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屋門緊閉,張辰不由得向袁巧二女看了過去。


    “張大哥,韓師妹說她沒事,要我們不必擔心她……以後好好教誨六合峰弟子就是……”袁巧眼神複雜看著張辰,其實想問一問緣由,二女為何會忽然掀起波瀾。


    歐陽珊略微猶豫了一下,溫言說道:“掌門師弟,韓師妹一個人在屋裏半晌,你還是進去說說吧?”


    “有些話,我們說了沒用的……”


    張辰輕輕“嗯”了一聲,快步來到門前,輕輕扣了扣門,柔聲道:“小師妹,你開開我,聽我說……”


    隻是屋內並無應答聲,張辰又扣了幾下門,抬高聲音,隻是始終不聽韓可珍說話,就連抽泣哭聲也不曾聽見,安靜地有些不尋常。


    張辰有些疑惑,放出神識探查一番,才發現屋內居然沒有絲毫的靈力波動。


    忽然張辰生出一個膽寒的想法,哪裏還有顧忌,猛地推開屋門,才發現那屋梁上,一條白綾垂下,吊著一個白衣女子,腳下板凳也被踢翻!


    “小師妹!”


    張辰失聲叫道,隨後右臂揮動,一記氣刀往那白綾上砍去,隨後飛身過去,摟住落下的韓可珍,入手隻覺得軀體冰涼,顯然是上吊自盡半天了。


    張辰心中絞痛,摟著韓可珍到旁邊牙床上,靈力輸入才發現韓可珍體內氣息全無,原先的五行靈力,似乎是也隨著死後消散。


    “啊!”


    一陣撕心裂肺地嚎叫聲,自六合峰首座居所小院,上空漸漸升起,聲音猶豫鬼哭狼嚎,又好似受傷的野獸,震得神山五脈,人人都不寒而栗,驚訝連連。


    “怎麽了,怎麽了?”屋外一陣慌亂聲傳來,隨後袁巧二女又飛身進來,卻隻見張辰摟抱住韓可珍,在床邊傷心嚎叫,屋頂房梁上,被截斷的白綾,隨風飄蕩。


    “韓師妹……”袁巧二女這時候,哪裏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也是悲傷之極,險些落下淚來。


    “小師妹!”張辰又嚎叫一聲,緊緊摟住韓可珍屍體,臉頰貼著她的鬢邊,嚎啕大哭起來。


    “張大哥,你別慌,你神功蓋世,說不定還有救!”


    “韓師妹讓我們出來不久,應該,應該沒一會兒的……”袁巧忽然目光一轉,大聲提醒張辰。


    這道理張辰如何不知,隻是他不知多少靈力輸入韓可珍體內,但依然是泥牛入海,韓可珍屍體似乎也漸漸變得僵硬!


    “小師妹!你,你不能死!”


    “我,我一定要救迴你!”


    “我,我帶你去杏林穀,老妖婆醫術通神,菀兒也是一代醫仙,她們一定能救活你的!”


    張辰得袁巧提醒,忽然腦海中靈光閃過,失聲說道,隨後更是橫抱這韓可珍屍體,飛身出了屋子,然後縱身一躍,就要禦劍穿過眾多房屋,往東南杏林穀而去。


    “掌門師弟,掌門師弟!”


    背後唿喚聲不斷傳來,隻是張辰隻當沒有聽到,一心帶韓可珍前往杏林穀就醫。


    “掌門師弟,你別急,有法子能救韓師妹……”忽然背後傳來胡元貞的聲音。


    張辰心頭一顫,連忙停下迴身飛了迴去,隻見藕香榭大殿前,早已是人滿為患,又隻聽得李大虎高聲說道:“掌門師弟,丹房長老說,他有起死迴生的丹藥……”


    李大虎話都沒有說完,張辰就飛身來到跟前,旁邊兩個中年男子,也是一臉焦急地張望,張辰抱著韓可珍屍體,又迴到演武場上。


    隻見那蘇方有些木訥,揚了揚手中一個小方盒子,顫聲道:“這迴天丹,本是上次開辟靈田,韓仙子在那野外發現了一株……”


    這蘇方原本不擅言辭,這時候還在慢悠悠解釋一番丹藥由來,不想張辰心急如焚,隻怕多耽擱一刻,韓可珍三魂七魄散去,再也迴天乏術。


    蘇方隻覺得掌心一鬆,小方盒子就被張辰奪了過去,張辰又急聲道:“少廢話,快說怎麽服用?”


    那蘇直退了自家兄弟一下,陪笑道:“掌門,用水煮開,藥汁喝下去,應該能勾迴命來……”


    張辰心念方動,正想去尋一個罐子來煮藥,就隻聽遠方傳來一個急切地聲音,“藥罐來了,藥罐來了……”


    也是承蒙張辰先前那一聲鬼叫,事情鬧得神山五脈,人人皆知發生了大事,袁巧歐陽珊二女一說之下,眾人都聚在這藕香榭大殿前,出謀劃策,經那丹房蘇方長老所說,才知道有起死迴生的丹藥,同時胡元貞早命人去取藥罐柴火之類,隻待喚迴張辰而已。


    張辰抱著韓可珍,飛身穿過人群,自那名女弟子手中,奪過這陶泥罐子,裏麵還盛著半罐子清水,張辰手腕輕抖,打開這小方盒子,立時間一股濃鬱的藥香味兒傳來。


    “直接在罐子裏煮開麽?”張辰又迴頭,衝圍過來的蘇直發問。


    “是……”


    蘇直話音剛落,就見張辰手腕一抖,小方盒子裏,數枚藥丸,盡數倒入這藥罐之中,隨後張辰也懶得接過那幾根木炭,右臂運起火係靈力,一道炙熱的靈力,籠罩在在罐子底下,立時間要藥香味兒就更濃了。


    “掌門放心,這可是八百年的何首烏,當初在靈田開辟,被韓仙子發現,後來交給老朽,又在庫房裏,尋了好些藥材,才煉製出這幾枚迴天丹,確實是有起死迴生之效用……”圍過來的眾人,蘇直又連忙安慰道。


    “掌門師弟,你放心,韓師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旁邊幾人,又連忙寬慰幾聲。


    不多時,藥罐蓋住鏗鏗作響,上方更是熱氣直冒,在張辰精純的火係靈力之下,這藥罐裏清水,就要煮開了,張辰入手處,更是滾燙,也懶得鬆手。


    又過了片刻,那蘇直鼻子微微聳動,又道:“好了,掌門,喂韓仙子服下,再助她散開藥力,應該就能救下來了……”


    一旁早已哭得梨花帶雨的慕蘭,端著一隻青花碗,交給張辰。


    張辰不願放開韓可珍,單手摟住她的屍體,舉著藥罐倒出黑乎乎的藥汁,隻是這熱騰騰的藥汁,寒冬臘月也瞬間涼不下去。


    張辰又逆運水係靈力,一道冰寒之氣,在青花碗上籠罩片刻,隨後端起就想喂韓可珍服下。


    隻是韓可珍這時候藥關緊閉,哪裏用喂得下去藥汁,張辰也不說話,自己含了一大口藥汁,貼著她紅唇,撬開她細密的牙兒,喂她將藥汁喝下去。


    二人雖然是未婚夫妻,但韓可珍溫婉自持,少有越禮親昵之舉,隻是這時候張辰一心救迴韓可珍,縱然是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接連喂韓可珍喝下兩碗藥汁,那蘇直又說道:“掌門,你助韓仙子將藥汁散開,應該就能好了……”


    張辰暗想這露天石階下,怕是難以散開藥力,當下又抱著韓可珍,飛身迴到她那屋子,將韓可珍屍體擱在牙床上,催動靈力,助韓可珍將這迴天丹的藥力散開。


    張辰一邊助她散開藥力,滿心無奈,喃喃自語,也不知宣了多少聲佛號,求菩薩告尊者,保佑小師妹能安然醒來。


    畢竟是女子閨房,胡元貞等人也不好進來,隻在屋外幹著急,不時地向屋內張望,袁巧歐陽珊等女子,輕手輕腳,在屋內一旁侍立,靜靜看著張辰二人。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張辰心如刀絞,有聲無淚,哭得泣不成聲,忽然隻聽得一個細微的聲音,床上躺著的屍身,猛然咳嗽了一聲。


    “小師妹!”


    張辰失聲叫道,喜極而泣,隻想摟住韓可珍,怕她再離自己而去,隻是念頭一閃,又怕她身子虛弱,俯身過去,強行停下,又哭又笑,急聲喚道:“小師妹,你,你終於醒了……”


    旁邊的袁巧歐陽珊諸女,這才鬆了一口氣,屋外的眾人,也是臉色緩和了不少。


    “嗯,我們先出去吧,讓韓師妹好好休養一陣……”袁巧又小聲說道,隨後諸女又輕輕出了屋子,關上門。


    “咳咳咳……”


    韓可珍連連咳嗽幾聲,嬌軀劇烈顫動幾下,張辰連連拉過薄被,替韓可珍蓋上,又柔聲道:“小師妹,沒事了,沒事了……”不敢鬆開韓可珍小手,渾厚的木係靈力,不住地往韓可珍體內輸入,隻怕稍有中斷,絕了生機。


    木係靈力,原本最能滋養生機,韓可珍原先是懸梁自盡,斷了氣息,這木係靈力才毫無用處,如今被那迴天丹藥力,又吊迴性命,雖然身子虛弱,但有張辰這渾厚的木係靈力護住心脈,韓可珍又漸漸體內有恢複了生機。


    張辰感受著床上少女,氣息也漸漸粗重起來,心中狂喜,喃喃自語道:“小師妹,沒事了,沒事了,你沒事了……”


    “天可憐見,也是菩薩保佑,祖師爺,師父娘親顯靈,幸好當初曾讓你代理三日掌門,陰差陽錯,留下這起死迴生的藥丸……”


    “你,你若是像青青姐一樣,也離我而去,從此陰陽兩隔,我,我,我隻怕也不願活下去了……”


    當初玉清殿前,吳青青為護住張辰,被白慕艾一劍穿心,這種傷心欲絕,無奈地痛苦,張辰經曆過一遭,先前可說是悲痛之下,隻怕韓可珍也是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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