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芙的手一頓,似乎被他嚇到了,聲音變得很小,“對不起,二少,我忘記你有潔癖。”


    她掙紮著要起來。


    但她一動,就更要命。


    霍聞璟的嗓音沙啞而嚴厲,“殷芙!我叫你別亂動!”


    被他這麽一喝,殷芙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


    她無辜地停頓在那裏。


    十分糟糕的姿勢。


    霍聞璟雙手被綁著,沒法動作,否則他一定會握著她的腰,將她抬高挪開。


    “二哥,你這麽兇做什麽?!”


    擂台下,霍聞焰的視角看不清兩人交疊成什麽樣,隻聽到他二哥語氣很不好,甚至稱得上兇厲。


    他怒道,“你讓殷芙打幾下怎麽了?一個大男人,這點疼都受不住嗎?”


    也不想想殷芙遭遇了多大的慘事,相比之下,挨幾拳揍算什麽?


    “阿焰,你閉嘴!”


    霍聞璟本就心煩,語氣越發不耐。


    殷芙見他這麽兇,縮了縮肩膀,怯怯地道:“二少,算了吧,我不打了。那天的事……我自己也有責任,不能全怪你。”


    她眼眶紅了起來。


    好幾個小時沒滴眼藥水,她的眼睛又有點不舒服了。


    霍聞璟看她快要忍不住哭出來的樣子,不知道她是不是迴憶起那天的慘事,隻能壓了壓躁動的火氣,用一貫溫潤的口吻說道:“你不必怪自己,責任在我。”


    她越責怪自己,越容易抑鬱。


    殷芙不吭聲,紅著眼,摘掉拳套,解開綁著他的繩子。


    她原本是跨著他,這時要起來,往後挪了一下,不經意間擦碰到什麽。


    她驀地一僵,泛紅的眼眸流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怔怔地看著霍聞璟。


    霍聞璟耳頸泛熱,他強自鎮定,仿若無事地道:“不想再打了嗎?”


    他得到自由的雙手,終於掐住了她的腰肢,不動聲色地移開些許。


    殷芙搖搖頭,眼眸裏還餘留著一絲震驚。


    霍聞璟低咳一聲,“那我扶你起來。”


    他握著她的腰,要將她順勢一起拉起身。


    她很輕,本應輕鬆的帶動她,但不知怎麽,她身子一墜,又坐了下來。


    霍聞璟這次沒能忍住,發出了一聲明顯的聲音。


    “二哥?”霍聞焰在擂台下,狐疑地問,“你怎麽了?殷芙那點小力氣,難不成還能打傷你?”


    “沒事!”


    霍聞璟近乎咬牙切齒地迴道。


    “對、對不起……”殷芙磕磕巴巴地說道,“我、我好像……好像碰到……”


    她一動不敢動。


    紅紅的眼眶裏浮起水汽淚光。


    像是被嚇狠了。


    霍聞璟的手掌無意識地收緊,她腰肢柔軟,掐緊在握,仿佛能緩解點什麽。


    如果他再用點力,或許會更快意。


    他腦海中閃過不該有的想法。


    這種念頭令他產生一股自厭的情緒,他根本不喜歡殷芙!既然他看不上她,就不該任由身體起感覺。


    “你沒有碰到什麽。”


    霍聞璟忽然使力,把殷芙推到一邊,獨自起身。


    霍聞焰從擂台入口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二哥不耐煩推開殷芙的場景。


    他簡直氣笑了,“二哥,你還有沒有點紳士風度了?說好任由殷芙打,你現在發什麽脾氣?”


    霍聞璟臉色幽沉,有點低啞的嗓音染上莫名的冷意,“既然她打拳能解壓,那就由你接著挨打吧。”


    霍聞璟走下擂台。


    他的背影看起來十分冷漠,徑自離開拳擊館。


    霍聞焰低罵了一句,“神經病!”


    早知道二哥這麽容易不耐煩,他還不如自己上。


    被殷芙打幾下而已,二哥竟然發怒了。


    殷芙坐在擂台上,用手指擦了擦發紅的眼角,模樣可憐,心裏卻在壞壞地想,霍二少硬忍的樣子真讓人心情愉快。


    霍聞璟乘坐電梯一路到車庫。


    在無人的安靜處,他深吸了幾口氣,點燃一支煙。


    煙草的清冽沒能撫平他躁動的思緒,他抽完一支煙,依然覺得念頭無法平息。


    剛才那種心跳失控的感覺,帶來一種隱秘的刺激感。


    或許,他該開葷了。


    霍聞璟掐滅煙,拿出手機,點開薑淺的微信對話框,給她發消息:【淺淺,我想見你一麵。】


    殷芙這時才剛下擂台,聽到手機消息的聲音,拿起來看了一眼,唇角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霍二少是要忍不住了嗎?


    她迴複:【今天嗎?】


    霍聞璟迴得很快:【今晚有空嗎?我朋友最近新開了一家酒吧,氣氛很不錯。】


    殷芙挑了挑眉。


    酒吧?


    他這個約法,目的不純。


    殷芙:【你心情不好嗎?怎麽突然想喝酒?】


    霍聞璟站在自己的車旁,又點了一支煙,胸口躁意浮動,打字迴道:【這幾天確實比較心煩。】


    他想了片刻,補充道,【抱歉,不是有意向你訴苦。我隻是想見你。】


    殷芙:【你這麽說,不怕我誤會嗎?】


    霍聞璟:【誤會什麽?】


    殷芙:【誤會你想我。】


    想見她和想她,雖然隻有一字之差,但其中含義卻差遠了。


    霍聞璟沉默了幾秒。


    他抽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圈。


    想她嗎?


    也許是的。


    但他更想“用”她。


    禁欲這麽多年,導致他對著不喜歡的殷芙都有了感覺。


    這種情況,讓他對自己很不滿意。


    【你沒有誤會。】


    霍聞璟發去消息。


    殷芙迴得很幹脆:【好,那我們晚上見吧。】


    她剛發完消息,身後就傳來霍聞焰的聲音,“在和誰發消息?我大哥追查你了?”


    殷芙迅速收起手機,淡淡道:“沒有。”


    霍聞焰懷疑地看了一眼她的手機。


    但他沒再多問,提議道:“我二哥沒讓你打盡興,我代替他讓你打。”


    殷芙輕輕搖頭:“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她說的是實話,但霍聞焰不信。


    他皺眉想著,她嘴上越堅強,隻怕心裏越脆弱。


    可惜他一時之間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能讓她打開心結。


    也許他該去諮詢諮詢心理醫生朋友,看有什麽法子能讓受害者走出陰影。


    “我有點累了,能送我迴去嗎?”


    殷芙算算時間,她該迴去喬裝了,晚上還要用“薑淺”的馬甲身份赴約。


    她倒要看看,霍二少約她泡吧,到底是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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