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溫蒸汽裹挾出來的氣味,帶著讓人完全無法抵擋的衝擊力。


    相比於明火燒烤的餘韻嫋嫋,和土鍋慢燉的潤物無聲。


    這種一直被封鎖在黃泥坯裏麵、經過漫長時間醞釀,最終破殼而出的濃鬱香氣。


    擁有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幾乎瞬間征服了在場所有人的嗅覺。


    最外層是來自炭土的、幹冽而粗糲的質感。


    廣袤大地倏忽間展現在眼前,幹燥的大地有著蒼涼的表麵,和蠢蠢欲動的內心。


    熱帶雨林的水汽緊隨其後,大地仿佛開始萌發生命,而生命一經萌發,就一發不可收拾。


    油層、肉層一起被切開。


    裏麵包裹著的肉丁、蔬菜丁、椰肉丁,層層密封之下,早已經按捺不住的香氣,富有層次感地縈繞在熱帶雨林當中。


    最初也最富爆炸性的氣味逐漸散開在小院裏,迅猛的激流這才慢慢變成了柔和的溪水。


    “咕嚕……”林夕涵。


    “咕嚕……”孟依依。


    許樂麵無表情地抬頭:“你倆這麽大動靜,至於麽。”


    明明最開始,是你肚子先咕嚕叫的……林夕涵無力地抗議。


    許樂拔下來兩個海鷗翅膀,分別遞給兩個人。


    “翅膀肉嫩,入味比較透,量也剛合適。”


    林夕涵接過來咬了一小口,邊吸涼氣邊嚼。


    “輔料和闊葉的香味都滲進去了……而且一點都沒有柴的感覺!”


    孟依依……隻字不發,專注啃肉。


    鳥窩頭哼哧哼哧,啃出來了八戒的氣勢。


    “那大腿你吃哪裏?”


    許樂用老父親的目光看著兩人,笑眯眯地說:“我是大腿,我自然要吃剩下的兩條海鷗腿啊。”


    “嗯?”林夕涵警覺地抬頭,“壞人你過分了啊!早上的肉湯,我可是把最好的地方留給你了!”


    呲拉……


    她出手如電,飛快地扯下來一側的大腿,哼哧哼哧地開始啃。


    “逗你玩的。”


    許樂咧著嘴笑了笑,然後用筷子挑起來海鷗肚子裏的素菜。


    “肉吃多了,對身體的負擔不小。”


    “腹內多寶,叫花雞肚子裏麵的輔材,才是這道菜的精髓。”


    “筍丁吸飽了海鷗肉和野豬肉的油,口感清脆味道濃鬱。明明是素菜,但是味道上麵卻不遜色於肉。”


    “油渣質地酥軟,悶製之後,疏鬆的結構裏麵重新入油,吃起來有著特殊的嚼勁。”


    “椰子片幾乎已經化了,味道貢獻給了筍丁和油渣,給這兩種食材添加了不一樣的乳香和清甜。”


    “來,直播間的小夥伴們,大夥兒一起品鑒品鑒。”


    許樂將筷子上的素菜遞到攝像機前,說:“啊——”


    直播間彈幕——


    “啊——個屁!我又吃不著!天天被許樂大佬秀,簡直太難受了!”


    “嗬嗬,我就不一樣。每天估摸著許樂大佬要開始做晚餐,我就直接叫外賣。嘴裏有糧,心裏不慌!”


    “你外賣能有許樂大佬的美食好吃?”


    “……草,你為什麽要說出來這麽殘酷的現實?”


    “一秒破防現場,喜聞樂見,嘖嘖嘖。”


    “對了,剛才小沙捕獵迴來的時候,不是在另外一座島上被打傷了嗎?”


    “嗯,但是好像不怎麽嚴重是不是?掉了些毛。”


    “我剛找了一下直播間,邊上的島上,那鬼佬是個暴力狂啊,上島沒多久,就把同島的另外一個哥們兒給弄淘汰了。”


    “臥槽,節目組允許這麽幹?”


    “被淘汰的那個倒黴蛋,是物資被暴力狂鬼佬各種搶先,血衝上頭自己去挑撥的。”


    “那隻能說被淘汰的那個人,本事不行啊。”


    “扯呢,那麽大的島,總共兩個人,每一次那個倒黴蛋找到資源,暴力狂鬼佬必定會跟來,變著法的暗搶。”


    “而且每次都是直接薅完,絕對是故意的!”


    “一般都是合作吧?再牛逼也沒法保證事事皆順,有隊友還是保險,這個鬼佬咋想的……”


    “不知道,那個鬼佬直播間裏也是一群瘋子,一直在喊戴克第一什麽的。那個鬼佬就叫戴克。”


    “幸好這個戴克在許樂大佬旁邊的島上。和這種人一個島,簡直可怕!”


    “……”


    整隻叫花海鷗,很快就被三個人風卷殘雲消滅。


    吃飽喝足的許樂,抱著橫刀,刮磨著刀柄的表麵,切出來一環一環細密的凹槽。


    林夕涵和孟依依繼續剛才編織床墊的工作。


    兩個人將闊葉彼此交疊,葉片之間彼此穿插,就像是織毛衣一樣。


    葉底粗糙,提供了足夠的摩擦力,保證穿插在一起的葉片不會滑脫。


    一片片這樣的葉子交疊起來,很快,一個方形的床墊的雛形,就顯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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