一族。


    冰海雖然是一個充滿仙靈之力的界麵,但真正能駕馭仙靈之力的,仍隻有少數異獸,白惜正是其一,所以在冰海中,幾乎人人都知道白惜。


    然而白惜想求來一根鯤鳳之羽,非常不順利。


    鯤鳳之羽並不是指鯤鳳身上的所有羽毛,而是全身精華所聚,正常的情況下,每隻鯤鳳隻有一根鯤鳳之羽,白惜卻知道至少有三種情況,會有多的鯤鳳之羽產生。


    一是修為高深的鯤鳳過世之後,鯤鳳之羽會留下,二是鯤鳳在成仙時,會有一次仙體蛻變,新的鯤鳳之羽生長,而原本的也不會消失,三是無法成功孕育出新生命的鯤鳳卵,也有可能形成一根獨立的鯤鳳之羽。


    總之就白惜對鯤鳳一族的了解,鯤鳳之羽一定有多,她忝著老臉來討要,過往和鯤鳳一族關係也不差,鯤鳳一族應不至於拒絕。


    隻是白惜也沒想到,鯤鳳一族原本定居在亞黎山脈,前陣子亞黎山脈突然地質異變,多數鯤鳳皆已離開,剩下的都是修為較低的鯤鳳,一方麵也準備要離開,另一方麵沒有多出的鯤鳳之羽。


    白惜詢問先前離開的鯤鳳遷徙至何處,眾人支支吾吾半天,最後也給不出確定的結論,似乎還在尋找適合的定居之地。


    還沒走的鯤鳳,也是在等消息,白惜知道鯤鳳的行蹤飄忽不定,冒然去尋找,也不一定能找到,隻好和剩下的鯤鳳一起等待消息。


    一天一天過去,有些鯤鳳也等不住,自行離去尋找新的住所,眼看留在亞黎山脈的鯤鳳越來越少,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修為較高的鯤鳳來接引他們,白惜也隻能幹著急。


    這段等待的期間,寧珂倒是每天都很快樂,亞黎山脈地質異變後不適合鯤鳳居住,對寧珂卻沒影響。


    寧珂很快找到了一處適合的土壤,種下她心心念念的桑樹。


    白惜有點訝異,雖說寧珂帶在身上的樹種來自幻靈島,本身蘊含了一些靈氣,但冰海之中充滿冰雪元素,任何外界的植物都不容易在冰海存活,所以寧珂之前問白惜冰海能不能種樹時,白惜也沒把握。


    若桑樹隻是存活下來,白惜還不會多訝異,然而寧珂的桑樹生長狀態奇佳,落入土中之時,就融合了冰海植物的特性,瞬間長成一棵成樹。


    也是因為如此,寧珂的心情才特別好,她在幻靈島時都沒看過長這麽快的桑樹。


    很奇怪的是,寧珂現在什麽都記不住,唯獨桑樹之事不會忘卻,對於自己過去幾年種桑的經驗如數家珍。


    白惜還在幻靈島時已發現這件事,也再三確認,寧珂的桑樹並不是什麽仙種,就隻是很一般的桑樹,頂多沾染了一些靈氣,因此她也無法解釋寧珂的狀況從何而來。


    直到有一日,寧珂突然慌忙的來找白惜,手中抱著一隻奄奄一息的鯤鳳幼雛。


    寧珂告訴白惜,她在巡邏桑樹林時,聽到了微弱的哭泣之聲,四處尋找之下,才在一個山洞中發現這隻鯤鳳幼雛,不知是何時被人遺落在此。


    白惜正準備將鯤鳳幼雛帶去給還沒離開的鯤鳳,哪知一接觸,發現這隻鯤鳳幼雛全身像是冒出火焰。


    這種情況,不隻對鯤鳳一族、甚至對整個冰海的生靈來說,都太反常了,冰海的生靈必然是冰雪屬性,不可能有火屬性的物種,白惜也沒聽過有哪隻冰鳳是火屬性。


    將這隻火屬性的鯤鳳幼雛交給鯤鳳一族,多半還是救不活,在寧珂苦苦哀求下,白惜隻好試著用自己的仙靈之力來保住這個幼小的生命。


    白惜和寧珂都不知道,在她們搶救鯤鳳幼雛時,有兩雙眼睛正在注視她們。


    「老闕,你想出的是什麽爛方法,差點害死一個小生命!」


    「是那小鬼自己找上赤羽的!我隻是把赤羽放在山洞裏而已,而且傳說中赤羽隻會救人,我怎麽知道赤羽還會殺人!」


    「你還敢說!因為你把赤羽放在這,整座山脈都變異了,你不但差點害死一個小生命,還把鯤鳳全都嚇跑。」


    「別罵我了!小啟你看,若非我想出此法,怎會引來這位姑娘?我就說冰海之中總有人能把赤羽帶去凡界吧!」


    小啟沒馬上接話,而是若有所思,片刻之後才說道:「老闕,我總覺得不太對勁。」


    老闕以為小啟在說自己的說法前後不一,便抬著頭說道:「赤羽真是出自冰海也罷,是主人想讓我們把赤羽帶來冰海也好,總之我抱怨歸抱怨,也完成這艱辛的任務了,赤羽已交到人類手上,她會帶去哪就不關我的事了……」


    小啟受不了老闕絮絮叨叨,終於打斷他說道:「我不是在說這些事,而是在說這位姑娘不對勁。」


    老闕一愣:「有什麽不對勁?雖然她沒修為,但一旁的可是有仙靈之力的合體期,你怕她們帶不走赤羽嗎?」


    小啟搖了搖頭:「不是,老闕,你再看清楚這位姑娘。」


    老闕依著小啟之言,打量了寧珂半天,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


    「這就是一個沒修為的人類女子,到底有什麽不對勁?」


    小啟沒有接話,隻是看著寧珂怔怔出神。


    他總覺得自己見過此女,卻怎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


    江潛在感應到赤羽傳來的陣陣波動之後,突然傳音給穆芊芊:「芊芊,可以製服這兩人了,消除她們這段記憶。」


    穆芊芊雖然經常找江潛麻煩,但那隻是他們的相處方式,對於江潛的判斷,穆芊芊不會遲疑。


    正當兩位幽族女子興高采烈之際,穆芊芊已用天奼妖瞳讓兩人昏迷。


    江潛想把兩女送到別處,先取出被她們插入江底的陣盤,正要觸碰兩女時,突然像是想到什麽,又把手縮了迴來,轉身把陣盤交給穆芊芊。


    穆芊芊露出一個這還差不多的表情,把陣盤放迴其中一位幽族女子身上,接著激發妖力,把兩女推離了一段不短的距離。


    江潛籲了一口氣,心想還好自己縮手的快,若自己在穆芊芊麵前去觸碰其他女子,可不是被捏個幾下就能算了。


    「芊芊,我們進去。」傳音的同時,江潛指著剛剛被兩位幽族女子弄出的江底裂縫。


    穆芊芊遲疑了片刻,傳音對江潛說道:「你不擔心幽族那邊已打起來了嗎?」


    江潛搖了搖頭,露出堅定的眼神。


    他自然不敢肯定幽族那邊會不會先打起來,但他讓李妙瑄慢點動手,就是相信歐陽明斌和岑非等人能戰勝幽族,對他來說,先去搞清楚江底之事比較重要。


    若幽族傳說為真,楚依真會複活,那先找到複活的楚依絕對是最重要之事,楚依可是朱雀仙靈,且很可能是和自己有關之人。


    穆芊芊點了點頭,和江潛一起進入江底裂縫。


    進入裂縫之後,兩人馬上發現自己急速下墜,不過片刻之後就踏到地麵上。


    此處已無江水,且江水也沒從裂縫中滲入,江潛稍微感應已知道,自己正在一個洞窟之中,而洞窟有一股對外的排斥力,所以江水不會滲入。


    他抬頭看了眼洞窟上方的裂縫,若有所思般說道:「我們得先想個辦法把裂縫堵上,免得幽族之人又找了過來。」


    穆芊芊沒管江潛要怎麽堵上裂縫,而是興衝衝說道:「江潛,此處到底有什麽寶物?你寧願不管幽族之戰,也要先跑進來。」


    依照穆芊芊對江潛的認知,江潛一定是發現了什麽寶物,才會想來尋寶並獨吞,把幽族之人阻擋在外。


    江潛沒迴答穆芊芊的問題,而是試著激發神瞳,想把裂縫闔上。


    若他想的沒錯,此處應該是和楚依複活有關的洞穴,那用楚依三個象征之一的神瞳,也許能把裂縫堵上。


    但試了片刻,裂縫依然在那,江潛扶著下巴沉思,考慮是不是該用赤羽來堵上裂縫。


    問題是他雖然感應到赤羽的波動,卻仍無法操控赤羽之力,即便他想,也不知道如何使用。


    江潛突然轉頭對穆芊芊說道:「芊芊,你來試試,用天奼妖瞳。」


    穆芊芊不知江潛為何一直想堵上裂縫,真有幽族之人進來,以兩人的能耐難道會怕了不成?


    更重要的,天奼妖瞳隻是幻術,如何能改變實體之物?


    江潛看出穆芊芊的疑問,又主動說道:「你就想象用幻術去改變環境,說不定能把這道裂縫補上。」


    穆芊芊覺得江潛是在異想天開,但還是依照江潛之言,開啟天奼妖瞳。


    沒想到這一試還真的成功,裂縫已消失不見。


    穆芊芊自己最訝異,還不信邪的飛上空中,用手去觸摸原本裂縫的地方,現在已完全封閉,和其他地方完全一樣。


    「怎麽可能!天奼妖瞳竟能改變實體之物?江潛,此處到底是哪裏?」


    這時穆芊芊也已經察覺,或許不是尋寶這麽簡單。


    江潛閉上眼睛,感受四周的氣息,片刻之後又睜開雙眼。


    「或許此處就是一個幻境,所以才能用天奼妖瞳補上裂縫。」


    穆芊芊一愣,從空中落下看著江潛,懷疑是自己聽錯還是江潛說錯。


    她現在的修為,不可能連真實或幻境都分不清楚。


    江潛搖了搖頭:「我現在也說不上來,芊芊,要找到楚依才會知道。」


    在江潛想來,代表楚依的最終型態界獸是赤羽幻獸,或許楚依能製造出真假難辨的幻境。


    穆芊芊又是一愣:「楚依?你說這是楚依的洞窟?」


    江潛這次點了點頭:「我也隻是猜測,芊芊,搞不好你就是複活後的楚依,所以你才能控製此處。」


    雖然兩人一起接收幽族關於楚依的傳說,但穆芊芊可從沒想過自己有可能是楚依複活。


    但她也聽懂了江潛的猜測,從剛剛江潛讓她用天奼妖瞳補上裂縫,擺明是猜測天奼妖瞳就是幽族傳說中楚依的神瞳。


    「我的神瞳來自於你,搞不好楚依複活後變成一個男子,你才是複活後的楚依。」


    這次換江潛一愣,雖然乍聽之下像是穆芊芊的一句玩笑,但他不清不楚的身世,要解釋成楚依複活還真不是不行。


    江潛認真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算了,在這猜測也不是辦法,我們去看此處有些什麽。」


    穆芊芊嫣然一笑,主動牽起江潛的大手,她本來就是和江潛說笑,從沒覺得楚依會是兩人中任何一個。


    而當穆芊芊牽起自己的一刻,江潛突然感到赤羽的波動更加劇烈,心中不禁冒出一個想法:「不會吧?難道芊芊真的是楚依?」


    他並沒有告訴穆芊芊關於陳若瑤送自己赤羽之事,雖然江潛幾乎不瞞穆芊芊任何事,但赤羽的力量太過神秘,連他自己都摸不透,不想讓穆芊芊跟著一起煩惱。


    江潛隻能先壓下心中的各種猜測,和穆芊芊往洞窟深處走去。


    滾燙江底的洞窟,比江潛和穆芊芊第一眼看到的感覺還大很多,甚至有很多岔路,江潛也看到了其他比較大的空地,類似他們進入洞窟時的地方。


    有赤羽在身上的好處,就是不會迷路,江潛隻要往赤羽波動增強的方向走,就知道離目的地越來越近。


    穆芊芊也沒多問,江潛一開始就知道此處和楚依有關,她相信江潛自有找路的方法。


    還沒看到真正和楚依有關之物時,江潛先發現了另一件事情,滾燙江的魔氣,正是由地下洞窟傳出,兩人越往內走,魔氣也越濃厚,到後來甚至四周石壁上都溢出濃厚的魔氣。


    江潛和穆芊芊神色都變的凝重,穆芊芊也去過仙域,自然能分辨魔氣和靈氣、真氣有何不同。


    無論是幽族關於楚依的傳說,或是楊晏提到的仙靈傳說,都和魔族沒有任何關聯。


    連江潛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搞錯了什麽,此處應是和魔族之物有關的洞窟才對。


    但赤羽傳來的陣陣波動,又讓江潛很難相信此處和楚依無關。


    直到兩人來到一處死路,不用江潛提醒,穆芊芊也已經發現一些事。


    「這不是真的死路,而是有人用魔氣設置了屏障,魔氣就是從這開始散發的。」


    江潛點了點頭,他相信自己要找的東西,就在屏障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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