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


    司馬子長一愣,接著便用力一掐自己的大腿。


    隨後,他便是一陣齜牙咧嘴,接著他便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道:


    “真的不是在做夢?那林生你也不是我大漢子民了?”


    林凡也被司馬子長的舉動給逗樂了,當下便說道:


    “的確不是,我來自距離大漢建元元年(公元前140年)兩千一百多年的後世,此行,便是專門為了看你而來。”


    “看我,我有何可看的?”司馬子長忍不住詫異的道,不過很快,他便又興趣十足的道:


    “林生,此時暫且不提,快把剛剛那篇王子安的《乾元殿頌》給我看看!”


    林凡點了點頭,抬手從係統裏麵召喚出一卷剛剛拓印下來的副本,轉手遞給了司馬子長。


    “如此手段,真是神乎其技!”


    司馬子長伸手接過,沒去看上麵的字,反而被手上娟秀的紙張所吸引,他用手搓了搓,接著又是一聲驚歎:


    “這是紙吧,輕薄卻又堅韌,潔白而又無暇,這工藝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林凡一愣,忍不住的開口問道:“子長知道紙?我記得大漢初年還沒有紙吧?”


    其實這個問題,他當初從儒家寶藏裏麵拿到那封信的時候就感到疑惑了。


    按照曆史記載,那個時候的紙張應該還沒有大麵積普及才是,而且那封信是寫在二十來年以後,可是年輕的司馬遷卻又知道紙的存在。


    “有,怎麽沒有!”


    “我父親的史官典籍裏麵就有記載,我們大漢的紙,是用樹皮和破羊皮經過揉搓再曬幹而製成,隻是因為其質量不佳,凹凸不平且人手消耗過劇,才會沒能普及!”


    “卻不想後世居然已經能把紙造成這種地步,這是大唐的紙還是林生你那個時代的紙。”


    司馬子長開口問道。


    林凡點了點頭,接著便跟當初的屈原解釋一樣,笑著耐心開口道:“是後世的紙,宣紙,專為毛筆書寫所準備。”


    司馬子長聞言頓時感慨的道:“真好啊,若是我父親編纂史冊的時候,能用上這紙,那可是能省卻不少功夫啊。”


    說罷,他便低頭看向了紙張上的文字。


    一邊看,他便一邊忍不住的誇讚道:


    “這王子安還真是才富五車,這辭藻,確如林生方才所說,不在昔日屈子之下。”


    “怪不得那大唐帝王能對他如此青睞有加。”


    “就是這內容……”


    林凡一愣,接著便笑道:“子長說的可是這拍馬屁?這不是老傳統了嗎,花花轎子人人抬,好話漂亮話,誰都愛聽,王勃不過是投其所好罷了。”


    司馬子長聞言笑著擺手道:“許是我多慮了,他才十六歲,我十六歲的時候可沒有他這才華,在朝為官,會溜須拍馬也是一件好事,等過段時間他成長起來了,想必便會學會什麽是委婉。”


    司馬子長本是自我安慰,結果此話一出,林凡卻是想到了什麽,臉上的神情忽然一黯。


    司馬子長察覺到林凡神色不對,頓時開口詢問道:


    “林生,怎麽了?”


    林凡聞言,歎了一口氣:“不瞞你說,世人皆傳這王勃壞就壞在了這拍馬屁上,也不知道真假,子長可願隨我去一探究竟?”


    司馬子長頓時有些焦急的道:“哦?還有此事?你且帶路!”


    “好!”


    林凡點頭,接著便抓起了司馬子長的手腕,然後抬手對著空氣做了個滑屏的動作。


    下一秒。


    周圍的場景就出現了變化。


    兩人來到了一處一看就十分貴氣的宅邸的露天內天井前。


    在內天井中央的平地上,幾名衣著華貴的公子哥正圍在一處竹製的柵欄前。


    柵欄內,一黑一紅兩隻雄俊的公雞,正在裏麵搏鬥。


    這兩隻攻擊的爪子和嘴上,全都武裝了金屬,那邊緣處淩厲的鋒芒,使得它們看上去神駿異常。


    此時,那群公子哥正分為兩大派在那裏起哄逗樂。


    兩派當中為首的兩名相對更華貴的少年,正人手拿著一個小竹竿,一臉興奮的在那撥弄著柵欄裏麵的己方的公雞。


    而在內天井的角落,剛剛在朝堂上還意氣風發的王勃,此刻卻一臉焦灼的在邊上看著。


    司馬子長忍不住的問道:“這又是在做甚?”


    林凡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王勃,開口解釋道:


    “這是在鬥雞,此時的大唐,鬥雞之風盛行,尤其是在皇公貴族之間,更是有攀比之風,誰家的鬥雞好鬥且兇狠,在這時,可是頗有麵子的事情。”


    司馬子長聞言,頓時皺眉的道:


    “如此作為,以禽為樂,實在是有傷天和,這些子弟既然有此等精力,緣何不去軍中曆練?”


    林凡搖頭笑道:“此時仍是大唐初年,此時的大唐剛經曆過戰亂洗禮,兵強馬壯,國力雄盛,對周邊國家更采取和親策略,上代雄主更是被周邊小國尊稱為天可汗,哪裏還需要皇子皇孫演武操練。”


    司馬子長顯然對“天可汗”十分感興趣,但臉上卻又正色的開口道:


    “玩物容易喪誌,縱使不需要上陣殺敵,用來強身健體也是可以的,豈可耽於鬥雞,此等行為,請述在下實在是無法認同。”


    林凡正要開口解釋,結果卻發現就在剛剛司馬子長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一旁的王勃卻直接轉身朝內走去。


    見他神情有異,林凡當即一把拉住司馬子長的手臂,對他說道:


    “走,去看看!”


    兩人當即快步跟在了王勃的身後。


    隨著他一路穿堂過廊之後,來到了一間居室內。


    這裏彌漫著一股墨香,一旁的書架上,陳列著大量書籍。


    然而此時的王勃,臉上卻帶著憤懣的神情,和這雅致的房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隻見他取來清水,抬手研墨。


    研完墨後,他在書桌上鋪開了一張紙用鎮紙壓住,接著,便站在那直接提筆寫道:


    “蓋聞昴日,著名於列宿,允為陽德之所鍾。”


    “登天垂象於中孚,實惟翰音之是取。”


    “曆晦明而喔喔,大能醒我夢魂;遇風雨而膠膠,最足增人情思。”


    “處宗窗下,樂興縱談;祖逖床前,時為起舞。”


    “肖其形以為幘,王朝有報曉之人;節其狀以作冠,聖門稱好勇之士。”


    寫到這裏,從來都是一蹴而就的王勃,臉上卻露出了一抹糾結之色。


    而一旁正和林凡一起觀看的司馬子長卻已經忍不住的誇讚道:


    “好文章啊,高屋建瓴,由大觀小,從星宿到報曉,將雞之神韻及其精神和用途,解說得一清二楚,偏僻入裏!”


    而這時,王勃的眼中也湧現出了一抹決斷。


    接著,便提筆再寫道:


    “秦關早唱,慶公子之安全;齊境長鳴,知群黎之生聚。”


    “決疑則薦諸卜,頒赦則設於竿。”


    “附劉安之宅以上升,遂成仙種;從宋卿之窠而下視,常伴小兒。”


    “惟爾德禽,固非凡鳥。”


    “文頂武足,五德見推於田饒;雌霸雄王,二寶呈祥於嬴氏。”


    司馬子長見王勃動筆,便繼續低頭看去,結果這一迴,他越看眉頭便皺得越緊。


    等看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已是當場色變,忍不住開口道:


    “壞了!這詩可不能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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