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咯?


    侯世貴一臉無奈,也不敢狡辯,隻得恭送劉玄出門後這才迴到榻上睡下。


    他卻不知,劉玄迴屋後,又將那份他早已寫好的奏折拿出,再後麵添了一筆:


    “造此神物者,侯浦儒之子世貴也。”


    寫完後,他才小心翼翼將奏折仔細收好。


    盯著那搖曳燭火,若有所思:


    以今上的性子,若得這新農具,是福、是禍?


    第二日一早,劉玄正要給侯世貴準備早課。


    卻聽院外似有喧嘩,敲擊之聲,心中好奇,出門一看。


    隻見十數工匠聚於院外,似在造物。


    侯世貴則帶著兩名護衛在旁監視,時常出手指指點點,頤指氣使,好不氣派。


    見得老師來了,侯世貴上前一禮:


    “老師,可用過早膳了?”


    劉玄沒迴答他這問題,反問道:


    “這許多工匠你從何處尋來?”


    侯世貴迴道:


    “本縣工匠,盡在此處,老師放心,學生是許了工錢的。”


    聽了這話,劉玄這才放下心來。


    正要喚侯世貴去習修早課,恰在此時,侯文博卻穿著一身官衣從院內走了出來。


    見得此狀,侯世貴好奇問道:


    “二哥,你不是才休沐嗎?怎又要去衙門?可是出了何事?”


    侯文博一臉無奈:


    “縣尊痛失愛女後,便一直想要再生一子,是也,將所有政務都推到我頭上,閉門生子去了。”


    “荒唐!”


    劉玄一聽,當即就怒了。


    堂堂縣令,荒唐至此,要他何用?!


    就在他在想著要不要找朝中關係查一查這縣令時,他卻不知,這縣令此時已是自身難保了。


    縣衙後院,一處裝飾極其舒適的房屋中。


    臨本令謝景的第七個小妾正用被子擋著自己的身體一臉驚恐的縮在牆角,她兩股戰戰,麵色煞白,顯是被嚇得不輕。


    她那相公謝景也好不到哪去。


    豆大的汗滴不斷從額頭滑下,他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再聽不出一絲一縣之主應有的威嚴:


    “秦賢……賢侄女……你這是……這是何意?”


    順著他驚恐目光看去,屋門處,穿著男裝的秦鸞正提劍而立。


    她雙目猩紅,麵若冰霜,眼中更是帶有無盡恨意:


    “不過半月,雅兒怎就死了!!”


    卻原來是她昨日本想帶著陳淩等人來縣衙處狀告侯世貴仗勢欺人,誰知來了之後卻聽聞謝雅死訊。


    謝雅是她從小玩到大的深閨好友,可以說謝雅和她在一起的時間比她家人都長。


    聞此噩耗,謝雅腦中一片空白,也理會不得那幾個寒門,隻去了謝雅的墳上呆了整整一日一夜。


    第二日,她便頂著哭得通紅的雙眼殺到了謝景的房內。


    聽得秦鸞提起女兒,那謝景似也忘記了恐懼,心中滿是悲痛與懷念:


    “雅兒怎會死了?哈哈哈!!問得好啊賢侄女!”


    謝景再無任何恐懼,大笑幾聲,就從床榻走下,抬手一指秦鸞:


    “若不是你橫生事端,雅兒怎會認識那姓葉的惡徒?若不認識他,也不會被他騙,最後也不至於被他拉去一起跳崖!


    你還有臉來問我雅兒怎會死了?我倒是想問問你,當日為何要與那葉姓惡徒串通構陷侯公子?!”


    被葉冷拉著跳下懸崖?


    這個傻丫頭,我走之前明明專門去警告過她,那葉冷心術不正,不當為良人,可她怎麽還那麽執迷不悟!


    見到秦鸞失魂落魄地從縣衙裏走了出來,等人縣衙外的陳淩等寒門士子便上前詢問情況。


    可秦鸞卻是根本就不搭理他們。


    眾士子心中一涼,便知報仇無望:


    “我等寒門,真是永無出頭之日嗎?”


    “那侯世貴如此仗勢欺人,天下就沒人能管得了嘛?!”


    就在眾人抱怨紛紛時,陳淩目中一寒,便開口道:


    “諸位,淩有一計,不僅可讓那侯世貴受到懲罰,還可讓我等青雲直上,甚至上達天聽也不是不可能。”


    聽得此言,眾人紛紛驚奇道:


    “陳兄,往來就是你最有法子了,是何計?”


    陳淩微微一笑,便將胸中計策合盤拖出。


    不想此策一出,當即便有人怒道:


    “怎可如此!我等乃是君子!此乃小人所為!”


    “正是!我等若如此做,雖能讓那侯世貴受到懲罰,可我等與侯世貴又有和區別?告辭了!”


    眼看人群散去大半,隻餘陳淩和另外兩個寒門還留在原地。


    陳淩也不著落,隻對二人言:


    “走到最後,與淩誌同道合者,隻二位也。”


    見二人還有些不安的樣子,他頓了頓,話鋒一轉,語氣已是胸有成竹地模樣:


    “二位放心,那新農具淩也試過,具體構造,淩早已將之暗記心中。


    況且那侯世貴無才無德,無名無望,說東西是他所做,誰人會信?若說是我們所造,被他搶去,以他平日裏惡名,相信無人會疑!


    此事,定成!


    而且,除了侯世貴,我們也算是替天行道!”


    說道最後,他目露精光眺望遠方,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穿著綾羅綢緞衣錦還鄉的威風模樣。


    兩日後,侯府田道上。


    四輛裝飾豪華的打車在道中緩緩而行,周圍還有十數名帶刀騎士伴隨,威風凜凜。


    再看車上旗幟,其中一旗為侯,乃是侯府主母之車。


    餘下三車,都寫了一個豆大的黃字。


    末尾一車,有一少年,麵至白,鷹鉤鼻,長柳眉,卻是俊俏無比。


    他正端坐車中凝神閉目,不想車簾卻被人從車外掀開,露出一張滿是胡須的臉:


    “哥哥,將至侯家了!”


    車中這俊俏小生,乃是侯家主母,侯氏的侄兒黃建元,而滿臉胡須的漢子,乃其弟黃鴻信。


    卻原來這次侯氏迴家探親,竟是這麽多年來的第一次。


    因為她父親不喜侯浦儒,她便不顧家人反對嫁給了侯浦儒,這以後,她再沒迴過黃家,黃家也再沒提過有她這麽一個女兒。


    直至半月前,她聞父親病重,才終於下定決心迴鄉探親。


    黃建元睜開雙目,側開身子讓弟弟進車來後,才聽弟弟說道:


    “我已調查清楚,侯家大姐不在,隻餘侯文博與侯世貴,那侯世貴不過一廢物,不足為據,唯一可慮者,唯侯文博也。”


    黃建元嘴角上翹,不屑一笑:


    “這窮鄉僻壤之地養出來的土包子,不過米粒之珠,也敢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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