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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夜他竟然最後放她離開,又給了三日的時間叫她去找書。


    幾近天亮之時,聶蘼蕪方才迴到家中,一路念叨著自己應該去哪裏給他把那書找來。


    聶蘼蕪在童年的時候,就聽隨著她師伯遊出淚湖外的小傻子說起淚湖外的景像,小傻子同師伯他們往來七國之間,沿途的強人俠士,見識得極多,聶蘼蕪被小傻子說的撓得心癢癢,然七國動亂百年,有能之人出沒各處,耳裏雖時常聽得小傻子說道,自己卻是怎麽也出不去的。


    好容易十六歲從淚湖出來,還沒有混到個一年半載,就遇頗多不順,要是向著三洞五湖的人求助,他們必定會給淚湖打招唿,師叔伯知道她逃了出來,等到迴家,免不掉一頓收拾,想想都渾身發毛。


    原先她以為淚湖之人就已經夠厲害,出了淚湖遇見的人雖然武功沒有師傅他們高強,可七國中好本領之人極多。她也就不敢怠慢,在涼州城又遇見雙追之一的追風,她從前聽說過雙追劫富濟貧,夫妻兩個武功高強,丈夫為追風,背上插了一把兩尺長的樸刀,吹毛斷玉的那般鋒利,江湖上都說這刀厲害,稍微輕弱些兒的兵器,一近這刀,登時化為兩段。妻子追雲以雙劍為兵器,刀光如鏡,耀得人眼前發昏,時常躲在丈夫背後。


    人人都道追風此人可一人破百軍,追雲身體孱弱,武藝不精,聶蘼蕪卻聽師傅說過,追風的功夫其實是追雲所教。


    連同他背上所背之刀,都是追雲所贈送,強人到了他們跟前,隻需追雲在他身後指點,他便能如有神助。


    聶蘼蕪殺了追風那日,偏偏追雲不在。


    她在堂後坐了半日,聽見那無恥小人強搶魚販之女,聶蘼蕪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裝作沒有見到這事。可他把人家糟踐一頓,擔心小姑娘見到他妻子會和她告狀,又要殺她滅口。


    聶蘼蕪把筷子放迴筷籠中,實在是忍不下去這口氣。走出堂外和他打鬥起來,先前以為這人隻是冒用雙追的名號作惡,自稱為追風,可聶蘼蕪見了他的刀,和師傅所說無幾相差,待他拔出刀,那樸刀果真厲可削鐵。


    她這才明白,今日遇上的真是追風。


    雖救魚販之女時不害怕,但是聶蘼蕪並不曾見過追風的招數,她從前在淚湖的武功都是依據師傅和師叔伯們施展的路子所練,真遇上了強敵,她也不敢心存僥幸,但是麻煩既然都趕上門兒了,她口裏也就不再說些什麽了,心裏存了個打贏的念頭。


    一開始,追風的身法猿猴一樣利落,但聶蘼蕪也不是無用之人,她習武首先就是從目練起,要能看破敵人的起勢和落勢,用眼向他張望。


    幾步以外,追風靈巧得看不出人影。


    聶蘼蕪硬著頭皮和他對打,隻是保全自己,慢慢的,他的動作在她眼中愈發緩慢,等二十招以後,聶蘼蕪已經看破了他那固定幾招,可追風這人隻是莽漢,徒有力氣沒有新招。


    聶蘼蕪飛身開扇,隻一招“春潮帶雨晚來急”便結束戰局。追風見她展開扇麵,忽覺三丈以內,有無數銀光晃動,登時數枝飛劍刺中他要害,身子往下一沉,一些兒響聲沒有便倒在地上不能喘氣了。


    聶蘼蕪知道來者不是等閑的人物,趁著追風奄奄一息,火速逃離酒樓。


    一個月過去,也沒人向她來尋仇,聶蘼蕪以為此事就這樣過去,她殺的是江湖中人,官府本就不怎麽同江湖草莽相合,這種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直到某一日在涼州遠思街上見一盲眼老婦磕頭願為奴仆,隻求貴人能抬抬手幫她下葬兒子,眾人圍在一邊看,聶蘼蕪也最是喜歡湊熱鬧,有好事者掀開草席,屍體已經生了蛆蟲,在骨肉間扭動。即便如此,聶蘼蕪還是認出了死者就是追風。


    她細想想,好像是聽說過追風未落草前有一老母,但他的仇家從來沒有找到過他的母親。


    那老婦說,她兒子和媳婦來涼州為她過生,企料兒子被仇家所殺,媳婦又難產亡故,她一人傾盡家產才把媳婦和小孫孫入土,實在沒有錢財再給兒子入殮下葬。


    聶蘼蕪有些後悔,她難過得想哭,要是她那日不殺他,會不會他陪在追雲床前,她就不會難產,一屍兩命,這個老婦也就不必在生辰時如此悲痛。


    師傅從前總是說,要她做事必要三思,她不以為然,現在想來,當時就應該早早出手救下那姑娘,再給他一些小教訓讓他離去便是,非要出手要了他的命,毀了人家一家子。


    聶蘼蕪在老婦不遠處的石獅子旁席地而坐,等到晚間眾人退去,她走到老婦麵前,對老婦道,她是個孤兒,今日一見老婦之麵,頗有見到親娘之感,希望她可以跟她迴家,叫她侍奉晚年,她必定給她兒子風光大葬。


    老婦對她感恩戴德,聶蘼蕪就這樣認了她為幹娘,又殷勤地幫著她尋找九星白神醫醫治眼睛,三洞五湖之人雖然都醫術高明,可聶蘼蕪擔心暴露蹤影,實在不敢求助,怕被帶迴淚湖,也不能再給老婦人救助。


    惹了一個禍事,這下又遇上了雨師律,聶蘼蕪搖頭,實在是禍不單行。


    她又積極找了幾日,實在是找不到他要的書籍。


    聶蘼蕪在九王府前求見,小廝問有無拜帖,她說沒有,那小廝便趕她走,說九王府不是尋常人可以滋擾的地界,想要活命就跑得遠些。


    她隻說,請小哥向內稟告是聶蘼蕪求見,九王爺必會相見。小廝躊躇半日,要是進門稟告,這人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小民,擾了王爺清休,他再來幾條命也不夠浪費,可若是耽誤王爺要事,他也沒有膽子承擔。


    聶蘼蕪看穿了他的心思和慌張,暗自罵道雨師律對待下人都如此嚴苛,害得小廝都不敢和他迴稟消息。


    “小哥隻需稟告,若是九爺發怒,小人自會一力承當。”


    “那……好吧。”


    他噔噔入了府門,聶蘼蕪等了幾刻,有人方才來叫她入府。


    房中放了簾幕,擋住了正在午憩的雨師律,從不甚清晰的簾幕後,聶蘼蕪看見他撐著腦袋昏昏欲睡。


    另一邊,雨師律卻睜開了眼睛,半撐著頭眯眼看她。


    他以前覺得女子穿著男裝,叫人惡心,可男裝穿在她身上,卻有幾分新的意思,府裏除了逗他開心的幾個丫頭通房還養了男寵,有時候他們穿著女子的內襯走來走去逗他玩鬧,他覺得也挺有意思,但是看久了也就沒有興趣。


    比不上雨師乘歌,日日複日日,年年複年年,總是看著一個人,也不會發膩。人家找男色,都往陰柔的找,他非得把眼睛紮在宇文仲弘身上,怪哉。


    有時候他也會納悶,喜男色這個癖好是不是雨師家骨子裏的怪病。


    聶蘼蕪擔心她還沒說話他就睡著了,就叫了一聲,“九爺?”


    沒想到她這一聲就把他給逗樂了。


    聶蘼蕪摸不著路,他笑個什麽?


    “這迴記得叫我什麽了?”雨師律開口。


    原來他沒有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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