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醒了,隻是他剛醒過來,就差點沒再暈過去。


    剛睜開眼睛,映入他眼簾的就是馬六那張堪稱是車禍現場的醜臉。


    陳言深吸一口氣,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六……六哥,你想做什麽?”


    馬六那張醜臉上滿是不懷好意的笑容,怪笑著搓著手走向了陳言。


    陳言一陣惡寒,無由來的感覺自己菊花一涼。


    看著馬六臉上那猥瑣蕩漾的表情,陳言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起來了龍陽之好,斷袖之癖,斷背山之類的詞語。


    “六……六哥,我喜歡女人。”


    馬六:“……”


    馬六臉嘴角一抽,差點沒忍住一巴掌把陳言扇到牆上,摳都摳不出來的那種。


    “媽的,老子……”


    “六哥,強扭的瓜……他不甜。”


    “我特麽……”


    “同性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


    馬六一張臉徹底黑了下來,語氣十分不善的說道。


    “老子是給你送衣服來的,你原來那身衣服上全是血,不好好洗洗是穿不成了,既然你不要,那你這段時間就光著屁股吧。”


    陳言:“……”


    “六哥,六哥你迴來,我錯了六哥!”


    陳言慫的十分果斷。


    馬六黑著臉走了迴來,將一身衣服扔到了陳言的床邊,然後就再次走出了房間。


    陳言穿好衣服,走出房間,在一間小院裏伸了一個懶腰,全身上下的骨頭發出一陣哢吧哢吧的脆響。


    小院裏並沒有人,馬六早就離開了,陳言在院子裏溜達了一圈,然後轉身走迴了房間。


    在房間裏擺放著一張書桌,書桌上放著一些筆墨紙硯,書桌旁邊的書架上擺放著幾本四書五經以及各種雜書。


    陳言翻了翻書架上的書,然後坐在了書桌前,研墨提筆,然後邊讀便寫道。


    《滿江紅》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


    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


    落筆,陳言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心中激蕩難平。


    這首滿江紅是嶽飛所做,用以抒發他想要收複中原,迎迴二帝的決心和豪邁。


    同樣也表達了他對亂我神州大地之胡虜的刻骨仇恨,現在被陳言用一手飄逸的行書書寫出來,用以紓解他心中對殺害他全家的羌人的憤怒和悲愴。


    卻也是恰好合適!


    他發誓自己日後要用無數羌人的頭顱來祭奠自己的家人,祭奠整個大宋邊疆慘死在羌人手上的無辜漢民們。


    ……


    小院中,門外沿廊下,柳雲誌和柳月瑛並肩站立,兩人聽著房間裏傳出的朗朗吟誦聲,兩人呆立在了原地。


    忍不住身體內熱血沸騰,想要殺幾個胡人來助興!


    尤其是,“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與“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這兩句,聽到這兩句,父女二人差點沒忍住,就想要拎著刀子帶著手下的馬仔北上收複燕雲十六州了。


    柳雲誌深吸一口氣,暗歎一聲好文采,便抬手輕輕敲響了門扉。


    咚咚咚……


    陳言被敲門聲驚醒,平複了一下自己激蕩的心情。


    “請進。”


    柳雲誌和柳月瑛父女二人走進了房間,一進房間,柳雲誌便看到了書桌後端坐著的那個少年。


    五官精致帥氣,俊雅清逸,氣質十分出眾,雖說身上穿著的隻是一件材料普通的青衣,但卻是被他給穿出了一種淡雅脫俗的氣質。


    很帥,非常帥!


    雖然柳雲誌非常不情願,但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家夥長的確實比他年輕時候還要帥。


    怪不得自己女兒會動心了!


    “兩位……你們是?”


    陳言從椅子上起身,有些好奇的問道。


    “哈哈,在下柳雲誌,這座寨子的當家的,這是小女柳月瑛,也正是她將你從那些羌人手上救下來,並將你帶迴來的。”


    柳雲誌淺笑著說道。


    陳言明顯一愣,目光看向了柳月瑛,有些不敢相信,那個在雪地裏勇猛無比的女首領,竟然是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孩。


    他還以為那個女首領是一位腰粗體壯,麵容“豪邁”的如花呢,可結果……有些出人意料。


    “在下陳言,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將來必將報答。”


    陳言趕忙對著柳月瑛彎腰一禮說道。


    柳月瑛十分有禮的迴了一禮。


    “公子不必多禮。”


    “哈哈,剛剛柳某在門外聽到陳公子在吟誦一首詩詞,聽的柳某可謂是熱血沸騰,不知陳公子可否給柳某一觀?”


    柳雲誌哈哈一笑,禮數十分周全。


    在他看來陳言無疑就是一個讀書人,他剛剛進門之時,陳言才剛剛放下筆,證明陳言能讀會寫,並且會作詩詞。


    在兩宋這種重文輕武到了一定極端的社會環境下,讀書人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哪怕是柳雲誌這個大山賊頭子,對讀書人也會保持一定的尊重。


    陳言微微頷首,他知道自己拒絕不了,拿起桌上的那張紙便遞給了柳雲誌。


    “請柳大當家的過目。”


    柳雲誌從陳言手上接過那張紙,便低頭看了起來。


    片刻之後,柳雲誌緩緩吐出一口氣,將那張紙雙手捧起遞還給了陳言,他對陳言的態度越發尊重。


    已經不隻是對普通讀書人的那種客氣。


    “陳公子大才,小小年紀便做出如此驚豔,定當流傳萬世的詩詞。”


    陳言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我能說我這是抄的嗎?


    “對了,陳公子柳某還有一問題。”


    “柳大當家盡管問。”


    “就是這靖康恥是什麽意思啊?柳某自認從小也是飽讀詩書,卻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靖康恥這麽一個典故。”


    柳雲誌眼睛裏滿是好奇的問道。


    陳言:“……”


    完犢子了,抄這詞抄的有點早了,他忘了現在才是北宋宣和三年,距離靖康恥發生還有好幾年呢。


    陳言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迴答,難道能說自己知道過幾年遼國就要被滅了,金國南下攻破開封,俘虜了大宋兩位皇帝,然後還占據了整個中原,大宋的半壁江山?!


    顯然不行,他要是敢這麽說,估計會被當成一個瘋子或是一個神經病!


    要知道在此時,遼國可還是那個壓得大宋喘不過氣來的強國啊,實力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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