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痛苦地閉了閉眼,“他們犯下的罪孽,合該付出代價,但是……阿昕姑娘,無規矩不成方圓,他們可以交給整個修真界來處置,為你和藥王穀討迴公道,你這樣殺過去,隻會毀了你自己!”


    “規矩?方圓?”


    薑昕嗤之以鼻,“這修真界什麽時候不是強者為尊了?”


    秦墨沉聲道:“即便是渡劫期修士,也不敢妄自跟整個修真界為敵。”


    薑昕不以為然,“我修魔後,本就是以修真界為敵了。”


    她都成魔族了,還守個屁的修真界規矩。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血債本來就是要血償。


    真讓修真界那群衛道士去審判,不知道要扯皮到什麽時候,恐怕最後還是讓那群人繼續逍遙快活著。


    就算以後他們會遭到報應,但遲來的正義還是正義嗎?


    秦墨看著眼前偏執的少女,痛苦至極,“你為什麽要修魔?”


    她明明該是最正統的靈修。


    薑昕一袖子隨意將他抽到一邊,用絲帕擦著自己的手,“我就愛修魔,不行嗎?”


    秦墨靠在另一棵樹上,她的嫌棄和疏離讓他滿眼黯然。


    “那你為何又要跟我雙修?結為道侶?”


    薑昕冷聲道:“誰跟你雙修?誰跟你結為道侶了?”


    秦墨抿唇,好聲好氣地勸她,“我能幫你逆轉經脈,重新靈修,你跌下的境界,我也會盡快幫你修煉迴來的,你別再修魔了好不好?”


    薑昕這次連搭理他都懶得了,足尖一點,直接飛身離開。


    “阿昕姑娘!”


    秦墨隻能苦澀地看著她離開。


    在這一刻,他終於是懂了愛而不得的滋味了。


    錘心刺骨!


    可他知道,自己根本迴頭不了,也拿她無可奈何。


    ……


    最近修真界不少門派的掌門和長老被人暗殺,事情鬧得是沸沸揚揚的。


    說對方是殺人狂魔,可她又沒滅門。


    有沒有可能是私仇呢?


    眾修士還發現,對方殺的大部分是玄天宗的附屬門派。


    跟玄天宗有仇的?


    若是以往,玄天宗作為第一宗門,整個修真界都會嚴厲指責兇手,各種喪心病狂的罪名瘋狂地堆上去,然後高舉大旗討伐對方。


    然而,自從玄天宗塌房後。


    修真界對這個所謂的第一名門正派實在是一言難盡。


    還有不少人在說,是不是玄天宗先禍害了別人,才招致對方的報複?


    不然,那位高手怎麽就隻殺固定的人呢?


    附屬門派的掌門長老一再被殺,玄天宗顏麵盡失,偏偏他們派出不少的人,但別說抓到對方了,連對方的痕跡都找不到一丁半點的。


    現場幹淨得猶如完美犯罪。


    偶爾有門派弟子見過兇手,卻也被洗去了記憶。


    導致整個玄天宗猶如無頭蒼蠅一樣亂晃。


    他們不是沒給其他宗門發函,要求他們為維護修真界秩序,一起抓拿兇手。


    可青陽宗直接貼臉開大,陰陽怪氣道:維護修真界秩序的首要,就是他們玄天宗好好清理門戶,少點禍害修真界的事情。


    還有人家怎麽就隻殺你們玄天宗的人,不殺別的門派。


    你們玄天宗不該好好反省一下嗎?


    這些年做了多少惡,是不是自己都忘了?


    其他宗門見此,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反正遭殃的又不是自家門派。


    玄天宗被氣得不行,可惜他們早已失去了號召力,再怎麽跳腳也無濟於事。


    可隨著死亡名單的傳來,淩霄真君實在是坐不住了。


    沒人比他更清楚,那些人都是當年藥王穀滅門事件的參與者。


    一個兩個還可能是巧合,那麽多個人呢?


    淩霄真君都安慰不了自己了。


    隻是藥王穀就隻剩薑昕一個醜八怪廢物,她怎麽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那麽多人的?


    而且她有那個強悍劍修作為靠山,真要知道了藥王穀滅門的真相,上次在宗門廣場,應該就爆發了才對,沒必要再暗自去殺人。


    難道藥王穀當年還有其他幸存者?


    不,不可能!


    淩霄真君當初是親自確認過藥王穀的屠殺名單的,除了薑昕,沒別人了。


    那對方究竟是誰?


    怎麽會知道當年藥王穀的真相?


    又在醞釀什麽陰謀?


    難道對方其實真正的目標是藥王鼎?


    淩霄真君覺得自己真相了。


    對方應該是想借此掀起大浪,抹黑玄天宗,逼迫薑昕再次現身,趁此攪渾水,好套出藥王鼎的蹤跡。


    可惡!


    淩霄真君眼神陰沉極了。


    幕後黑手還想跟他們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那麽大的胃口,也不怕被撐死?


    隻能說,薑昕之前來玄天宗大鬧一趟的效果是真的好。


    不僅毀掉玄天宗經營無數年的好名聲,還讓整個修真界對她形成了刻板印象。


    因此,她現在怎麽殺仇人,玄天宗都沒懷疑到她身上去,還虛構了個莫須有的敵人。


    淩霄真君給所有長老和大徒兒秦墨下了搜捕令,務必要找出那個歹徒。


    將“他”帶到玄天宗,公開處刑,為受害者討迴公道。


    也好好揚他們玄天宗威名。


    讓下麵那些宗門們看看,玄天宗依然是修真界第一宗門,不是什麽可以隨便捏的軟柿子。


    淩霄真君一想到這些日子上躥下跳的青陽宗,眼裏就滿是狠色。


    等玄天宗這次風波過後,這筆賬再好好跟他們算算。


    萬花城,秦墨剛殺了幾個想要渾水摸魚的邪修。


    隨著玄天宗附屬門派兇殺案的發酵,有些心思不正的邪修就想趁機殺人越貨,再栽贓到那個神秘人身上去。


    如今事態控製在玄天宗範圍內,其他門派風平浪靜,沒打算摻和進來,比秦墨預想的情況好了不少。


    他又怎麽可能容忍那些邪修給她潑髒水,害她變成全修真界的公敵?


    殘月劍入鞘,秦墨抬手,正打算給附近宗門傳訊,讓他們來收拾後續,就接到了師父的傳訊。


    淩霄真君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要抓到兇手,絕不姑息,此事可是事關玄天宗的威嚴地位,不可懈怠。


    秦墨:“……”


    “你師父讓你抓我呢。”


    少女優美動人的聲音傳來,秦墨猛地抬頭。


    就見她慵懶地坐在樹上,白皙的雙足垂下,悠然地輕晃著。


    秦墨忙移開視線,喉結微微滾動,“我以為你走了。”


    薑昕輕哼,“我去哪兒還得跟你報備不成?”


    秦墨無奈,“自然不需要。”


    他隻是很高興能再見到她。


    這幾天她消失不見,就連氣息也淡了,秦墨隻能憑借兩人的神魂契約知道她還在修真界。


    但他心裏的不安卻在堆積,就怕她真的不告而別迴了魔界。


    厚重的相思之情讓他甚至產生了非常可怕的想法。


    如果她再去殺了誰,自己是不是就能見到她了?


    這念頭一閃而逝,讓秦墨自我譴責和反省了好久。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想她。


    再見麵,秦墨也不想再惹她不高興了。


    他語氣有些小心翼翼,“你來萬花城是有什麽事情嗎?”


    薑昕垂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外麵的仇人都殺完了。”


    也就是隻剩下玄天宗了。


    秦墨心髒提起,卻不敢再對她用訓話的語氣了,“玄天宗大乘期高手不下數十,我師祖更是大乘期巔峰的修為。”


    她所修功法是精妙強大,但也隻是合體期修為,怎麽可能是數十個大乘期高手的對手?


    薑昕翩然飛下來,如一朵綻放的紅蓮,妖冶絕美,緩緩靠近他時,馨香撩人。


    秦墨氣息微沉,這是第三次他如此近距離地靠近她。


    不管她是在打他,還是隻是冷漠的打量,都讓他心跳如鼓。


    想抓住她的渴望讓他心魔愈重。


    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她喜歡自己?


    薑昕如玉手指漫不經心地拂過他的衣襟,“我要是殺了你師父,你會殺我報仇嗎?”


    秦墨沉迷在她醉人的眼波裏,下意識搖頭,反應過來神色一僵,“我……我能讓他們受到懲處,讓藥王穀的冤魂昭雪,你不要自己去冒險好不好?”


    薑昕紅唇上揚,“哦?你要怎麽讓他們受到懲處?他們可是你師祖師父,還有師叔們呢,你也不怕被扣上欺師滅祖的帽子?”


    不管她是不是在關心他,秦墨都很高興。


    “他們既然敢造下那樣的殺孽,也就必須背負相應的因果。”


    他同樣也是,師父收養他,教他修煉,他卻將他送上邢台,欺師滅祖。


    無論是五雷轟頂,還是削肉剔骨,他都願意承擔。


    隻要她別受到傷害就好。


    薑昕瀲灩的桃花眸靜靜地看著他,收斂笑意,淡聲道:“你無需為我做這麽多,我說了,我不是跟你雙修,也不是你的道侶。”


    即便是同一個靈魂,她所愛的也隻有哥哥。


    永遠不會眼前這個秦墨動心的。


    秦墨的神色一瞬間黯淡極了,“是我哪兒做的不好嗎?”


    “之前我不知原委,誤會了你,也說了些讓你不高興的話,我道歉,你要是不解氣,怎麽打我都行。”


    能不能別再拒他於千裏之外了?


    薑昕一直都不習慣,也不喜歡他用哥哥的臉做出那樣卑微的姿態,冷漠轉身,“我沒有不高興,我隻是不喜歡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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