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七年。


    南下各國紛爭不斷,淩淵國吞並黎和國,迅猛崛起,這場巨變之後,引的各國紛紛示好,與其同時,東方的沉雨國開啟了閉國。


    南吉國


    隨著裴承澤的出巡,各地紛紛整治,各地的府衙能用的人都上了,有修河的修路的抓壞人的施粥的,他們整日早出晚歸。


    朝中的官員也是一樣,各個都緊繃著線,生怕裴承澤出巡到自己管理的群縣,萬一發現民不聊生,他們九族的頭可以喂狼了。


    慕良是所有人裏麵最難眠的人,裴承澤將朝中事物交由他來治理,是對能力的考驗,所以他不能出現任何錯誤,他必須保證朝中安和國家太平,否則這個丞相府隨時都可以換主人。


    裴承澤離開攜帶隨行的人應該是莫竹殤,而他卻讓莫竹殤留下,留下莫竹殤的用意是什麽,這一點,慕良至今還未清楚 。


    而此時的相府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慕良下朝迴來還沒有脫下朝靴,就聽見門外吵鬧聲和刀劍交接的聲音,趕忙出門查看,然而隻剩哀嚎聲。


    低下趴著眾多相府的家仆、守衛,但他們都沒死,隻是身上有很多被劍劃的傷口,慕良的視線移向前,強悍的唳氣縈繞在此人的周圍,手中執有一劍,十分鋒利。


    此時,鉛灰色的天空中,烏雲密布,雷聲接連,不一會兒,白雪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白色的大地好像一張畫紙,相府的人便是畫中的人,而執筆之人便是這個看起來年輕的少年。


    慕良道:“多謝公子手下留情。”


    小小年紀,能憑一人之力闖入守衛森嚴的相府,這個人不簡單!


    “相國大人不問我的來意?”


    慕良輕輕一笑,“能隻身來到相府的隻有兩種人,一是自尋死路的人,二則是友人,公子不是已經給出了答案嗎。”


    隻見此人跪了下來,擲地有聲的說道:“屬下沈佐拜見相國大人。”


    沈佐是一個流浪的劍客,六年前南圖國和河圖國交戰中,他身為河圖國將領曾以一人之力屠城,在那一戰中成名,可是他在河圖國並不受重用,不久便離開河圖國,之後不知所蹤,有小道消息傳出他拜在一個隱世書生門下,不知真假。


    慕良眉目微皺,“沈佐……原來是你,此前曾聽聞你拜在一個無名之士下,想不到,今日就,”


    棄主了。


    沈佐明白他現在的身份,慕良無法接受他也是正常,南吉國如今是諸國之中最強大的國家,統一百國隻是時間問題,也正因為如此,沈佐才將目標放在南吉國。


    如今裴承澤出巡,慕良擔上重任,足以說明裴承澤對他的信任,想在南吉國有出路,慕良是一個不錯的階梯,至少沈佐是這樣想的。


    沈佐解釋道:“相國大人誤會了,”


    “噢?”


    “相國大人說的無名之士,就是陛下親封越騎校尉,林良,大人此人不可小覷。”


    慕良質疑道:“一個小小的越騎校尉,有可高看?”


    “大人,您沒聽過林良,但雲澤仙人這個稱號應該聽過吧,他有著治國之能,但卻不外露,他和鎮國大將軍燕竹殤是至交,兩人在周雲時就認識了,陛下在周雲的密謀,多半來自燕竹殤,很顯然,這些謀劃的來源是林良。”


    “還有,您不覺得林良頗得陛下的關愛嗎,一個六品官員,能與鎮國大將軍一同受封,還有如此之大的宅院。”


    雲澤仙人,是他,陛下在周雲國時就認識林良了,這一點,我早知道,但沒想到,他竟是那隱世之人。


    慕良想起在朝堂角落邊的那個身影。


    清澤,你終究還是出山了,如今,你也是翩翩少年了,不再是拚力偽裝的傻傻小孩子了。


    慕良看向他,“他即如此有才,你為何離開他?”


    “道不同不相為謀。”


    慕良點頭,吩咐下人給準備房間和吃食,隨即轉頭心緒不寧的慢慢走向屋裏。


    是啊!清澤這樣的淡泊之人怎麽可能接納你呢。


    慕良剛進屋裏,就見到一名黑衣男子跪在地上,直接無視走過,他的腦中隻有林良是雲澤仙人這句話。


    直到那人開口,“大人,屬下來遲,願領罰。”


    慕良迴道:“白燈,這件事不怪你,陛下那邊怎麽樣了。”


    慕良曾在周雲國暗中訓練了近五百的死士,來到南吉國,他為了不引人注目將大部分死士分散在城外,白燈是慕良門下武功最強的死士。


    “言封大人看的太嚴,屬下無法靠近,隻能在遠處跟著,在青上園時,陛下接見了鎮國大將軍,不久新封的林校尉也去了,不過,他隻見了刁公公,從刁公公口中得知,鎮國大將軍是南吉國唯一世子,他已故王爺燕滄之子。”


    燕滄,南吉國建國以來唯一的異姓王爺,在十年前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突然死了,沒人知道發生了,也不清楚人是怎麽死的,裴經亙下令任何人不得議論這件事。


    南吉國上一任皇帝的確封了一位王爺,不過十年前就死了的人,居然還有孩子!難道陛下留他在朝中是想培養他上位?


    慕良震驚的抓出柱子,他的這個想法太危險,甚至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緊緊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


    “白燈,繼續說下去,”


    “之後,陛下和言封大人喬裝出宮,暗衛營出動全麵控製方圓五裏,屬下無能,無法靠近陛下,陛下的去向不明,不過,暗衛營控製的範圍圈還在城內。”


    “具體那個位置?”


    白燈迴道:“北鎮與西鎮的交接處,對了大人,暗衛營的十大高手在前幾日離開了這個區域,分散到東鎮和南鎮,目的不知。”


    “好,你繼續看著這個區域,有任何變化隨時向我匯報,。”


    “是。”


    待白燈離去,慕良便清淡著裝出了門。


    相府屋頂一個黑影消失於慢慢飛雪中。


    江宅


    一名透亮粉衣的女子,鬼鬼祟祟的盯著西廂房,裏麵的美食令她望眼欲穿,但卻不能進,紮心至極,“雲蘇那小子,也不知道孝敬孝敬我,真是。”


    “榮姑娘,你在做什麽?賊眉鼠眼的。”


    榮莓嚇得抽搐了一下,趕緊捂住自己的小心髒,心裏將背後的人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又安撫了幾遍,麵帶微笑慢慢悠悠的轉身,“原來是你啊,呃……”


    剛要爆粗口,榮莓忽然發現了一件事,她忘記了那人的名字,尷尬的問道:“你叫什麽來著?”


    “言封。”


    榮莓恍然大悟,“噢~,想起來,那個抽風的。”


    言封氣其敗壞,“你,”但又因為裴承澤和莫離的關係不能惹她,深吸一口氣,心平氣和的說道:“算了,不與你計較,你在這裏做什麽?”


    哎呀,哎呀哎呀,還有點大度呢,我都不好意思了。


    假裝咳了兩聲,看在言封如此大度的份上,榮莓打算實話實說,“我,就是被那一堆吃的引過來的。”


    言封瞄一眼屋內的食物,“既如此,怎麽不進去?你和莫姑娘不是至交嗎?”


    “就是因為是至交,才不能進去,可不能壞了小笨驢的好姻緣,你怎麽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接著榮莓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跟你說啊,隻要你家主子靠近莫離,你自覺一點,離遠點,明白不?”


    看著言封的呆萌小眼神,榮莓認為言封是個死性子的八成不懂愛情,就放棄了說教。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哎,好想吃啊。”說完吧唧這嘴,順遍咽了一口口水。


    “那不打擾你了,你慢慢看吧。”


    言封走到身後的樹,靜靜地看著她。


    其實他什麽都懂,就是因為懂的太多,才會覺得心累,這次的任務他覺得比以往的都要累。


    “可是遇到你,總覺得變輕鬆了。”


    不一會兒,榮莓離開了,言封也消失在樹後。


    屋內一桌美食,莫離並沒有吃,隻是靜靜的呆著,裴承澤坐在一旁托著腮,“小栗子,別發呆了,吃點吧,說不定你哥哥吃的比你還好,你不吃不喝,他會心疼的。”


    “你打聽到他消息了?”


    “呃,那倒沒有,”


    莫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你瞎扯什麽呢? 什麽吃的比我好,這麽冷的天,他肯定凍壞了,又冷又餓又…。”


    哎,還沒有哥哥的消息,怎麽辦啊。


    莫離哀傷之時,裴承澤自己吃了起來,他等了莫離好久,她不吃可不能餓到他自己,秉承著不能委屈自己的原則,裴承澤吃的老香了。


    而莫離瞬間覺得的整個人都不好了,一想到莫竹殤還挨著餓,氣哄哄的搶了裴承澤口中的肉,“你不能吃,”


    裴承澤看著莫離一臉想殺人的樣子,弱弱的問道:“為什麽?”


    “我哥哥現在生死未卜,你怎麽還有臉吃的這麽香。”


    他則一臉懵的狀態,他疑問道:“為什麽沒有臉?”


    “要不是南吉國攻打周雲國,我能和哥哥分開嗎,所以你也有一份責任,趕緊給我找人去,別吃了。”


    “嗯…好像是這麽個事,那行,我現在去,你自己多吃點啊。”裴承澤說完,拿了一個包子就離開了。


    莫離往門外四處觀望,待確認裴承澤離開後,將食物打包隨後關上門,輕身一躍,飛上屋頂,在上麵轉悠了半刻鍾,在中院落下,莫離叫道:“榮莓,”


    “誒,來了,”榮莓從湖旁抽身,歡快的跑向莫離,“你不是在忽悠雲蘇嗎?怎麽來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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