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周走了沒多久,便被笑兒晃醒,一個通宵下來,渾身油膩膩的難受的很,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連飯都顧不上吃,一路點著頭到了戶部,和小老頭打了個招唿便睡下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傍晚,天將黒不黑,睜開眼便看到老頭的大臉直愣愣的怵在麵前,下的李承陽差點就把拳頭砸到他的臉上。


    王雲見人醒了,麵色一喜,殷勤的上來揉肩捶腿,搞得李承陽好不自在。


    “行了行了,一大把年紀了還這樣,你也不害臊”煩躁的推開小老頭,“離我遠點,用不到你這麽伺候我,這要是讓別人看了去,還不知道要怎麽說我這個秦王呢”。


    王雲舔著臉笑笑:“這不是有事問殿下嗎,昨日拜讀了您寫的李氏算法,殿下果不愧是龍子,獨創的算法一道居然有如此之大的學問,關於這個乘法老臣還是有些不懂,特來向殿下請教,還請殿下訓斥”。


    訓斥是肯定不會訓斥的,不得不說到底王雲還是老了,你看馬周,再看看當今太子殿下,那個不是聽了一遍就能融會貫通的,小老頭拿著本書還是不能理解乘法,感懷了幾句,才翻出書來一一講解。


    講解完畢,天色也差不多了,招唿眾人各迴各家,各找各媽,這才晃悠悠的往皇宮走去。


    順路去了趟工部,馬周既然走了,那風扇的事情也就沒有了主事的人,特意去囑咐了一下吳禮,現在吳禮已經把風扇看成了他的命根,得到李承陽讓他兼管治冰司的任務,那是拍著胸脯一口一個好的答應了下來。


    這才離開走迴東宮,今天不知道怎麽迴事,連著好幾天都不是笑兒站在門口迎接了,前幾次是馬周取代了笑兒的位置,這讓笑兒在李承陽麵前說了不少馬周的壞話,埋怨她新做的菜品都沒機會能得到少爺的點評了。


    今天站在門口的不是馬周,換成了李固,這個五十來歲還不怎麽顯老的漢子,此時正穿戴的齊齊整整,手裏捧著一副托盤翹首以盼。


    看到少爺迴來了,便迎上來,好奇的往托盤裏看了看,好嘛,托盤裏一看就是笑兒的傑作,花花綠綠的甚是好看,但是好不好吃就另說了。


    “怎麽,笑兒讓你來的?”接過李固手裏的托盤,拎起一片叫不上名字的東西就吃了下去,嘴裏什麽味道都有,分不出到底是什麽味道,細細咀嚼了半天,死活也嚼不爛,愕然的問李固:“這是什麽東西,怎麽嚼不爛?”。


    “笑兒說是生羊膾,他按照魚膾那麽做的,後來又說味道太大了怕你吃不下,就又加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進去,說是能去掉羊肉的腥味”李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解釋道。


    “嘔,笑兒呢,不再吧,快,把這盤菜倒了去,偷偷的別讓人看到,不然那丫頭又要哭了”。


    這不就是羊肉片啊,還是生的,切得差不多有半指厚,怪不得嚼不爛,還好是羊肉,不是什麽豬肉,現在的羊肉寄生蟲還不多,不過還是最好都要吃熟的,畢竟衛生條件並不是多好,有的野史裏就記載李世民就是喜食魚膾,導致腹中寄生蟲過多而去世的。


    恩,得記得迴頭跟老爹說說,有熟的不吃吃什麽生的。


    等李固迴來,把他帶進了書房,擦了擦嘴邊的不明殘留物,這才問道:“說吧李固爺爺,您這是弄的哪一出啊,有什麽事讓人叫我一趟不就得了,至於搶了笑兒的活計在門口等我啊,也不看看您這多大年紀了”。


    李固卻沒覺得自己多大了:“我這還老當益壯,我一頓飯還能吃那個,吃十鬥米,還沒到需要人傳話的地步”。


    “好好好,您還年富力強,您這到底是什麽事啊,鬧得這麽正式”。


    “少爺你看啊,這小院裏,笑兒天天伺候著你,還沒事禍害禍害我,李侍又是貼身跟著,那些暗衛的小子們也不用多說了,就連新來的那馬周也被你派出去做事了,老夫我這身為大管家,天天這麽閑著養老也不是個啊,我這骨頭縫子直癢,要不少爺,您看著安排給我個事?”。


    在這偏院裏,確實沒有李固什麽事情,原本管家的活也不用他幹了,事事都有長孫安排好了,大事小事都被幫了,不隻是李承陽這樣,整個皇宮裏的事情都是統一的,原來是李淵身邊的老太監在管事,後來就換成了長孫統禦後宮,李固確是整天閑著沒事,讓李承陽好生羨慕。


    人與人還是不一樣啊,要是他能得到李固這樣的條件,他不得美死,想睡到什麽時候睡到什麽時候,出門都有護衛跟隨,偶爾想撩個美女也不是不可能的,神仙一樣的日子怎麽還有人會嫌棄,還要上趕著找活幹。


    不過李固既然都這麽說了,他也就開始想著要給李固一個什麽樣的活幹,按李固的條件實在是沒有什麽好的工作能分給他。


    工部不缺人了,現在再去工部也就是個給人打下手的活計,而且長時間的接觸冰庫對他這老胳膊老腿的也不好,別到時候弄出個風濕病來就燒高香了。


    戶部更不可能了,李固從來就沒想過當官,不然就看他對吳禮的態度,李固要是想要進入官場,怎麽也不會比吳禮差,再說他也沒那點算學的天賦,去了戶部跟人鬥心眼,還不被人治的死死的。


    思來想去找不到什麽合適的工作,這是巡邏的護衛從門前走過,鎧甲碰撞的哢哢聲傳進他的耳朵裏,猛地一拍把手:“有了”。


    李固比李承陽還激動:“有了?什麽活計,你說,我立刻就去幹”。


    看來李固是真的閑壞了,不然也不至於這麽不挑不撿的,說去就要去。


    安撫了一下李固,李承陽這才緩緩到來:“您以前不是軍伍上的人嗎,想必對這練兵之法不陌生把,咱們院裏不是有幾十個父王派來的護衛嗎,看他們閑著也是閑著,您就去訓練一下他們吧,畢竟他們以後還要保住咱們這一大家子,順便也算是給您找了個差事,您看如何?”。


    李固撓了撓頭:“這差事好是好,但是這群護衛也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一般的練兵之法他們沒準比我還熟,而且這批人都是宮裏調教好了才送來的,不管是戰力還是忠誠,那都是上上之選,還有繼續訓練的必要嗎”。


    “什麽,這群人就是精兵中的精兵?”平日裏看著這群護衛圍著偏院時不時有氣無力的轉幾圈,有時候還能隔著牆聽到裏麵傳來的行酒令的聲音,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揣著銀子找李固或者笑兒請個假,不到半天時間就又迴來了,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想也不用想這人是幹什麽去了。


    萬萬沒想到啊,這群人居然是精兵中的精兵,說是百戰老兵也不為過,平日裏煞氣到是有了,但是給他的感覺始終有很多怪異,但是也說不上來,可能就是感覺不到那種前世麵對綠色軍裝的人時產生的那種安全感吧。


    李固點點頭,自豪的說:“看這些小夥子精氣神不錯吧,一個個的走路帶風,老夫年輕的時候可是比他們還威風,現在沒有什麽大戰了,不然老夫還能提刀砍上幾個,不是跟你吹,當兵十年,我手裏的人命沒有八十也有五十了,這些小子現在還是差了點”。


    撇了撇嘴,看來老頭年輕的時候也沒靠譜到哪裏去,老了老了也是個閑不住的性子,一點都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穩重。


    “我說的不是你們訓練的時候的練兵方法,我這有一套不成熟的想法,正好跟你說說”李承陽準備開始準備把現代軍訓時候學到的東西交給李固,準備原樣把前世的親人搬到大唐來。


    李固聞言,拉了把椅子舒服的做了下來,端起一旁的熱水輕輕的喝了一口,氣定神閑的示意李承陽開始他的表演。


    呸,老流氓,找到活了就不把王爺當迴事了,剛才那前倨後恭的樣子呢,狗吃了?現在擺出個大爺的樣子給誰看呢。就是欺負他李承陽當代好青年,英俊瀟灑,威武不凡,孝敬老人,關愛祖國青少年。


    腹悖了一下,不是李承陽不尊重李固,實在是李固前後反差太大,讓他有些反應不能,這才把前世的軍訓方法一一的跟李固說了一遍。


    李固邊喝著熱水邊仔細傾聽,李承陽一開口就吸引了他,雖然沒實際見過這新穎的練兵之法,但是憑借他多年行伍的經驗來看,端的是一樣不可多得的好辦法。


    一直說了好久,把李承陽肚子裏的那點存貨都掏空了,天色已經接近深夜,李固仍是一言不發,捧著空了的茶杯細細琢磨李承陽的練兵法。


    良久,李承陽都快睡過去了,李固才開口:“殿下您這練兵方法確有他的獨到之處,我們用的練兵法不過是打熬將士們的力氣,反複訓練將門的技擊之法,直到士兵們遇到任何突發意外,腦子不動而手先動,這才是完美的把一個兵給訓了出來”。


    頓了頓,又接著說:“殿下的兵法卻並非如此,殿下首重軍紀,講究的是令行禁止,且有一套完美的體係來訓練將士們,使其如臂指使,軍隊上下一心,知道軍紀多重要的將軍很多,但是能把軍紀的具體訓練方法建立出來的唯殿下一人,往常一旦開戰,軍隊的身後必有執法隊嚴加看守,退一步者斬立決,這是往日裏運用的方法”。


    接過李承陽新倒的茶水,喝了一口:“若是按照殿下的方法來練,可見這種執法隊的作用便大大不如,隻是,老夫不明白,訓練跑步也就罷了,這可以提高行軍速度,但是這單杠雙杠為何物,生吃老鼠生吃蛇又是怎麽個意思?”。


    這才反應過來,現在是在大唐不是在前世,完全照搬幾乎是不可能的,冷兵器和熱武器之間的作戰方式更是天差地別,這讓李承陽好好的想想要不要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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