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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懷遠此時就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身體變得格外的虛弱,似乎使不上勁了。


    “你說的意思,我是用了無憂?”


    毒鴉此人,縱使是有千般不是,有一點卻是極好,有什麽說什麽,這張嘴,也給他惹了不少禍事。


    “有可能,師叔也就是如今被江湖中人稱為神醫的人,住在魏國公府,當年,師父一心想要發展毒術,倒是師叔繼承了師祖的所有,想來,這個無憂應該就是師叔給的。”


    說起這個,毒鴉心底有些悵然,他知道,師父並不知道無憂,師祖估計是不願意將這等害人的毒藥給出去。


    “……有沒有什麽救治的方法?”寧懷遠倒是一個人才,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能夠保證自己的震驚,就算是額頭的汗水不停的滴落,也沒有太多的狼狽。


    房間裏沉默半響,毒鴉仿佛枯木的聲音響起:“若真是無憂,那還真是……沒有。”


    “沒有?!”寧懷遠瞪大的眼睛帶著滿滿的不敢置信,江湖中最信服的大夫是藥穀中人,但是神醫卻是從中崛起的,其實說起來,神醫的師父和藥穀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但說起用毒的,隻怕除了毒鴉就沒有其他人了。


    “無憂尚且是我幼時無意之間知道的,當時書中隻有簡單的描述,要說最完備的,恐怕還在師叔那裏,至於解讀的,百年之前的動,亂,中了無憂的,沒有一個活下來。”


    這些,翻翻各門各派的書籍都能夠知道。又不是什麽隱秘的事情。


    看向寧懷遠,毒鴉銀麵露出的眼眸中情緒複雜:“這個,我還真是沒有辦法,況且,我擅長的是毒術,也並不是醫術。”


    當年,毒鴉自己製作的毒藥自己都中過,不過是次數多了,練就了一身百毒不侵的體質,但要是無憂,想必也沒有辦法。


    就像是時間被撥轉,沒有人能夠抗拒阻擋的了時間的前進。


    許久許久之後,寧懷遠無力的擺擺手:“你出去吧,不要告訴他們。我們暫且駐紮在這座島上。”


    若是情況是這樣,自己也沒有必要去新的大陸,因為壓根是沒有作用的。也活不到那個時候。


    “……是。”毒鴉自己其實是無所謂的,反正若是沒有主子,他就已經死了。


    這個消息,知道的也就是兩個人。


    一座孤島,寂靜的矗立在海麵上,像是生命中唯一的孤舟,承載著說不盡的悲痛。


    並肩王府的客房,溫珂看著衣櫃中整整齊齊的衣衫,梳妝台上的首飾,眸中的光芒越發強烈,她在外麵裝的那般自然,不過是為了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麵。


    那個村莊,自己已經呆夠了,那裏又怎麽比得上京城的豪華。


    握緊手中的玉佩,貓兒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過,隻要自己能夠留下來,成為這座府邸的主人,或者成為並肩王的愛妾,這些都能夠擁有。


    不隻是並肩王,出身高貴的公子都可以,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及以後,才是最重要的。


    “溫姑娘,你現在有空嗎?”門外,響起了阿萱的聲音,溫珂立馬收斂住麵上的神色,將衣櫃門關上,衣衫整理好,在銅鏡中確認沒有問題之後,這才打開了門。


    揚在小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信賴和通透,看著門外神色如常的侍女,微微點頭。


    “不知阿萱姑娘有什麽事情?”


    阿萱對於溫珂不讓自己進房,堵在門口的舉動沒有半點介意,福身:“溫姑娘,這是剛才管家送過來的侍女,這個叫阿林,這個是阿木,都暫且待著溫姑娘身邊。”


    這來的兩個侍女看起來似乎有點木訥,但是溫珂卻很滿意,隻要木訥,才能夠為自己所用。


    “阿萱姑娘替我多謝管家,也謝謝殿下,等到殿下方便的時候,再給殿下道謝。”


    “溫姑娘多慮了,夫人為人和善,不過是府中規矩森嚴,有些地方不方便姑娘過去,有機關在,若是溫姑娘無意之間走過去,被重傷了,可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


    說話的時候,阿萱臉上的笑容從頭到尾都保持在一個弧度,看著和善,但是怎麽著,都有些詭異。


    話裏的意思,溫珂也聽出來了,這府中隨便死了一個女子,都是沒人知道的。


    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溫珂還是盡力保持自己的優雅:“阿萱姑娘放心,定然是不敢的,能夠得到殿下的幫助,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阿萱微微福身,溫珂將房門關閉,閉住的那刹那,嘴角的笑意就消失了。


    一種屈辱在心裏蔓延,溫珂想要泄憤,但是內心不住的控製著自己,保持鎮定,誰也不知道最笑到最後的,會是誰?


    寢室,言蕪雙聽著阿萱的稟報,微微頷首,神色帶著淡漠,屬於天家的尊貴在她身上表達的淋漓盡致。


    “這麽鎮定?”


    “正是,奴婢測了幾次,溫姑娘確實有一些不對勁,但是卻無法直接斷定是有問題的。”阿萱恭敬的站著,有條不紊的說道。


    若溫珂以為阿萱和過去的兩個侍女是普通的人,那就大錯特錯了,這是曾經皇後身邊的人,不過年紀小,饒了一命。被言蕪雙帶出了皇宮。


    如今的皇宮連一個主子都沒有,在皇宮裏,也不過是如花的生命,漸漸消逝,所以,忠心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無礙,你們且先呆在他的身邊,若是安分,我就給她找一樁婚事,若是不安分,就再說吧。”


    看的,不過是長輩那時的顏麵,戰戈的父親,自然也是言蕪雙的父親。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謹慎。”彎腰的瞬間,阿萱笑意溫婉。


    雙雙將一荷包塞給了阿萱,握住阿萱的手,不讓她擺脫:“姐姐拿著吧,這是夫人的心意。”


    這是宮裏的規矩沒錯,但是現在是在並肩王府,阿萱沒想到,言蕪雙還是這樣的,似乎從以前,就是這樣。


    旁人眼裏輕賤的他們,言蕪雙總是帶著暖意。


    若不是這樣,當初這一批人,是不會跟著言蕪雙出來的。


    “有一件事情,我想同你說一說,要是知道,同我說出來。”在自家人麵前,言蕪雙向來是格外的自在。


    “夫人請說,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可知道,宮中一般負責教導秀女禮儀的是誰?當初我的禮儀是翠香姑姑,如今想想,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言蕪雙忽然覺得,自己很久沒有進宮去看望翠香姑姑了,也是時候該去一次了。


    “迴夫人,之前調教秀女的,是儲秀宮的嬤嬤,隻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也不知道那些嬤嬤是怎樣了。”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夫人。”


    看著阿萱離開,言蕪雙驟然之間有些恍惚,看著雙雙,神色傷懷:“明日,去一趟皇宮吧,我想去看看翠香姑姑。”


    “夫人要不再提一提,之前說的時候,嬤嬤未準備好,現在應該是可以了,要不然呢,住在那個地方,隻怕更是受不了。”


    給言蕪雙捏著肩膀,雙雙小心的提出一個建議,之前言蕪雙提出的時候,翠香嬤嬤婉拒了,現在應該是可以了。


    “你說的對,當年在宮中,除了皇後娘娘,就隻有翠香姑姑對我最好。”


    當年的事情,想起來就像是一場夢,夢醒了,故人卻都留在了夢裏。


    皇宮,坤寧宮在皇後故去之後,本是要封起來的,但是有些奴才卻不願意離開這裏,後來就留了一個院落讓她們住著。


    “殿下,這裏麵如今剩下的人不多了。”跟來的公公給言蕪雙解釋著。


    坤寧宮前的梧桐再也沒有吐綠,即便是現在,也是樹枝上幹巴巴的,什麽都沒有。


    院門輕響,言蕪雙推門進去之後,發現在院落中的石椅上,坐著一個熟悉的人:“翠香姑姑,我來看你了。”


    說話聲,還是小時候的樣子,但是言蕪雙已經覺得淚意滿眶。


    那女子身體僵硬了一下,轉身看了過來,被布巾包裹的頭發竟然已經是一片銀白,那麵容依舊年輕,卻似乎住了一個蒼老的靈魂。


    “郡主來了?好久沒見了,郡主可還安好?”


    說話聲依舊是當年的溫柔,帶著熟悉的感覺,仿佛穿越了時空,迴到了小時候。


    言蕪雙快走幾步,蹲下身子,將雙手放在翠香的膝蓋上:“姑姑,是我不對,這麽久了,一直未來接你。”


    “說的什麽傻話,明明是奴婢不願意出去,你的心思奴婢都知道,奴婢也在等你。”這話,成功的讓言蕪雙抬起頭,靈動的星眸遮掩不住光芒。


    “姑姑,願意和我出去?”


    “其實,奴婢沒有夢見皇後娘娘很久了,隻是貪戀著當年的事情,不願意離開。”這些年的陪伴,說起來是主仆,其實更加像是親人,相依為命。


    言蕪雙拉著翠香的手,不願意放開:“那,姑姑就和我出去吧,我和夫君一座府邸,沒有其他人,姑姑想做什麽都比較方便。”


    “……好,奴婢和你出去,以後陪伴著郡主……不是,現在應該叫長公主了。”將言蕪雙鬢角的發絲撥到後麵去,翠香眼神格外慈愛。


    “不如今日,姑姑就和我迴去吧,府中從最開始就給姑姑準備著院子,姑姑直接就可以住下,家裏還有三個孩子,姑姑也可以體會兒女繞膝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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