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莫晗煞有介事得點點頭,“原來你真名叫錢群呀。”


    “我之前也認識一個姓錢的大叔,隻是一場意外帶走了他。”


    “對你來說是意外,對他們是必死局,”係統借題發揮,“簡單說,就是你誤入了他們的劇情,被牽連死了。”


    莫晗眉頭一動,車禍那件事她沒問,但一直耿耿於懷。


    “錢叔是為了接我,老師是為了送我,都跟我有關,我怎麽就誤入了?”


    “這就要說到情節容差了。”係統拿出之前複習的概念。


    “你改變了原主的命運轉折點,返迴校園繼續上課,就像扇動翅膀的蝴蝶,一定會對其他劇情產生影響。”


    “為了消除這種影響,故事世界除了給主角設置劇情保護,要求劇本強製執行外,還給聯動情節設定了容差範圍。”


    “聯動情節…”莫晗尋思著此中內涵,“這麽說,我之前就聯動了誰?”


    “嗯,沒錯,錢叔、殷主任兩人應該就是來源別書的角色,”係統撓頭,“五以前知道的太少,才以為他們都是《完美人生》裏的炮灰…”


    莫晗不在意這些,“直說,什麽是情節容差。”


    “就是容許劇情發生偏差的範圍。”


    “五做個簡單假設吧,”係統一口氣說下去,“您那天本不應該上學,在殷主任那邊的劇本裏,有可能就要家訪,使他與錢叔相認;而錢叔身為管家,小姐丟了肯定要找尋,或許中途獲得了什麽內幕消息,引來了殺身之禍。之後,殷主任得知錢叔死亡,說不定就要去調查他死亡真相,然後也被幕後之人滅口。”


    “然而你周一不僅返校了,放學後還沒按時迴去,劇情的保護機製就發生了作用,促使他們相認,後續就發展成兩人出了一場車禍,同時死亡。”


    “相信您也聽出來了,”拚圖板互相敲擊著,作出結論,“這兩種情況雖然過程不同,但結果是一致的,也就是說,在劇情容差範圍內,他們的死局提前幾天或者延後幾天都可以。”


    “哦——”


    莫晗悠長得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她摸著下巴,腦筋高速旋轉,“沒有我、他們會相繼死去,有了我、他們就一起死了…”


    “唔反正都是要死,我不擔責吧?”


    死誰無所謂,別跟她扯上因果就行。


    係統連連點頭,“寫好的劇本,不管怎樣,最後都會發生,…”想了想,它覺得話不能說太滿,又加上前置條件,“不加修改的話。”


    “所以隻要劇本結局還寫了‘死’,他們最後都會走向死亡,從頭到尾都是那邊劇情的鍋,跟咱們這八竿子打不著。”


    另一邊,趙利群聽懂女孩想問什麽,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他不姓錢,更不叫錢群,這是可以肯定的…大家稱唿他小群、阿群、群叔、群子…或者像老李哥一樣叫法,對啊,他早習慣了這種叫法,同事間唿來喚去,都是這樣。


    真要問那些人姓名,誰知道呢?


    別人不知道說得過去,他怎麽連自己的也不知道?


    他姓什麽,從誰那裏繼承的姓氏?名字裏為什麽有個‘群’,這是誰為他取的?


    他的父母呢?


    趙利群心中悚然一驚,他忽然發覺自己沒有過去,或者忘記從何處來了…十四天前、來斯倪巴塞城打工之前的一切,腦海裏一片空白……


    “…這也是五要提醒您的,與其他角色聯動其實存在危險,第一次被牽連死,天道可能沒抓住機會或者總部暗箱操作,使您刷新到了第二天,但下次可不一定這麽好運了,死亡會被刷新到原時間線,所以我們一定要惜命啊!…”


    係統說到這,莫晗忽然發覺身旁的人有些不對勁。


    他撕扯著頭發,任由拖地的褲腳浸在渾濁的積水中,鼻腔發出莽莽的聲響,三個字不停從牙縫間擠出。


    “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


    係統哦唷一聲,“這不跟光頭一樣嗎?”


    莫晗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看著男人眉心流轉的光波,興味道:“他腦子裏的東西在發光發熱呢。”


    “五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拚圖板砰砰直跳,“水族都會忘記自己的名字!”


    莫晗嗤笑,“這不是很明顯?”一點也不大膽。


    一個樣本說不了什麽,二個她就有九成把握了。


    “說不定是三個,花旦姐也是水族哇。”


    一人一統不知道代流煙和金索冽當時具體聊了什麽,那段時間莫晗也沒聽清水族女的心聲,隻是金索冽後續反應,顯然得知了自己名字,還大聲高唿。


    莫晗摸了摸下巴,繼係統之後道:“隻是後來她可能知道了自己真名。”


    “沒錯,一準是這樣。”


    結合之前猜測,豆豆眼爆亮,趕緊掏出小本本記上:‘關於水族如何而來-忘記姓名的死亡複生者?’


    ‘水族的真名-或許是遊戲進階的必要條件?’…


    另一頭,男人已經從‘我是誰’複讀到‘我從哪來’了。


    莫晗想著光頭的情況,扯著嗓子支招,“群叔!你有名號嗎?像裂鎖鎖裂什麽的!”


    “好主意好主意,”係統啪啪鼓掌,“知道他名號,就能建聯了。”


    “名…號?…”趙利群慢慢放下手,“對,我要有個名號。”


    他雙眼望在虛空裏,喃喃自語,“對,我要有個名號。”


    “這反應,怎麽跟光頭不太一樣?”


    係統在半空中打了個圈,很快有了猜測,“是不是現在他還沒正式加入,所以沒有組織代號?”


    本子上接著記錄:‘關於水族代號-通過一定考驗才能獲得?’…


    “我覺得他身上氣味跟那些人差不多。”


    莫晗繞著男人轉了轉,正想說什麽,忽然聽他一聲叫喝,“我要去!”


    放下這三個字,趙利群歪七扭八得往前跑去。


    躲開踏起的汙水,莫晗拍了拍袖子,有些遺憾,“小五,買戒指吧。”


    說這話的同時,催熟一串由紅線編製的機果,把針特林彈鏈解開,替換進去。


    她一直問男人姓名,就是想試試能不能激活一個樣本,供來研究,現在看來不太順利。


    “我跟上看他去哪,如果沒收獲,就照你說的,存他的屍體。”


    “嘿嘿,沒問題。”


    係統把早選好的「儲格納戒」在加購頁麵選中,迅速套到宿主手指上,簡單介紹。


    “空間道具使用方法差不多,觸碰物品動一下念就能收進去了,找東西也一樣,可以讓五代勞,也可以自己去空間版麵找。”


    莫晗感到右手小拇指微微一熱,抬手一看,隻見上麵多出了一個銀色鑲金邊的指環。


    “這個初始大小隻有五能幫您調整,之後都是自適配的。”係統補充說明。


    莫晗把指環摘下來,好奇得轉了轉,“工藝不錯,”比她老家收藏的好,“就是…似乎在哪見過?”


    “殷主任手上那個唄,”這事p525之前沒說,它傲嬌道:“五在他身上沒感覺到統友,應該是他朋友把係統出品的道具轉讓了。”


    經提醒,莫晗也想起來了,“他朋友還挺有錢。”


    一百一的戒指辦理轉讓,連本金帶手續就要一百二呢,她可舍不得。


    係統:…“換個角度想,這也說明他那個朋友是真朋友。”


    莫晗不搭腔,把戒指戴迴去,抬眼看向前方。


    此時,趙利群已經跑到了一個分叉口,由於美瞳不在,腦中的標記也消失了,隻能看到模糊的身影消失在建築拐角。


    鑒於之前弄丟了四個人販,莫晗不敢大意,跑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召喚出迅騎。


    “那個,千米瞳給我戴上。”升了兩次級,還是原體喊著更順口。


    “在等一會,”係統在療養池晃了晃,“您用了它這麽久,人家也要修複的。”


    莫晗嘖一聲,騎車先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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