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說完收迴裁雲劍,再不理會重傷倒地的萬美娘。


    “張師弟!”


    萬昶等人大叫提醒一聲,如今敵強我弱,縱然不能利用萬美娘換取解藥,萬美娘又曾對張辰手下留情,可也不該就這麽放了她,擒下當人質也多了份本錢底氣。


    雲天陽卻是笑道:“小師弟,恩怨分明,才是男兒本色,做得好!”


    萬劍宗那邊以萬仞山為首紛紛趕到萬美娘身邊,一道靈力輸入萬美娘體內,萬美娘咳嗽幾聲,悠悠醒轉睜開眼,瞧見師兄等人一臉關切,萬美娘猛地推開萬仞山,掙紮著起身,步履闌珊地往毛竹林而去。


    萬仞山叫道:“小藍,你要去哪裏?”萬美娘一聲不吭,似乎沒聽到,自顧遠去。


    張辰冷笑道:“萬仞山,你真是冷血狠心,親妹妹的性命也能棄之不顧,簡直是禽獸不如!”


    張辰心中唯有情義不能割舍,見了萬仞山這等天性涼薄之人,有些不屑鄙視,忍不住替萬美娘打抱不平。


    萬美娘在遠處聽了,誘人的身軀微微顫動,扶著竹子停頓了片刻,隨即消失不見。


    萬仞山尚未說話,身後一名白發老者喝道:“你這小子,竟敢對我們宗主喝三道四,活得不耐煩了!”


    另一名白發老者說道:“我們宗主是大義滅親,為了宗門著想,才不得矣而為之,你小子懂什麽?”


    素問小聲對萬仞山說道:“爹,要不要我跟著姑姑!”


    萬仞山冷哼一聲,道:“哼,多大的人了,還撒小孩子脾氣,讓她去,吃些苦頭,才知道迴來!”


    這當口張辰輕輕坐在地上,一道靈力輸入唐菀兒體內,想為她驅除化靈散的毒性,這木係靈力往常治療內傷,醫治疾病,無往而不利,今日在唐菀兒體內遊走半天,卻是一頭霧水,隻感覺唐菀兒體內靈力盡數消失了一樣。


    胡元貞提醒道:“小師弟,不用白費力氣了,這毒性不是我等外行人能解的!”


    唐菀兒卻是癡癡看著張辰,笑靨如花,渾不在意身處險境,在她心裏,隻要和張辰在一起,哪裏都是一樣的。


    “小子,你對我們宗主無禮,快快上來受死!”


    忽然聽得身後一個蒼老聲音,轉身一看,卻是一個白發老者,手持長劍,一臉怒色。


    張辰深吸一口氣,轉身站立,笑道:“你們萬劍宗有這樣一位冷血宗主,他日再有難,你們這些門中長老,豈不是也會被棄之敝履?”


    白發老者聽了一愣,隨即喝道:“少來挑撥,受死吧,你這牙尖利齒的小子!”


    白發老者說完長劍一挽,劍光霍霍,飄身削向張辰右肩。


    張辰裁雲劍一橫,迎了上去,“鏗”得一聲,老者一臉茫然,手上長劍竟然被張辰削斷,隻剩下半截斷劍柄在手。


    “怎麽會?我這可是法寶級仙劍,你!”


    白發老者又是心疼,又是驚訝,萬劍宗小門小派,資源也不多,他即便是師門長老,這等法寶級別的仙劍,又跟隨他多年,如今被張辰砍成兩截,毀了也心疼得很!


    張辰及神山眾人卻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這裁雲劍可是陳州葉家上代家主親手鑄造,極品靈寶,之前萬美娘的腰間紅綾,也是被裁雲劍削去一截。


    白發老者心有不甘,再摸出一柄長劍,與張辰鬥了起來。


    戰不多時,張辰又是削斷老者長劍,這時候張辰才體會到這裁雲劍的厲害來。


    “你,你耍賴,仗著寶劍,根本不是比武!”老者忍住心疼,指著張辰罵道。


    張辰輕輕撫摸裁雲劍劍身,並不答話,唐菀兒卻刮了刮玉頰,笑道:“一大把年紀,與辰哥哥比武,羞也不羞?”


    萬仞山冷聲道:“不用劍了,與他拚掌法就是了!”


    張辰心裏罵道:這萬仞山好生奸詐,對方人多勢眾,若是一個個與我拚起掌力來,我哪裏還抵得住這萬劍宗近十名高手?


    萬仞山正是瞧出端倪,若是比劍,張辰仗著手上利刃,還能支撐很久,車輪戰拚起修為來,張辰自然不是對手!


    當下張辰與白發老者再次比鬥起來。


    胡元貞笑道:“本以為萬劍宗以劍立派,劍法必定了得,可惜啊,堂堂萬劍宗長老,竟然與人以掌法比鬥!”


    唐菀兒一派天真,笑道:“是啊是啊,辰哥哥往常最不擅長劍法,今日卻用劍法與人比試呢!”


    萬劍宗眾人聽了麵麵相覷,他們自然也瞧出宗主用意,隻是被人笑話不敢以劍法相拚,仍是有些氣餒。


    張辰為了避免修為消耗過巨,揮動裁雲劍,利用身法全場遊走,不與白發老者硬拚掌力,伺機傷敵。


    這天道神功是張辰師父張宮歲晚年所悟,是一套為五靈根量身定做的仙術,第一層境界能模仿天下任何精妙仙術。


    張辰自從築基渡劫的時候,領悟到天道神功第一層境界之後,屢屢嚐試模仿旁人仙術,可說是驚喜不斷。


    神山五脈隻有六合峰眾女,跟隨師父淩波仙子殷楓娟修習劍法,張辰與唐菀兒眾女形影不離,對這精妙劍招看得多了,如今嚐試模仿出來,威力雖然不如唐菀兒等人,但也是有模有樣,活像一位劍道高手了。


    唐菀兒妙目圓睜,看著在場上飄飛的張辰,小聲疑惑道:“辰哥哥什麽時候學會玄女劍法的?”


    袁巧低聲道:“師父最疼愛這個幹兒子了,說不定偷偷教的唄!”


    “不對,張大哥這不是玄女劍法!”


    “你瞧張大哥這招孔雀剔翎,應該是再往前幾分,然後才變招削向敵人左肩!”


    胡元貞等人卻是反複試圖運起體內靈力,但卻是徒勞無功,這化靈散實在厲害,將修士靈力化得一幹二淨,非解藥不可。


    薛鬆濤也是暗自焦急,薛家築基期高手都在這裏,鐵狼受傷,留下一位剛剛築基,實力不濟,發信號調集族中人趕來也於事無補。


    場上張辰卻是逐漸摸清白發老者的掌法路子,萬劍宗以劍法聞名,這老者偏偏舍長用短,掌法也隻是仗著渾厚的修為支撐,全無精妙威力可言。


    張辰氣定神閑,幾乎是足不沾地,在半空中飄飛,閃避開老者一道道掌力,偶爾裁雲劍一揮,一道劍氣刺向老者。


    不多時,張辰瞥得破綻,閃到老者身後,運起陰陽掌來,奮起十二分靈力,劈向老者後輩。


    “哇!”,老者慘叫一聲,被張辰一掌劈得口噴鮮血,幹瘦的身軀倒飛出去。


    張辰跟隨其後,信手封住老者經脈,一腳將老者踢到神山眾人身邊,袁巧摸出長劍,橫在老者脖子上。


    “你這小子,想做什麽,快放開五長老!”萬劍宗眾人嚷嚷道。


    胡元貞高聲道:“你們萬劍宗若能依照比武約定,事後無論輸贏,我們自會放了你們五長老!”


    張辰也是感覺到,萬劍宗雖然是數百年名門正派,但是行事卻是有些不堪,將同門安危寄心與對方信守承諾上,有些靠不住。


    所以張辰隻好挾持一兩名萬劍宗重要人物,作為事後交涉的本錢,否則即便是想盡辦法,盡數擊敗萬劍宗一眾高手,對方不守信用,一擁而上,豈不是白費力氣?


    張辰裁雲劍指向萬劍宗眾人,冷聲道:“還有誰要上來比試的?”


    比試規矩,就是哪一方再無人上場,就算輸了。


    萬劍宗眾人議論紛紛,這時候張辰連敗純陽子、萬美娘、五長老,眾人才對張辰有些忌憚,更何況張辰手中裁雲劍鋒利無比,任何法寶仙劍都會被削斷,萬劍宗眾人修煉的劍法難以施展,更是難以拿下張辰。


    原本他們都是白發老者,以老欺小就並不光彩,隻不過張辰是神山派弟子,也顧不得年齡輩分了,但若是像五長老一般,失手被擒,豈不是名聲盡毀,貽笑大方?


    萬劍宗商議的功夫,胡元貞叫過張辰,低聲道:“小師弟,我那一葉障目術,要訣在於隼者,禽也;弓矢者,器也;射之者,人也。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何不利之有?動而不括,是以出而有獲,語成器而動者也。”


    胡元貞一番口訣,拗口晦澀,眾人中雲天陽等都是天資悟性頗高的修士,卻也難以明白其中關鍵。薛家眾人甚至還覺得,臨陣學藝,太過異想天開。


    張辰初時也是似懂非懂,但這一葉障目術他使用過幾次,又曾私下琢磨過多次,他又是天資頗高聰慧之人,反倒是有些感悟。


    袁巧笑道:“張大哥,胡師兄,這什麽一葉障目術,也就是你們倆鬼靈精,能學得會!”


    唐菀兒拍手笑道:“辰哥哥從小就聰明,不論什麽學一遍就會了的!有了胡師兄的隱身術,辰哥哥自然能打敗萬劍宗這些人的!”


    張辰全心思悟這一葉障目術,如何隱藏自身靈力波動的關鍵,老僧入定一般,並無答話。


    忽然背後又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大喝道:“小子,上來應戰吧!”


    張辰茫然未覺,唐菀兒輕輕碰了碰張辰,也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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