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眾人中奚落聲不絕,都是抬高吹噓神山派貶低太清穀。


    忽然二樓包間中有人厲聲喝道“哼,什麽東西,也敢辱我太清穀?”話音未落,一道青色人影自包間飛出,直往那陰陽怪氣之人。


    “哇呀!”兩聲慘叫,兩個賊眉鼠眼中年漢子就被拋飛到眾人跟前,隨後一個青衣公子又出現在平台上,手拿一柄折扇,一臉怒色也難掩俊美,長袍上繡著清翠修竹。


    這青衣公子自包間飛出,擒拿兩人,又出現在平台上,快若閃電,也不過短短數息功夫。


    “好俊的功夫!”張辰在二樓看得分明,忍不住讚了一聲,隨即又道“這家夥應該就是,那什麽四君子中的老三竹公子了吧?”


    雲天陽也出了包間,沉聲道“正是了,他就是太清穀四君子中的老三曲青竹!”


    曲青竹緩緩走向這兩存心挑撥的漢子,淡淡說道“你們倆可看好了,我太清穀功夫如何啊?”


    這兩漢子被摔在地上,動彈不得,求饒也不能,眼見曲青竹逼近,雖然臉上看似雲淡風輕,但後果不堪設想。


    “你們倆是哪一派門下,我蘇家有給你們發帖子麽?”


    正當這時,二樓包間又飛出一人,話音剛落就出現在倆漢子跟前,正是蘇家少主蘇雲。


    蘇雲隨即怒道“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狂犬吠日!不論你們是何門何派,太清穀神功也是你們倆配說道的?”


    蘇雲說完憤怒已極,一腳踹在一名漢子的身上,兩人本是疊在一起躺在地上,任人喝罵,這時候被蘇雲踢得翻了幾個筋鬥,在地上滾了幾滾。


    “蘇公子饒命啊,我等也是一時圖快,並無對太清穀不敬之意!”


    “是啊是啊,大人不記小人過,小人以後不敢了!”


    蘇雲臉上怒意更盛,厲聲喝道“滾!”隨即一掌劈出,兩人就被劈出門外,隨即連滾帶爬的跑了。


    經筵大會是由蘇家舉行,而蘇雲又是蘇家少主,大會上出現事故,由蘇雲負責處理旁人也無可厚非。


    忽然二樓包間傳來希音觀青陽子的聲音“蘇公子好功夫,好手段啊!”


    蘇雲輕拂衣袖,笑道“青陽道長過譽了,我蘇家識人不明,竟請了這樣的人來參加經筵大會,實在是慚愧得很!更有些對不住太清穀四位謙謙君子了!”


    曲青竹淡淡說道“蘇公子好俊的掌法,隻是也太心急了些,若是能留下兩人,問問他們是何門何派,是誰指使才是最好。”


    胡元貞在平台上觀看這一場變故許久,這時候笑道“井底之蛙的話語,我等何須與他們計較?”


    忽然包間裏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胡施主所言極是,怨恨憎乃人生七苦,有些事情還是放下的好。”正是之前靈山寺圓法的聲音。


    青陽子聽了嘿嘿一笑,道“胡少俠與圓法大師倒是好心性,貧道佩服!想必若是自家師門受辱還能如此!”


    其實能參加經筵大會,哪一個不是師門之中天之驕子,受人尊崇追捧的?哪一個心中沒有一點傲氣?


    曲青竹一時間再也承受不住,高聲道“胡少俠,不如咱們來較量一場,各門各派修士都在場,看看我太清穀神功究竟如何?”


    曲青竹話裏意思雖然淡然無事,但語氣裏卻是飽含怨責,氣量上也毫無君子之風。


    其實所謂花間四君子,原是之首的梅文衝在修真界名聲鵲起,梅文衝舉止雅致,有君子之風,衣衫上又常繡有梅花,修真界才將太清穀近些年最優秀的四人合成花間四君子。


    曲青竹是四君子中較末兩人之一,自有君子美號之後,也學得師兄梅文衝的舉止做派,但其實全無君子心胸,在門中也頗得師尊寵愛,更是心高氣傲。


    如今太清穀被人當著各門各派年輕一輩修士的麵侮辱,曲青竹哪裏還受得了這種委屈?自然當場就向胡元貞挑戰。


    張辰不由得感歎一句,道“這姓蘇的真是好手段!這一手借刀殺人可是不費吹灰之力,既能不得罪人,又替他娘出了氣!”


    雲天陽與韓可珍在左右聽了,也暗暗點頭,這先前兩人隻怕都是蘇雲安排的,否則小門小派,哪有膽子挑撥神山派與太清穀之間的恩怨?


    雲天陽看了看樓下胡元貞,欣然笑道“胡師弟的身手,這曲老三還奈何不了他的。”


    “有時候一味地和氣退讓也並不是好事,讓太清穀知道厲害,進而威懾蘇家也是好的!”


    “隻是如今一來,與太清穀之間的過節,就結得更深了。”


    張辰也笑道“雲師兄,往年胡師伯曾對我說,這修真界許多人,要想他與你並無過節,並非是你不曾得罪他,而是他打不過你!”


    “你想想,這樓下的小門派,與五大派有過節嗎?”


    韓可珍低聲道“辰師兄這話,有幾分道理。”


    這時候樓下氣氛已是劍拔弩張,曲青竹輕笑幾聲,躍上平台,與胡元貞相對而立。


    樓下忽然梅文衝搶出包間,低聲勸道“四師弟,不可如此。小人挑撥之言,怎可輕信?再說這經筵大會哪裏是動武的地方?”


    另一邊圓法也出了包間,道“梅施主說得好,經筵大會本是天下正道,各門各派齊聚一堂,集思廣益之地,何必對旁人隨口胡言耿耿於懷呢?”


    有太清穀靈山寺兩人的話,不少人紛紛看向蘇雲,畢竟他才是這經筵大會的主持,五大派雖然地位超然,但也得給東道主一個麵子。


    蘇雲麵露為難之色,支吾說道“各位道友給我蘇某一個麵子,蘇某其實也為難之極。”


    “準與不準都令人為難,我蘇家雖然是大會主持,但大會上令太清穀麵上無光,實在是罪過。”


    “隻是圓法大師說得好,這經筵大會又是天下修士集思廣益之地,不可因一派私事耽誤各派。”


    “不如這樣,曲公子,胡少俠,你們就以三招為限,三招過後不論接過如何,此事就此作罷,你們看如何?”


    曲青竹淡淡答道“一切都聽蘇公子安排。”


    胡元貞心中暗想許久,已有了分寸主意,笑著向樓上張辰這邊望來。


    張辰韓可珍見了都是會心一笑,雲天陽點點頭示意,胡元貞自然領會,當下上前一步,抱拳朗聲道“既然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曲公子,請了!”


    樓下小門派弟子瞬間狂熱起來,空口講述當然不如實戰更讓人信服,更何況事不關己。


    二人在台上相對而立,都是五大派天才弟子,一邊是飄逸絕倫的病書生,一邊是略顯稚嫩,難掩俊美的花間四君子。


    曲青竹笑道“如此,僭越了,請指教!”隨即渾身袍袖鼓蕩,台上更是一股疾風暗流湧動,隱隱有唿嘯之聲,正是太清穀神功心法太清氣功。


    胡元貞也笑道“曲公子,好深的功力!”言笑自若,隨即大袖一揮,在胸前舞動幾下,那一股暗流瞬間消散。


    第一招是二人並不動手,單是內功修為上的對拚,胡元貞雲淡風輕,不露聲色的化解了曲青竹一招靈力攻擊,尚未分出勝負。


    曲青竹在門中也是修為高深之人,平輩之中僅輸給師兄幾人而已,如今在這各門各派麵前被人化解一招於無形,自然是心中更加惱怒起來。


    曲青竹依然笑道“胡少俠,接我這一指試試!”隨即右臂向後一揚,中食二指一伸,一道霸道猛烈的靈力,向胡元貞急射而去。


    “太清指!”雲天陽在樓上低聲叫道。


    張辰笑道“什麽太清指,我看不過如此,未必及得上薛家金針。”


    韓可珍嫣然一笑,道“辰師兄謬讚了,我家金針哪裏能比這太清穀絕學。”


    雲天陽搖搖頭,道“當今太清穀創派祖師,太清上人號稱是掌指氣功三絕,這太清指在修真界也是赫赫有名。”


    “這太清指講究綿密柔和,後發製人,這姓曲的沉不住性子,毫無道家衝淡之意,自然是練不到家的。”


    果然胡元貞仍是紋絲不動,隨手在身前畫了幾下,憑空一道水簾瀑布也似橫在中間,曲青竹所使渾厚霸道指力,在瀑布之中化為無形。


    這正是神山派四大鎮山絕技之中的三清神訣,能憑空幻化出周天萬物,日月星辰,山川河流。


    胡元貞接連被動接了兩招,這時候朗聲笑道“曲公子,你也接我一招試試?”


    這時候曲青竹自知不是胡元貞對手,正想也被動接一招試試,忽然胡元貞說完整個人憑空消失了,數息之後,胡元貞又從曲青竹身側出現,曲青竹猛然一掌劈出。


    “嘭!”


    胡元貞與曲青竹已然對了一掌,二人都是紋絲不動。


    胡元貞哈哈大笑,道“哈哈,太清穀弟子果然了得,難怪當年太清掌獨步天下!曲公子,這三招咱們是平手!”


    曲青竹卻是臉色青白,顫聲道“胡少俠好功夫,三清神訣果然是盡得真傳!”隨即目光呆滯,步行上樓了。


    胡元貞自然也迴到包間,張辰三人紛紛上前,雲天陽笑道“胡師弟,你這三招,可是盡顯我派威風啊!”


    張辰也笑道“胡師兄,你這堂堂富家公子,病書生怎麽也學人梁上君子,妙手空空了?”


    胡元貞會心一笑,道“張師弟好眼力,什麽都瞞不過你!”隨即右手伸出,手上多了一柄描金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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