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陸堇已經不知在黑暗中待了多久,身體依舊是動彈不得,唯一能動的也就隻有大腦。


    剛開始開始陸堇還是有些不適應黑暗,但時間長了就習慣了。


    陸堇現在除了睡覺,就是在想以前的事,一想到自己那是吵架沒有發揮好就感到可惜。


    除了這些,還在想以前不敢想的事情,比如交個女朋友。


    還記得高二,有個白富美表白陸堇,陸堇差點就心動了。


    要不是這該死的生活,還有那身為男人的自尊,可能真就從了。


    想想也沒啥後悔了的,死都死了,想夠了就睡覺吧。夢裏啥都有。


    陸堇開始了打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反正能睡多久睡多久唄。


    華城一家不開放了私人醫院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牽著一個大概5、6歲長得很可愛的小蘿莉的手,在產房門口焦急的等待著。


    裏麵躺著的正是這個男人的妻子。


    是旁邊這個小蘿莉同父異母的弟弟。


    此時產房內可不是很順利。


    一個手術醫生焦急的說道。


    “產婦有大出血的征兆,如果強行分娩孕婦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怎麽辦?”


    那個千古難題來了,保大還是保小。


    “這不是我們說了算,要經過病人家屬的同意。”


    一個醫生走出了產房,焦急的問著孕婦的丈夫,也就是牽著小蘿莉手的那個中年男人。


    “陸先生,你的妻子在分娩的時候有大出血的征兆,現在情況很嚴重,保大還是保小。”


    這不是段子,沒有玩笑,也不能全都要。


    此時的中年男人麵如死灰幾近絕望,深深的歎了口氣淡淡說了句。


    保大。


    隻聽產房裏疼痛嘶吼著的妻子,撕心裂肺的喊道。


    “陸雲錦,你要是保大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這句話像一根利箭射入路雲錦內心,使其備受煎熬。


    他知道自己妻子很溫柔,平時都是由著自己,但原則性的問題從來沒有退讓過。


    陸雲錦知道她真的做到出來,此時的他已經崩潰到手指甲刺穿了頭皮滲出了血。


    他絕望的癱倒在地,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句保小。


    手術醫生得到了迴應快速的關上了產房的門,迴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他知道自己妻子夏初荷身子弱,但又特別喜歡小孩,夢想就是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剛檢查出懷孕的時候,他也建議過夏初荷打掉。


    結果一提就翻臉不認人。自己也就再也沒提過這事。


    陸雲錦沒辦法,隻好花重金請來了國家一級孕期營養師,直接包了人家大半年。


    還給她買個各種補品。


    陸雲錦親眼見證了自己的妻子,為了腹中的寶寶一點點舍棄了自己培養了20多年的愛好。


    他看著都心疼,也是第一次被他妻子的決心震撼到。


    他知道這個孩子對夏初荷意味著什麽。


    陸雲錦絕望的依靠著牆癱坐在冰冷卻又一塵不染的地上。


    那個八九歲的小蘿莉用自己的小手為他的父親擦著眼淚,也同樣為產房裏的“媽媽”和未出生的“弟弟”祈禱著。


    “爸爸,一個老爺爺跟我說過,弟弟和媽媽一定都會活下來的。”


    這安慰雖然毫無用處卻是讓他心中一暖。


    愛撫的摸了摸青青小蘿莉的腦袋。


    “嗯,青青媽媽和弟弟一定都能活下來的。到時候我們全家還有一起去迪士尼呢。”


    “好啊好啊,青青最喜歡去迪士尼了。”


    青青笑的很開心,陸雲錦也笑了,笑中卻帶著無盡的酸澀。


    產房內,醫護人員接到保小的消息,開始幫助孕婦分娩。


    大出血的征兆越來越明顯,夏初荷也做好的赴死的準備,隻是她想在生命結束前能多看看自己的孩子。也許可能看不到了。


    分娩的過程沒有那麽精心動魄反而異常的順利。


    嬰兒在醫護人員和夏初荷的努力下順利的分娩了出來。


    此時處於黑暗中的陸堇,感受到了力的作用從睡眠中醒了過來。


    他能感受到自己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被拉扯被擠壓。


    那種感覺好像是在鑽一個很小的洞,洞的那邊有人拉你,洞的裏麵有人推你,雙方都想讓你鑽出這個洞口。


    陸堇在頭鑽出洞口的時候,清晰的感受到洞口的縮小和強烈的擠壓,夾的他腦袋生疼,


    這時的陸堇竟然感受到了光,長期處於黑暗,讓陸堇十分不適應光但是作為一個處變不驚的男人。


    陸堇也在迅速的適應著。他能感受到自己被什麽東西抱住了。


    自己現在有了手腳的感官,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孕婦成功分娩一個男嬰,大出血的征兆消失了。孕婦脫離了生命危險。母子平安。”


    產房裏的所有的醫護人員都長舒一口氣,兩條人命都抱住了。


    嬰兒形態的陸堇嚐試過發出聲音但是失敗了。


    他聽到了周圍的對話和歡唿大概明白了,他又從娘胎裏出來了一次。


    這真就重活了唄。


    陸堇還是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麽被塞到人家肚子裏的。


    陸堇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著周圍人還有那個躺在手術台上衝著自己微笑的女人。


    陸堇知道這是自己的媽媽,從今以後他陸堇也是有媽媽的人了。


    陸堇勉強調動著自己臉上的肌肉對著作為自己母親的夏初荷微笑了起來。


    手術台上的夏初荷看到了這一幕,笑著流出了眼淚。


    她很慶幸自己的努力的得到了迴報了,從今起自己也是一名母親了。


    所有人都驚訝於陸堇,剛出生的嬰孩應該是啼哭才對,眼前的這個孩子卻衝著自己生母笑了。


    這剛出生不僅不哭還笑的孩子他們還是第一迴見。


    但作為專業的醫護人員,他們懷疑陸堇不哭是不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


    “主任,這孩子不哭是不是唿吸道受阻還是中樞神經受損。”


    說到這滿臉笑意的夏初荷滿是擔,內心十分焦急。


    但此時的她虛弱的說不出話來。


    雖然沒有大出血,但是產後的夏初荷是極度虛弱的,現在這個樣子已經硬挺住的。


    這都被叫主任了說到底還是有點東西,雖然也有些奇怪這個孩子為什麽不哭。


    但種種跡象表明這孩子非常的健康。


    “這孩子沒有任何問題而且非常健康,我剛才聽過他的唿吸聲音很順暢,而且這孩子的表情你們也看到了,他在笑,這也證明中樞神經沒有受損,所以不用擔心。”


    夏初荷聽到這句話放下心來,擔憂化作的笑臉,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


    陸堇也經曆了醫生仔細清洗,被護士那一條繈褓布包了起來。


    陸堇顯然沒有體會過這個流程,內心雖然很抗拒,但自己的小身板卻毫無反抗的餘地。


    icu診室門上的紅燈也變成了綠燈。


    急診室的大門從內部被推開了。


    門外的陸雲錦還保留這一絲希望在苦苦支撐,他的指甲裏還存留著來自頭皮表層的血液。


    陸雲錦麵無表情的看著走出來醫生,他不敢抱太大希望,他害怕。


    出來的就是那個主任,他笑著對陸雲錦說道。


    “恭喜,母子平安。”


    陸雲錦備受煎熬的內心徹底的放下了,這一刻他釋放出壓抑至今的情緒。


    一個男人就在剛才,在承受兩個至親的人有可能的離開他的恐慌中苦苦支撐。


    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是最難熬的,很慶幸他們挺過來了。


    青青不知道爸爸為什麽又哭了,自己依然什麽也做不了。


    隻是在用自己的小手繼續擦拭著爸爸的眼淚。


    “那我妻子和孩子她們。。”


    “你的妻子產後虛弱,睡了過去,但不用擔心,一切正常。孩子我們清洗完成現在放在無菌營養倉的裏看後續有沒有不良反應。”


    “那就好。”


    聽到這陸雲錦的心徹底放心了。


    陸堇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小箱子裏。


    這不能是被隔離了吧?這怎麽迴事啊。


    陸堇小朋友的心裏此時有很多問號。


    說到底還是有些不適應現在的這個身體還有這個環境。


    走廊傳來了急促切嘈雜的腳步聲。


    一個拄著龍頭拐杖滿身正氣的老人,身後跟著一群一席軍裝,為他著急上火的人。


    “司令,你慢點你身體不好,我們背你吧。”


    老人罵道。


    “我都退休三年了,你們怎麽還纏著我?我怎麽說也是上過戰場的人,讓你們這群連槍林彈雨都沒經曆過的新兵小子背,我這老臉要不要了?老孫那個東西知道不得笑話死我。還有別叫我司令。”


    “那首長你慢點。”


    “我外孫今天從我寶貝女兒的肚子裏出來,我要當外公了你讓我怎麽慢,必須趕在陸家那老婆子來之前先到,那樣外孫就跟我親到時候氣死那個老太婆。”


    這老首長帶頭搞封建迷信也是沒誰了。


    被老人叫做新兵小子子的一幫人,都是已經服役超過10年得的各個部隊的佼佼者。


    但還是被老人稱作新兵小子,與夏老相比他們還真就是一幫新兵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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