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中的任命書恐怕隻能成為廢紙一張,因為獵影的法人和執行董事早就已經換成我了,你以為爺爺能輕易簽下這個字,把獵影交到外人手裏嗎?”


    顧勝迴國這兩年並未聽到獵影辦了董事交接儀式,他不相信。


    “小言董,這是您要的幾個董事會的股權轉讓協議。”


    一寧不知道何時迴到的別墅,他把手中拿著獵影幾個董事和顧勝簽署的股權轉讓協議交給言辭。


    “協議首先應符合一般合同的生效的要件,即具備:協議雙方在訂立合同時必須具有相應的民事行為能力,雙方意思表示真實,合同內容不違反法律或者社會公共利益。”言辭的眼神此時充滿了邪魅,他嘴角含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們的轉讓書我都是在律師的見證下簽署的!不可能有問題!”顧勝不相信自己幾年的心血會出現什麽狀況!


    言辭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的確,手續很正規,隻是這幾個人,你似乎沒有調查清楚。”


    “他們?”


    “他們有的在半年前,有的在一年前為了投資向公司以股份申請抵押貸款,不幸的是,他們都是入到了坑裏的人。所以財產已經全部處於凍結狀態,他們的個人財產,公司股份在未還清貸款之前盡數歸於言家。”一寧向顧勝清楚的解釋。


    “在獵影任職的人,大都總是想著把能看到的肥肉往自己肚子裏吞,卻沒有想過是否吞得下,即使吞下了,又是否能消化的了。”言辭歎息一聲,“有的人能一次次東山再起,而有的人,把全部身家賭上的結果卻是再無翻身之日。就比如,這些。”


    言辭揮了揮手中的合同,指間一鬆,它們就像厚重的葉子一片片飄落在地上。


    獵影作為專門以收購各種盈利的公司為主的投資型企業,每天都在簽署各樣的收購協議。資金的需求自然是最大的問題,言家的資產雖然足矣支撐公司的運作,但是誰會嫌錢多呢?


    獵影的運作模式就好比一個流水的轉盤,有的人走,就一定會有人來。


    有的人是貪圖獵影財大氣粗有發展前景,大可好好作為一番,可以改變人生軌跡。


    有的人是想著在獵影收購的公司中能以內部人員的優先順序,挑選出一家最為優質的公司去投資。


    而前者總會慢慢發展成後者,後者則有的成功了,有的萬劫不複。當然,這跟個人的智慧和遠見有關係,跟運氣也是分不開的。


    輸了。


    顧勝頹喪的垂下雙臂,隻怪自己年少氣盛,急於求成,犯了這麽低級的錯誤。


    他甘心地揚起失敗者的笑容,“學長就是學長,還是那個我心目中的偶像。我輸的心服口服。”


    言辭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顧勝雖然被言辭一擊致命,但是他並未感到沮喪,甚至有一種越挫越勇的興奮,“學長,下一次,我一定不會這麽輕易就輸了。”


    言辭輕笑,“我期待。”


    顧勝走後,伊思念兩母女陷入了恐慌之中,梁琴芬怨毒地看向他離開的方向,“這個沒用的東西!虧他在他身上花費了那麽多精力和金錢!”


    “媽,我們現在要怎麽辦?”伊思念緊緊攥住梁琴芬的手臂,一對眉擔憂得皺緊在一起。


    “快走,趁著沒人注意到我們!”梁琴芬拉住伊思念退到最後,慢慢往別墅大門挪去。


    在她們剛走出大門鬆了一口氣之時,抬頭卻看到一群便衣警察早已把別墅團團圍住。


    “警方接到報警,有人蓄意傷害他人,並且違法謀奪他人財產,請兩位跟我們走一趟。”


    “我們沒有傷害他人!我們不過給爺爺打了一針鎮定劑!”伊思念一邊掙紮一邊哭喊,“言辭哥哥,言辭哥哥!救救我!言辭哥哥!”


    “別喊了!”梁琴芬怒目瞪道,“要不是你這個死丫頭非要對付顧零,我們怎麽會引來言辭!”


    “媽!你說什麽呢?不是你也讓我去報仇的嘛!”伊思念哭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哪還有一點國際巨星的模樣。


    伊思念看到顧零和宮羽從警車上下來,瞬間又變了一副嘴臉,猙獰的麵孔讓她顯得格外驚悚。


    她的頭發因為掙紮而淩亂不堪的灑落在臉上,雙眼在劇烈的痛哭後紅腫不堪,呲咧的嘴也以一種別扭的形式一張一合,她用力扭動著身體要衝向顧零,“是你這個賤人誣陷我!是你!我要殺了你!啊殺了你!”


    列凜見過發瘋的女人,但是沒見過這麽瘋得這麽可怕的。他相信他的同事們不會鬆手,卻還是不自覺把顧零護在身後。


    顧零朝他感激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彎起的眉眼自帶星光,那笑容在伊思念癲狂的襯托下,顯得尤為甜美可人。


    宮羽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不停的打量著,瞬間有些為言辭擔心起來,看來他這是遇到強勁的對手了呀!


    伊思念和梁琴芬以故意傷害罪被逮捕,盡管兩人均不認罪,但是言辭提供的證據足以讓她們被關個一年半載的。


    別墅裏的三十多個保鏢侵占他人房屋把警局的臨時收留間都占滿了,有的隻好鎖在過道上。他們都指認是梁琴芬雇傭他們看守言家,也是她指使他們動手打人。


    “顧勝這小子,把事情撇得幹幹淨淨的,倒真的是聰明!”宮羽嘖嘖稱道,“不過他到底哪來的資金買了這麽多獵影的股?”


    眼睛凜冽的目光望著遠處的高樓大廈,這一棟棟裏有多少人正在努力的從基層往高層爬。人對金錢、權利的欲望總是無窮的,為了得到,不擇手段也無可厚非。他和顧勝,未必就不是同一類人。


    “有人已經等不及了,查到他們的匯款信息,自然就會知道他的資金是哪來的。”言辭迴到座位上坐下,目光在電腦郵箱裏的那封郵件上停留。


    宮羽突然有些坐立不安,他支支吾吾的模樣讓言辭感到心煩。


    言辭皺起眉頭,不耐煩地朝他發聲:“說!”


    “匯款信息我已經吩咐一寧去查了。”宮羽在辦公桌前來迴走了兩圈,他最終還是定下神來,“你這婚到底結不結?我這日子已經改過一次了,再改下去我老婆都快生了!”


    因為言辭和顧零提出要共同舉辦婚禮,他們把原定的日子往後延遲了一個月為他們提供充足的準備時間。


    誰知道中間鬧了這一出戲,鬧就鬧了吧,事情也解決了。可是這兩口子對婚禮的是事緘口不提了!這可急壞了宮羽!


    眼看這時間一天天逼近,默然的肚子越來越大,婚紗的尺寸也是改了又改。雖然他們兩夫妻也希望能和他們同一天結婚,可是這畢竟肚子裏的孩子等不住啊!


    言辭眸中的色彩突然暗沉無光,並非他有意拖延,而是……


    那天言重於從昏睡中醒來,從一寧嘴裏了解了所發生的一切,他瞬間就像老了好幾歲,就此一蹶不振再也下不來床。


    一個永遠不覺得自己有錯,也沒有錯過的人,突然有一天被自己看中的人才和疼愛的世侄女所合謀算計,他不得不懷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固執如他,要他承認自己這麽多年的決定是錯的,談何容易?他對他死去的戰友又如何交代?


    好幾天過去了,食欲不振已經讓他日漸消瘦,言辭如果現在仍執意要舉辦這場婚禮,隻怕……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難道真要應上那句“婚紗之時,壽衣之時”嗎?


    宮羽當然也是知道這個情況,所以才有現在這出難以啟齒的猶豫和糾結,不等吧,顯得自己很沒義氣,等吧,也是真的等不起了啊!


    宮默兩家的聯姻早在這個商圈裏傳開了,第一次改動時間已經讓人在背後猜疑議論了。藍千媚雖然不悅但還是尊重孩子們的意願,也幫他們去做了收尾工作。一個個重新通知過去,這真的是一項巨大的工程。


    如果再延期,恐怕,宮藍兩家得炸了鍋。


    言辭緊抿著雙唇,他必須要把日程提前了!


    讓言重於接受顧零的唯一途徑就是,把當年的車禍真相揭開!


    他再次看向電腦屏幕上的這封郵件內容,幽暗的眼神裏透出一股濃濃的的唳氣。


    顧零臉上的傷讓默然大為惱火,她一邊咒罵伊思念一邊讓人送來昂貴的祛疤膏和保養品。


    “這個瘋女人,當初就不該輕易原諒她!”默然小心翼翼的用指腹在顧零臉上的傷口上抹上祛疤膏,“這麽長的一道口子,結婚那天的粉得多上幾層才行!”


    說到結婚,顧零的眼神黯淡了下來,默然察覺到她的傷感,歎了口氣。


    言重於的情況她們也都了解,現在誰也不敢勸說什麽,大家隻能默契的閉口不提。


    勸結?一條老命擺在那裏。


    勸分?這不是活生生棒打鴛鴦!


    沉默的氣氛有些尷尬,顧零的電話適時的響起打破了這詭異的氛圍。


    “阿鐵,怎麽了?”


    “後天是年總的生日,你別忘了。”


    阿鐵的提醒讓顧零恍然想起自己答應過要給年呈一一個生日驚喜的!


    “我知道了!我這就開始準備?對了,阿鐵,後天你能帶我去年叔叔家裏嗎?”


    “我知道密碼鎖的密碼,可是年總他……”阿鐵停頓了一會兒又說道:“不過是你的話他應該不會生氣。”


    “生氣?什麽意思?”顧零好奇阿鐵沒說出來的話。


    “年總他從不允許別人去家裏。”


    “啊……為什麽?”


    “這個,我不太方便說。”年呈一不願意示人的一麵,斷然不會從阿鐵口中說出。


    “好吧,那……我再想想?”


    阿鐵的話把顧零原本的計劃徹底打亂了,她愁眉不展地掛掉電話後又開始苦思冥想。


    “怎麽了這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默然繼續為她擦塗保養品。


    “年叔叔生日,我原來打算在他迴家時給他一個驚喜,可是現在好像不太方便……”


    “怎麽?他家裏藏女人了?”默然打趣道:“他不是唯你母親不可,至死不渝?”


    “別開玩笑了!”顧零嘟起嘴,“快幫我想想辦法呀,我該怎麽給年叔叔一個難忘的生日驚喜?”


    “最大的驚喜就是能讓你母親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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