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五人禦劍而行,在半空中往南飛行,趕赴台州。


    這裏隸屬於南直隸布政司,又憑臨東海,地勢平坦,沃野千裏,河流小溪水網密布,極目望去,不少稻田之外,也有不少桑田,這裏也是有名的絲綢產出之地。


    “這裏的百姓看來生活很是富足,比我們神山附近窮鄉僻壤要好多了。”張辰不停地往下方地麵上看,不自主地比較起來。


    “隻是為何還是白天,百姓們都大門緊閉,街上路上一個人也沒有?”韓可珍忽然疑惑問道。


    張辰之前光顧著看一塊塊水田桑田,以及優美的景致,這些倒是沒注意,隨口迴道:“莫非是有強盜來了?”


    雲天陽沉聲道:“聽說東南海麵有水賊為患,不時地襲擾沿岸百姓,莫非是真的?”


    張辰幾人對望了一眼,心意不約而同,遇上這等事情,我輩自然是要管上一管了。


    胡元貞提議道:“不如我們飛得低一些,若是遇上水賊,就順手除去了,也算是為民除害?”


    張辰幾人自然是沒有異議,當下五人淩空禦劍離地麵不過數丈,地麵上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不多時忽然前方傳來叫喊聲與刀劍撞擊聲,張辰幾人趕緊禦劍往前趕去,卻看到前方好似一片修羅場!


    前方一處海岸上盡是屍體,滿地都是血汙,雙方數百人正在廝殺,準確的說應該是屠殺,一方穿著天朝兵士服飾,丟盔棄甲,哭爹喊娘,狼狽不堪,四處逃竄。


    而另一方水賊卻有些奇怪,渾身長毛,渾似人形但又矮小,頗相似猿猴妖獸,服飾怪異破爛,手中都是一色長刀,口中嘰裏咕嚕怪叫連連,揮著長刀追趕天朝兵士。


    “這些兵士真是無能,打了敗仗丟下同伴屍體,隻顧著逃跑,絲毫不護佑身後當地的百姓,難怪一路上大白天也是處處屋門緊閉,沒有人煙!”張辰見了不由得感歎一聲。


    忽然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從天而降,大喝一聲“區區水賊,還敢放肆!”,隨即淩空一掌劈向一個水賊,那水賊悶哼一聲,當場倒地斃命,正是雲天陽義憤填膺,憤然出手了。


    雲天陽如同飛將軍從天而降,又一掌擊斃一個水賊,那一聲大喝更顯得神威凜凜,眾多水賊紛紛圍了過來,目露兇光,隨即呀呀怪叫一聲,揮刀砍向雲天陽。


    “雲師兄,好掌法!”張辰高聲讚道,隨即四人也下落地麵,加入戰團。


    四人都是神山派傑出弟子,雖然隻有五人,都卻個個不凡,掌風到處,所向披靡,都伴隨著一個慘叫。


    不到片刻,地麵上就多了數十名水賊屍體,但這些水賊極為悍勇,同伴身死,居然絲毫不畏懼,眼神中兇光更盛,不少人還圍著韓可珍露出色眯眯的眼神。


    韓可珍纖眉微蹙,粉色衣裙上盡是血汙,長劍揮動,金屬撞擊聲不絕,周身砍過來的長刀盡被格開。


    隻是這些水賊兇悍淫邪,眼神中邪光閃閃,口中還哇呀怪叫聲不絕,縱然聽不懂意思,但女子的直覺感覺得到。


    韓可珍嬌叱一聲,右手皓腕輕抖,數十枚金針如雨般急射而出,十餘名水賊應聲而倒,在地上痛苦地掙紮了一陣,然後就不動了。


    “小師妹,這倒是個好法子!”


    張辰見了,心念一動,也是如法炮製,數十枚金針,有靈力凝結而成,向水賊射出,又是十餘名水賊被射殺。


    兩軍對陣畢竟是不同於修士鬥法,這些水賊數百人之多,又悍不懼死,同伴身死隻會更加兇狠,也不講什麽規矩,一窩蜂揮刀砍來。


    眾人一時間倒是難以適應,電光火石之間,一名水賊自背後砍中白慕艾右腿,隻是長刀如同砍在精鋼上,瞬間就被彈開,白慕艾反手一掌,將這偷襲的水賊打得腦漿四溢,鮮血濺得老遠。


    白慕艾近些日來接連受挫,五脈會武輸給張辰,還可以說是父親偏袒。


    這小小水賊,縱然刀法中有些門道,與尋常凡人不同,但白慕艾向來高傲自詡,這些水賊在他眼中如同螻蟻一般,被他們砍中,雖然也為受傷,但卻是奇恥大辱。


    白慕艾大喝一聲:“你們這些畜生,都去死吧!”隨即使出龍神決來,一道金色火龍出現在半空,這等修仙奇功,倒是看得水賊們一呆!


    龍頭一抬,一道焚世龍火往地麵上撒開,瞬間一陣焦臭味兒傳來,地麵上一片地獄火海,轉瞬數百水賊都被燒成血水。


    數息之後,白慕艾收了神通,飄然落地,隻餘下張辰四人仍能站立,一臉感歎地站在原地。


    “修仙二十載,總算是有所用武之地!”雲天陽迴想之前的戰鬥,不禁感歎一聲。


    這時候不遠處又出現一隊士兵,似乎朝廷派來是趕來增援剿滅水賊的,張辰低聲道:“咱們走吧,這裏就交給朝廷的人了!”


    按照師門戒律,神山弟子不得與朝廷扯上關係,因此張辰五人又是禦劍往南飛去。


    五人雖然又飛在半空,但卻是感歎不斷。


    “我先前還以為,這裏土地平坦肥沃,河床密布,不僅稻田可以豐收,還能養些魚蝦,種些桑樹養蠶,百姓們必定是富饒,得以安居樂業,誰想竟然還不如我們神山腳下。”張辰迴想起來,比較一番神山附近的村落,縱然困苦,但勝在平安無事。


    “凡事總是有利有弊,這並不奇怪。”


    胡元貞衣衫上盡是血汙,腥臭不堪,再也不似往常那樣一塵不染了,隨即又瞧見韓可珍臉上怏怏不快,提議道:“我們去海邊清洗一番吧?”


    眾人其實都有此意,當下禦劍前往海邊,洗去衣衫上的血汙。


    “哈哈哈,我們其實都無所謂,反倒是你這病書生受不了?”張辰嘴上說笑,一團血水往胡元貞背心上摸去。


    胡元貞哪想張辰竟這般惡作劇,躲閃不及,反手一捧海水往張辰臉上撒去,瞬間張辰就渾身濕透,變得落湯雞一般。


    張辰哈哈大笑,縱身一躍,跳入水中,他水性不錯,在水上紮幾個猛子,洗了個痛快,迴到岸上暗運靈力,蒸幹衣衫。


    張辰笑道:“小師妹是女子,愛潔也是正常,你這堂堂男兒,白衣愛潔,又算得什麽?”


    胡元貞瞪了張辰一眼,罵道:“哪像你,猴兒一般上躥下跳,沒個規矩,成何體統?”


    忽然雲天陽向海麵上一指,道:“你們瞧,那邊是不是有船?”


    胡元貞略微沉思,道:“聽說這東南海麵,水賊勢力遍布,結成水寨,戰船眾多,與朝廷水師抗衡,打擊海麵上的商船不說,還劫掠沿岸的百姓。”


    白慕艾冷哼一聲,道:“這朝廷都養了些什麽酒囊飯桶,一遇上水賊就跑。”


    胡元貞笑道:“這得從咱們太祖爺說起,當年太祖爺驅除胡人,再造乾坤,同時立下了一係列的製度。”


    “其中各地官兵叫衛所製度,簡單地說就是軍屯,閑時這些士兵自耕自足,戰事一起,他們又可以拿起刀槍上戰場。”


    張辰笑道:“皇帝老兒這法子好,這樣可以免去朝廷大筆的軍費開支,隻是這些士兵的戰鬥力可就大減了。”


    胡元貞笑道:“張師弟說得不錯,這樣可以免去不少軍費開支,隻是這天下的事情總有利有弊。”


    “天朝自太祖爺伊始,已曆十一帝,二百年太平無事下來,這些衛所士兵早已是與平民無異,遇上這些水賊自然也是一觸即潰!”


    雲天陽沉聲道:“我們得想個法子,除去這股水賊才好!”


    “師門戒律不得參與朝廷之事,但這水賊危及百姓,我等神山弟子見到了,自然是要管上一管了!”


    “咱們這就沿著海邊搜索,再遇上水賊也是一並殺了!”


    白慕艾大不以為然,反對道:“經筵大會在即,我們還是早些趕去台州!水賊自有官兵去殺,何須我們費盡心思?”


    “這屆經筵大會各門各派都會來,我們還是好好準備,若是能登台一講,必定名揚四海,大震我神山派聲威!”


    胡元貞說道:“其實我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以除去沿海水賊,而且不必我們動手!”


    “水賊盤踞在東南海麵,其實也不過數千上萬人而已。”


    “這些剿匪的士兵大都是他省派來,客居異鄉,自然不會出死力,趕跑水賊領了封賞也就是了!”


    張辰聽了會心笑道:“這辦法好!哈哈,要是這些兵士背後,就是他們的家鄉!”


    “他們背後,就是他們的父母妻兒,一家老小,看他們還賣不賣命,出不出死力!”


    “胡師兄,我算是服了你了,這法子你怎麽想到的?”


    胡元貞向來自負智計,又是偶爾不及張辰,這一次被張辰自歎不如,自然是有些得意。


    韓可珍輕聲道:“那不如,我們這就前往官府,將這法子告訴朝廷好了。”


    胡元貞擺手道:“韓仙子不必替百姓著急,其實這法子早就有人想到了。”


    “聽說有一位將軍,正在義烏招本地士兵,依我看,要不了多久,這些水賊的末日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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