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雲溪的目光停在自已身上,床上的男人眼裏充滿戾氣,聲音更是毫不隱藏對雲溪的恨:


    “臭丫頭,你給老子等著。”


    “可惜,你現在落在我手裏了。”


    雲溪好脾氣解釋。


    床上的男人:……好想掐死她怎麽辦?


    “我好心再提醒你一句,這兩個月內,你乖乖給我躺著,兩過月後,再來找我報仇吧。”


    雲溪用一副氣死不償命地口吻大聲說道。


    “你找死!”


    床上男人想抬手打雲溪,沒想到動都動不了。


    雲溪把他動作看在眼裏,臉上笑得更加開心:


    “你找死我決不會攔著。


    看來,你還沒有嚐夠我那套針法的美妙滋味。”


    說著,她從針袋裏拿出一根寒光閃閃的銀針。


    看到銀針,屋裏的其他四人趕緊冒著被刺啞的危險勸雲溪手下留情:


    “姑奶奶饒命!”


    “饒過我老大一次吧,他就是痛得太狠了,才胡言亂語的。”


    “對,我老大痛糊塗了。”


    “姑奶奶,你給句實話,我老大真的要躺上兩個月?”


    “莫非你們想試試?”


    雲溪晃了晃手裏的銀針。


    四人瘋狂搖頭。


    “行了,你們打從哪兒來,就迴哪兒去。”


    雲溪看把他們嚇得差不多了,也就收了銀針。


    迎著床上男人要吃了她的眼神,雲溪朝他甜甜一笑:


    “別不服氣,要怪就怪你惹錯了人,接錯了單子。”


    說完,雲溪頭也不迴了出了廂房。


    沒想到,在廂房外,意外碰到了臉上還沒有來得及收斂驚慌的黃大夫。


    “黃大夫,你這是?”


    “沒什麽,我剛好路過。”


    雲溪話音才落,黃大夫就急聲答著。


    然後轉頭,腳步慌張走了。


    雲溪往後看一眼長著青苔的高院牆,不解地搖頭。


    為什麽黃大夫一副作賊心虛的樣子?


    明顯有事。


    想到之前李大夫要留她坐堂,黃大夫執意不同意的事,雲溪隻當黃大夫愛嫉妒的老毛病又犯了。


    到了醫館前廳,雲溪看到李大夫正在忙,便乖巧地站在邊上等著。


    片刻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下,來時殺氣騰騰的五人,一臉驚恐地從大廳出去。


    頓時,廳裏死一般的寂靜,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短短時間裏發生了什麽事,竟讓那五個混子如此乖覺聽話。


    櫃台裏,李叔邊上忙碌的大夫雙眼冒星星地看著李大夫身邊,一臉平靜的雲溪。


    這多虧了這個小姑娘。


    收拾了混子,幫他出了口惡氣。


    他覺得應該為雲溪做些什麽,才能表達他真誠的謝意。


    目光往櫃台四周一掃,看到水壺,他眼睛一亮。


    快步走到水壺邊,取了一個幹淨的青花瓷茶杯,倒了一杯冒著熱氣的茶,小心穿過人群,滿臉笑意地遞給雲溪。


    “姑娘請喝茶。”


    雲溪一愣,確定自已不認識這大夫。


    但對上他真誠的笑臉,雲溪隻好接過茶杯。


    並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


    大夫語氣恭敬。


    隻是,他臉上的笑意怎麽藏都藏不住。


    這小姑娘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整治那混子真有一套。


    隻是沒有親眼目睹,有些可惜。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治服那五個混子的?


    神思流轉間,大夫眼角餘光掃到忙碌的李大夫,他趕緊迴到櫃台忙碌。


    雲溪等了一會兒,見李大夫麵前還排著五六個人,便又耐著性子端著茶杯,走到邊上,選購了一些製作藥妝要的藥材。


    到櫃台結帳,李叔把算盤打得啪啪響,大夫趕緊把這些藥材打包。


    打包好後,立馬笑著遞到雲溪手裏。


    看著這笑臉,雲溪覺得這大夫笑太刻意了,顯得有些不懷好意,隻是她麵上沒有表現出來。


    付了錢,雲溪提著藥材包,遲疑迴到李大夫身邊。


    正巧李大夫看完最後一個病人。


    舒展一下手,李大夫又伸一個懶腰後,才看著雲溪笑:


    “你厲害啊。”


    雲溪知道他是指收拾那五個混子的事。


    她得意抬了抬下巴:


    “惹到我頭上,我再不還手,那我就不叫雲溪了。”


    “霸氣!”


    李大夫說出了櫃台裏大夫的心聲。


    “好了,李叔,你剛才看了那麽多病人,快趁空休息休息,我先迴去了。”


    看李大夫一臉倦容,雲溪趕緊走了。


    出了仁和堂,雲溪感覺身後有人跟蹤。


    走到人多處,她突然側頭迴望,發現後麵除了來往的人,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目標。


    莫非是她想多了?


    雲溪搖搖頭,繼續往家的方向走。


    躲在拐角的黃大夫,嚇得拍了拍胸口的位置。


    好險,差點被這個丫頭給發現了。


    看她的樣子,好像沒有發現是自已找人對付她。


    想著雲溪在廳裏說過的話,再想想那五個混子中頭頭的下場,黃大夫隻覺得心裏憋著的這口氣,不上也不下。


    不行,照李大夫看重這個丫頭的趨勢,她遲早會到仁和堂坐診。


    他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絕不……


    黃大夫失魂落魄轉身走了。


    而雲溪走了一段路,試探性地迴頭張望了一陣,之前那種被人偷窺的感覺突然間沒了。


    她皺了皺眉,收迴目光,加快腳步迴了家。


    讓她開心的是,張秀蘭和雲鬆從雲家村迴來了。


    二舅母李愛華也從張家村迴來了,不僅帶迴了一大菜籃子季節菜,還有繡好的八個荷包。


    “溪兒,你迴來的正好,幫我看看這些荷包繡得咋樣?”


    雲溪屁股剛沾上涼椅,二舅母李愛華已經興衝衝端著小簸箕過來了。


    不等雲溪伸手接,二舅張雲訓斥的聲音跟著到了。


    “你就不能緩會兒嗎?


    溪兒才從外麵迴來,涼茶還沒喝上一口呢。”


    二舅母李愛華臉上訕訕而笑,生生把遞出的簸箕縮迴懷裏。


    “姐,喝口水。”


    雲溪剛張嘴,雲梅已經送過來一碗涼開水。


    她接過,一口氣喝了大半碗,這才笑著接過二舅母李愛華手裏的簸箕。


    先低頭一個個地看完,雲溪抬起頭,對上神情有些緊張的二舅母。


    “咋樣?行不?”


    雲溪聞言笑了。


    這些荷包針腳看著似乎有些不一樣。


    難道不是二舅母一個人繡的?


    不過,過關了就好。


    “二舅母,你這些刺繡都過關了,明天可以上街邊擺攤試著賣賣看。”


    有鋪子可以直接擺到鋪子裏賣,然而,手裏的銀錢也不知道夠不夠。


    雲溪隻盼著再多來幾個病人,或者夏老夫人的孫女快些來看病,那樣,說不定她開鋪子的錢就有著落了。


    “是嗎?那我得讓人把這個好消自已給傳迴家裏。”


    二舅母歡喜地臉上笑出了清晰地魚尾紋。


    她撫著掌,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原地打轉。


    二舅張雲看到,好笑又好氣地瞥她一眼:


    “這樣就高興了?”


    “那是,你們是不知道,當我迴家跟爹和娘大哥,大嫂他們一說,種我們扔在路邊都沒有人要的韭黃能換錢。


    你猜家裏人當時的表情是怎樣的?”


    說到高興處,二舅母居然賣起了關子。


    雲溪和雲鬆把幾個人的神情看在眼裏,兩人對視一眼,配合地催促道:


    “二舅母你快說說吧,我們大家都等著呢。”


    二舅母得意一笑,“全傻了。”


    對上二舅不高興的臉,二舅母趕緊說下文:


    “好半天,爹和大哥一臉不相信地問我,是不是發燒燒糊塗了?


    哈哈哈……”


    二舅母笑彎了腰,一手捂著肚子,“哎喲,哎喲”地叫。


    “怎麽說話的?”


    爹和娘是她能編排的嗎?


    二舅又警告性地瞪二舅母一眼。


    二舅母下意識一縮脖子,臉上的笑意瞬間淡了些。


    聲音也小些:


    “我就把雲溪告訴我的法子,一字不差地說了遍。


    於是,全家齊動員,除了一個讀書的外,全拿著鋤頭去後麵的菜園種韭黃。


    忙好後,女的開始坐在一起,拿針繡荷包,這不,連真繡出八個出來了嗎?”


    “你們好拚。”


    原來八個荷包是這樣來的。


    聽了雲溪的話,二舅和二舅母兩人像是吃了蜂蜜一樣高興。


    等二舅母說完了張家的事,接著張秀蘭說起了在雲家村的事。


    說完後,她才提出重要的事情來:


    “順子哥,溪兒,你裏正叔明天就把咱們家的戶籍遷到鎮上來。”


    “姐,還不止呢。


    村裏的人聽到你會醫術,都想著到咱家來看病,不給錢的。”


    雲鬆氣鼓鼓的說著,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怎麽看怎麽可愛。


    “好了,不生氣了。”


    雲溪笑著點了點鼓鼓的腮幫子。


    雲鬆泄氣了。


    然後,又氣鼓鼓道:


    “姐姐幫他們看病可以,隻要給取相應的診金就好。”


    “我也是這樣對他們說的。”


    “一聽要錢,圍在裏正叔家門口的人,一下子全散了。”


    “你這孩子,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來讓你姐姐看病,那是看得起你姐姐,你怎麽能要求他們給錢呢。”


    張秀蘭一臉無奈地看著雲鬆歎了口氣。


    “姐,你看,娘又來了。”


    雲鬆當眾告起了張秀蘭的狀。


    雲溪伸手摸了摸雲鬆的小臉,目光轉向張秀蘭,神情立馬嚴肅起來:


    “娘,弟弟說的對,不能慣著雲家村的人。


    有一就有二,他們想著免費,那我的買藥材錢去哪裏賺。


    所以,娘你以後跟人說我會醫術時,留個心。”


    “溪兒,你這樣做會不會寒了一些幫過我們家的人的心?”


    雲順也一臉憂愁。


    聽到這個,雲溪輕鬆一笑:


    “爹,女兒也不是認死理的人,我會因人而異的。


    總不能讓一個家裏連銅板都找不出的人付看病的錢吧。”


    “這還差不多。”


    張秀蘭和雲順同時鬆了一口氣。


    雲溪和雲鬆聽到,兩人快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語。


    雲梅則直接多了:


    “爹,娘你們就是太好說話了,才被老雲家的人趕出來的。


    要不然,他們敢什麽東西都不給我們家嗎?”


    氣死她了。


    “梅兒,你爹和你娘是老實,但你作為女兒,不能這樣說他們。”


    二舅張雲和二舅母李愛華在邊上,看不過去,才連話帶笑勸著。


    雲梅氣哼哼的:


    “我說的是事實嘛。


    難道爹和娘還不許我說實話了。”


    汗!


    二舅張雲和二舅母李愛華同時收了聲,生怕他們再說一句,雲梅會有十句等著他們。


    多說多錯,還是不說話為妙。


    “姐,裏正叔明天來,還有一個目的。”


    短暫的沉默後,雲鬆眼見屋裏的氣氛低沉,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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