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的頭發逐漸長出來,人看著比在醫院時好很多,瞧見她的肚子時,替她高興。


    虞恩跟蘇櫻拿著行李箱先去酒店,讓師徒倆好好聊聊。


    褚悅陪著老師下樓,京市不同乾城,天氣幹燥,春天如同乾城的秋天。


    她與老師說起自己的困惑,孩子、婚姻是否與理想衝突?嫁給這樣一個人是否意味著要放棄自己多年所學。


    老師笑她迂腐,好的愛情相輔相成,怎會衝突?你會困惑,應該是不夠愛他。


    褚悅一頓,恍然想起自己被留守的日子。她好像知道自己為什麽不夠愛他。


    父母的冷淡疏離,自己安靜冷淡,怎麽就敢大言不慚教育周行之放手克製?明明是自己理解不了伴侶間的熱烈。


    不知怎的就流下眼淚來,哽咽聲一直止不住。奶奶常年拿著教鞭點評她的畫,爺爺總是一板一眼讓她寫字,愛與嚴厲,她如何分得清?


    若說光,唯有老師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存在。


    “你這孩子,怎麽越大越喜歡哭起來了?”老師替她擦擦眼淚。


    “我想爺爺奶奶來著。”褚悅胡亂抹掉眼淚,強裝鎮定,胡亂搪塞。


    本應該是個缺愛的人,何時起竟然對愛,敬而遠之?這才是她想逃離的理由嗎?


    輿論越來越多,多到忙得腳不沾地的周行之不得不注意。看著江濤收集迴來的資料,他大概猜到這是李宛雲一家人的手筆。


    這個李宛雲一手捏著老爺子的好感,自己又要麵對集團變動,周紀懷和莫筱筱都成雙入對的出現在集團。


    老爺子對流言最敏感,任何負麵流言在他這兒都是不允許的。


    如此一來,他腹背受敵。莫筱筱的股權已經板上釘釘,這幾日她忙著把那個嫩模送走。


    李宛雲不愛周行之,她要的是把周行之打趴下,能讓他趴下的是那個未婚先孕的女人。


    隻是這個女人被他藏得太好,那棟別墅,這幾天沒人,就算有人,她也輕易進不得。


    監獄裏的那套勞動工具程序有問題才導致短路起火,幸好沒有引起大麵積火災。


    星輝承擔所有損失,這個項目就是當初從沈耀霖手裏搶來的。因著這個項目,周可城對周行之有些看法。


    這個處境,他好像落了下乘。他無暇顧及,新產業園那邊還有很多事等著他處理。


    晚上迴到家,沒有人等他,心裏空落落的。想給她打電話,又怕她已經睡下。


    手機裏與她的消息還是她出門前,自己的囑咐,她沒迴一句話。她發的信息停留在那張b超單,一個小小的點,那是他們的孩子。


    褚悅帶著蘇櫻逛京市,前所未有的開心,胃口也跟著好起來。


    蘇櫻勸她打掉孩子,未婚先孕,萬一周行之不娶,單親媽媽很慘。


    關於這件事,褚悅早就想過。未婚先孕放到哪兒都是不好聽的。但是如果她需要一個孩子呢?有沒有老公又有什麽所謂?


    晉越接手安傑,她手裏還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足夠養活她和孩子。


    想要跟周行之分開的人是她啊。


    “其實,是我不想結婚。”褚悅放下手裏的串兒,不輕不重地說道。


    “你看到楊老師了嗎?她前段時間生病,虞恩說她總是念叨我。櫻櫻,如果你妹妹上個大學出來,沒幾年嫁人生子,你不會覺得可惜嗎?”


    “嫁人生子,又不是不工作。她遲早都要嫁人的啊。”蘇櫻覺得她是懷孕才會這麽想。


    “可如果她老公不希望她工作呢?再說,我總覺得乾城不是我該待的地方。”


    褚悅翻翻桌麵上的串兒,突然又沒什麽胃口。


    “你……不是吧?懷著孕想走?”蘇櫻都驚呆了,這不是小說裏才會有的橋段嗎?


    “隨口一說。”


    褚悅聳聳肩,又拾起一根羊肉串,恢複正常。


    總裁太太,哪兒有那麽容易當的?她做總裁特助時都要畏手畏腳,說錯一句話就能被老周總記恨。


    晚上迴到酒店,兩人均已躺下。蘇櫻手機裏傳來周行之的信息:[悅悅睡了嗎?]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蘇櫻看一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褚悅,迴複:[睡下了。]


    對麵沒在迴過來。


    早上九點多,褚悅拿起手機看一眼時間。有周行之發來的微信:[見老師順利嗎?]


    她解鎖手機,迴道:[順利。]


    良久之後,她在消息欄編輯:[行之,如果我想離開,你會放我走嗎?]


    盯著手機許久,這個時候發這種信息,有點落井下石吧?那條消息終是沒敢發出去。


    她好希望他能犯個錯,或者與人曖昧,撞見他與別的女人糾纏不清,好讓她找到借口決絕地離開。


    蘇櫻洗漱完出來,看她醒了叫她起床吃早飯。


    褚悅在衛生間刷牙,蘇櫻在桌子上擦護膚品,朝衛生間說一句:“昨晚你老公問你睡了沒,我說你睡了。”


    衛生間的褚悅麵無表情,也不迴話。監視、控製被他賦予為保護。


    帶蘇櫻逛完京市的景點、小吃,陪著老師聊了兩天,兩人又坐飛機迴乾城。


    迴到別墅時,沒人,田阿姨不在。院子裏流水潺潺,明顯有人打掃。


    她留蘇櫻下來吃飯,給田阿姨打電話。阿姨說她在公司,給周總送飯。


    她在二樓看著自己近日來作的畫,全是不明不白的情緒。


    蘇櫻湊到她身旁,看著那些抽象畫問道:“你這畫的都是什麽?”


    “你幫我跟紀岩說一聲,事務所我不迴去了。”褚悅知道,事務所迴不去,這個別墅的門想要再次踏出去也很難。


    周行之聽到田阿姨接到她的電話,主動開車送她迴別墅。迴到家,一樓不見人影,便急匆匆走上二樓,越過蘇櫻,急切地把她摟在懷裏。


    “怎麽迴來也不跟我說?”他神色緊張,倦怠乏力,唯有把她抱入懷中方才舒緩些許。


    褚悅擋著肚子,抬頭,下巴抵在他的手臂上,輕笑:“不是隻去了幾天嗎?這麽緊張幹什麽?”


    蘇櫻識趣下樓,與阿姨攀談。


    “讓我好好看看。”周行之捧著她的臉,仔細端詳,好像因為懷孕,有些憔悴。


    視線轉至肚子,他恢複溫柔和煦。“你和寶寶都好嗎?”


    “還好。過兩天要去產檢了。”


    “我陪你一起去。”周行之牽著她到沙發坐下,撫著她的肚子感受孩子的成長。“沒能陪你,是不是怨我?”


    她搖頭,靠在他身上。既有熟悉的雨鬆沉香味,也有疲勞倦怠的氣息。


    “想跟我說說集團裏的事嗎?”


    久久不見迴應,抬眸望去,人已經睡著,當真這麽累。


    褚悅想要起身給他拿條毯子,手被他緊緊攥著,隻能作罷,重新靠在他身上,給田阿姨發微信說他睡著了,晚上做三個人的飯。


    隨後又給江秘書發消息說他睡著了,下午晚點迴集團。


    江秘書很快迴信息:[不行啊,下午老周總也在,遲到估計要罵人。而且下午是關於幾大高管去留的會議。]


    難怪這麽累,老周總監督。明明父母健在,恩愛有加,他怎麽被父母束縛?


    褚悅躺在他的大腿上,摸著肚子說:“寶寶,爸爸累了,我們安安靜靜陪他一起睡午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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