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玥跪在了家堂之中,屋內香燭縈繞,味道有一些刺鼻。【零↑九△小↓說△網】


    列祖列宗們端坐在那裏,變成了一個個黑色的牌位,足足有三大長牌,她感覺這個地方有一點陰森,那牌位就像一個個墳塋的墓碑,冒著陰冷的寒氣。


    她忽然明白了到了現代之後,這種形式為何演變成為了家譜,因為書寫在紙麵上,才最為節省地方。


    那所列牌位的最下方中間,上麵清晰地篆刻著“羊祜”兩個大字,自從來到古代,轉世之說多聽人提起,她多想與這個祖父對話一番,解一解心中的所有疑惑,不過那牌位,卻隻能是牌位,依舊穩穩地立在那裏,不動聲語。


    她用手揉了揉已經麻木的膝蓋,心裏並沒有感受到委屈,畢竟是自己犯了錯誤,理應受罰,不僅對不住父親,還讓杜華擔心,如果紋斌知道,也會十分掛念,不過自己最對不住的,還是外麵的方義。


    家堂之外,方義跪在那裏,鞭子一下下地抽在他的身上,他的臉已憋得通紅,卻沒有吭過一聲。


    畢竟自己犯下了錯誤,隻能由自己承擔。


    幸好昨晚沒有引發大的禍端,否則方義一輩子不會原諒自己。


    父親方厚的鞭子絲毫沒有留情,也許落在自己身上的鞭子更會讓自己好受一些,犯了錯誤,總應該有承擔的方式。


    ——


    花魁比賽之中,與賈淑的那番對話,杜華的心中的秤砣似乎又加重了一些,自己雖說是應了計,諸多事情還是要做拿捏,杜華本就年紀不大,之前隻是做過行軍大戰之事,這勾心鬥角之事,卻不知如何做得來。


    杜華想找羊大人和方厚籌謀一番,卻看見了方厚在那裏懲罰方義。


    隻見那方義衣服後襟已經綻開,露出了一部分血肉,可能是由於太疼的緣故,方義雖未吭聲,嘴唇卻已然咬得發紫。


    那杜華見狀多有不忍,上去攔住了方厚的胳膊。


    “方叔,你已經懲罰了方義,不要太過於苛責了,畢竟是主子的命令,你讓這方義如何忤逆。”


    “那也得看什麽事情?對於危及主子安全的事情,如何做得。”


    “對了,羊篇大人在嗎?”


    “恩,今日在府,我帶華公子過去。”方厚放下了手中的鞭子,又對方義說,“你在這裏再跪兩個時辰,不許起來。”


    方義繼續在那裏跪著,卻聽後麵一熟悉的聲音,清脆至極,“方義,你怎麽跪在這裏?”


    方義辨別得出這個聲音了,她是紋妍。


    且說那紋妍昨日迴到府上,雖說是時間尚晚,但有杜華護送,父親與紋斌外出辦事並未迴家,便無人繼續追究。


    而紋妍並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任性舉動,淩玥和方義受到了懲罰。


    昨日自己與淩玥女扮男裝大鬧花魁之戰的事情,辦得十分過癮,這會子那股新奇的感覺也並未過去,今日還想找這淩玥迴顧一番,卻沒想到淩玥跪在了家堂。


    紋妍看著方義那被鞭笞的皮開肉綻的後背,心中多是不忍,畢竟事情因己而起,而受懲罰的卻變成了他們二人。


    “你等著,我去給你那些草藥。”


    還沒有等那方義迴答,紋妍已經跑到了藥房之中,拿來了一些草藥,在方義依舊咬緊了嘴唇,微微地抖動了幾下,“還——還是我自己來吧!”


    “還是我來吧!你在這裏罰跪,如何起身塗藥。”


    那一抹抹的藥膏塗在了他的身上,方義有一點失神,第一次有女孩子這麽近距離地接觸自己,他幾乎忘記了後背的脹痛。


    正在方義失神的時候,紋妍塗抹完了藥膏,又跑去家堂之中找到淩玥,“快起來吧!不要在這裏跪著了。”


    “父親要我跪完兩個時辰,還沒有到時間。”


    見淩玥如此執拗,紋妍便不再多說什麽,一個人在院子裏溜達,這幾日天氣迴暖,並不像元宵節前後那樣寒冷,泥土已經有些鬆動。


    紋妍知道,羊府家規甚嚴,這是帶著淩玥女伴男裝大腦花魁之戰,淩玥受了懲罰,在羊府本就是集齊尋常之事,想必之下,自己的父親卻不似羊篇大人管理淩玥這般嚴苛,從小讓自己習武,諸事多有放縱,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紋妍想不清楚。


    紋妍走著走著,卻看見那正堂之中有兩人在議事,便是那羊篇和杜華,見有杜華,紋妍又靠近了幾分,隻見那羊篇與杜華神色緊張,似乎在談論什麽重要之事,紋妍在門外站住了,雖沒有偷聽之意,卻被那談話內容吸引住了。


    ——


    羊篇聽聞杜華關於昨日賈淑之言的講訴,不由得也出了一身冷汗,原來自己之前的調查,皆在賈後的掌控之中,而羊府上下,多日前已經被賈後的勢力監視。


    “真是有勞華兒,無端被牽扯進羊府之事,卻又被那賈淑盯上,華兒而平時也要多加小心。”


    “賈後對於玉墜兒之事十分上心,不會輕易放手。”


    “不過這淩玥已然記憶全失去,就算是沒有失去記憶,家父也之將玉墜兒之事告之方厚一人,他人並不知曉,盯上淩玥,又有何用。”


    “為保淩玥周全,我已答應賈淑,到時候伺機而動。”


    “華兒,你因保護淩玥答應賈淑,這本無可厚非,但將你置於危險境地,並非羊府所願,君子行其事而不亂其道,擅其行而不離其法,遇禍事而不失其心,雖有兒女情長之意,卻不失正義之德,仁義之誌,亦不失於心矣。”


    那杜華點了點頭,他知道羊篇大人不願意讓自己做那為難之事,隻是如若讓那淩玥再度陷入危險之中,自己如何釋懷。


    想到這裏,杜華說了句,“大人無需擔心,華兒自有分寸。”


    見那羊篇點了點頭,杜華又繼續說道,“眼見玉墜兒就在那賈淑脖頸之上,自己卻沒有辦法拿到,是在愧對羊府囑托。”


    “玉墜兒之事,華兒不必過於介懷,賈後隻是得知真言內容,並未參透真言秘密,諸事如何發展,靜觀其變即可。”


    兩人的對話,卻被門外的紋妍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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