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芙輕輕嗯了聲。


    霍聞焰等著車子開動,卻遲遲不見司機啟動引擎。


    他疑道:“怎麽還不開車?”


    駕駛座傳來司機恭敬的迴答:“三少爺,您不下車,這車子就開不了。”


    “為什麽?”


    霍聞焰問完,自己就反應過來了。


    我草!


    大哥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他送殷芙去學校,又不是帶殷芙去約會!


    這也要防他?


    還敢不敢和他公平競爭了!


    “殷芙,咱們不坐這輛破車了,你坐我的車。”


    霍聞焰怒道。


    殷芙還沒出聲,司機又用恭敬的語氣說道:“三少爺,您的車被抄牌了。”


    霍聞焰扭頭往車窗外一看,果然,交警正在給他的那輛二手車貼罰單。


    他迅速拉開車門,跳下車,飛快跑過去。


    等他一走,司機立馬就啟動車子,疾馳而去。


    “太他媽狡猾了!”


    霍聞焰要追已經來不及了,瞪著車尾,惱怒地飆髒話。


    殷芙看得好笑。


    霍聞野要限製她和他的弟弟們接觸,但她可沒打算乖乖聽話。


    ……


    下午考完試,殷芙故意在校園裏多逗留了一會兒。


    她去食堂小賣部,買牛奶。


    “殷芙。”霍聞焰神出鬼沒,從她身後冒出來,壓低嗓音,“要不要去打拳擊?”


    殷芙拿著買好的牛奶,又刷卡買了一瓶可樂,遞給霍聞焰,點頭道:“好。”


    “我們從學校北門走。”


    霍聞焰提防他大哥派人跟蹤,環顧四周,繞著小路走。


    殷芙跟在他身後,微微垂著頭,用吸管喝牛奶。


    霍聞焰抽空迴頭看她一眼,她長發垂掩著半張臉,看起來神色鬱鬱。


    哎,她這麽下去可不行,要得抑鬱症。


    他必須讓她振作起來。


    兩人從北門離開學校,殷芙坐上霍聞焰的車,順手給司機發了個消息,說她自己迴家,不用等她。


    到了拳擊館,殷芙毫不意外的看到二少霍聞璟。


    “二哥,你絕對不準還手,聽到沒?”


    霍聞焰不放心地交代,“你要是敢讓殷芙再受到一點傷害,我揍死你!”


    霍聞璟淡淡頷首。


    他不著痕跡地打量殷芙。


    她素顏,小臉雪白,眼睛有點紅,好像偷偷哭過。


    阿焰在電話裏和他說過,殷芙可能患上了創傷後遺症,有抑鬱傾向。


    他曾經見過很多這種案子,受害者抑鬱自殺,最後搶救都沒能救迴來。


    霍聞璟暗自皺了皺眉,啟口道:“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把我的雙手綁上。”


    避免他身體的本能反擊。


    “這個主意好!”


    霍聞焰擊掌,立刻跑去找繩子。


    他帶殷芙來這裏,就是要讓她泄憤,將壓抑的情緒排解出去。


    把二哥綁起來,更方便她揍人。


    霍聞焰很快就找到繩子,把霍聞璟的雙手捆起,然後推他上拳擊擂台。


    殷芙戴上拳套,也爬上擂台。


    她輕聲問霍聞璟:“我真的可以打你嗎?”


    “可以。”


    霍聞璟手腕被縛,淡定地站著,平靜地迴道。


    “好。”


    殷芙點點頭。


    她沒學過打拳擊,抬起拳頭,笨拙地揍向霍聞璟。


    霍聞璟沒躲,她一拳打在他胸口。


    並不怎麽疼。


    “殷芙,你用力啊!”霍聞焰在台下喊,“我二哥皮糙肉厚,你使勁打他!”


    殷芙又抬起拳頭,衝著霍聞璟的肩頭打去。


    她腳下踉蹌,磕磕絆絆撲過去,霍聞璟怕她摔倒,抬起被縛的雙手想扶,但她衝過來的力道有點猛,一下子就撲在他胸膛上,將他撲倒在台上。


    殷芙順勢舉起戴著拳套的右手。


    她這一拳,可以往霍聞璟的臉上打,但想了想,還是停住了。


    雖然挺想揍他的,但打臉,會不會有點過分?


    她這一停頓,忽然察覺有點不對勁。


    霍聞璟身軀緊繃,看起來像是在等她的拳頭落下來,但由於他們兩人現在是摔疊在一起……


    殷芙原本沒注意,此刻才發現,她壓在他身上的姿勢有些微妙。


    她好像感覺到了什麽不該感覺到的東西。


    “二少?”


    她遲疑地開口。


    霍聞璟頸邊青筋賁起,清俊溫雅的臉上卻若無其事,低沉道:“你想打我的臉,就打吧。”


    殷芙舉著右手,戴拳套落下,打在他臉上。


    她的力道明明很輕,他卻震動了一下。


    殷芙的視線悄悄滑過他喉結,他忍耐地咽了下,喉結微微滾動。


    她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又抬起手,“我還能打你嗎?”


    霍聞璟嗓音發啞,“你想打就打。”


    殷芙用一隻胳膊壓住他胸膛,調整了一下壓製他的姿勢。


    霍聞璟沒忍住,逸出極低的一聲喘。


    殷芙離他很近,聽得真切,但她卻仿佛沒聽見一般,疑惑地問:“我真的還能打你嗎?你是不是被我打傷了?”


    霍聞璟嗓子暗啞得更明顯,反問她:“你覺得這樣解壓嗎?”


    殷芙點點頭:“嗯,很解壓。”


    很好玩,很刺激。


    她壞,她承認。


    “那你繼續。”


    霍聞璟按捺著沒動。


    殷芙又一拳落下。


    她用的力氣不足以在他臉上留下淤青,重點在於看他受折磨。


    霍聞璟卻以為她不敢用力,“你不用怕,是我允許你打我。”


    殷芙壓著他,略微動了一下,“好,那你忍著疼。”


    霍聞璟咬牙。


    他是忍著。


    但她不是說的那種忍。


    如果不是因為欠她,他現在就把她拎起來扔開。


    她知不知道她碰著他什麽地方?


    霍聞璟暗自調整唿吸。


    如果被她發現異狀,恐怕會激起她的心理陰影,迴憶起那些不堪的事。


    他對她隻不過是一點點愧疚罷了。


    現在的感覺,隻能代表他擁有男人正常該有的機能。


    並不是因為她對他有什麽吸引力。


    霍聞璟心中這樣想著,殷芙的一縷發絲垂下來,落在他頸邊,帶來纏繞般的曖昧輕癢。


    她身上有一股玫瑰奶香,靠近聞起來格外勾人。


    霍聞璟深深唿吸,越調整,唿吸越難受。


    殷芙的拳頭卻遲遲沒落下來。


    霍聞璟終於忍不住,翻身一轉,將她反壓住,“你到底打不打?”


    他沙啞的聲音染上一絲怒氣。


    殷芙好像有點害怕,惶惑道:“怎麽了?是不是……我不可以壓著你打?”


    霍聞璟攥緊了雙手,低聲道:“你可以,但是你打快點。”


    殷芙說:“好,那我快點,你讓我壓著我才好打。”


    她推了他一把,重新將他推到,跨了上來,再次壓製住。


    霍聞璟氣息一滯,他感覺自己從沒這麽煎熬過。


    殷芙忽然低頭,好像在尋找什麽異狀,靠他很近,“二少,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感覺你心跳很快。”


    她伸手,摸了摸他左胸口。


    霍聞璟全身繃起,厲聲低喝,“別亂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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